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 第81章

作者:再三斯 标签: 近水楼台 种田 强强 近代现代

  肖鸣夜今天属实有点醉了,按道理这点酒离他的量还差的远,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他走到肖鸣夜面前站定,刚好把电视挡的严丝合缝,特别没眼力见。钟意秋往上瞟了他一眼,也不管他,用尽全力最大限度的往外斜着身体,伸长脖子从旁边看。

  “你起来,我坐。”肖鸣夜说的特别理所当然。

  “凭什么?”

  “凭我想坐。”

  “那我坐哪儿?”?钟意秋觉得肖鸣夜今晚特别欠打,心想着,肖鸣夜你有福啊,如果你不是我男朋友,我早就抽你了!

  “坐我腿上。”肖鸣夜说道。

  “好吧……”钟意秋羞涩的答应。

  就这样一个躺在另一个怀里,喝茶吃果子看春晚,就着屋里的暖炉热火,伴着屋外的大雪纷飞,两个人一起守候时间,慢慢的倒数迎接新年的来临。

  和肖鸣夜一起看电视特别没意思,不管节目好坏他都不发表意见,该笑的地方不笑,动人的时刻他也没半分动容。钟意秋看小品乐的都快岔气了,他边帮忙拍后背安抚,一边非常真诚的问你在笑什么?

  钟意秋忍了他一晚上,11点时实在忍不住了踢他去煮饺子,两人早早的把饺子吃了,一起握着钟意秋的手表在院子里倒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肖鸣夜,也谢谢你来到我生命的第一年。”钟意秋转身抱紧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肖鸣夜亲了亲他,又握着他的手一起点燃了地上摆好的烟花。

  狮头镇有个烟花爆竹厂,厂长以前在浏阳的烟花厂做过学徒,所以在全国很多地方,烟花的样式还很简单贫乏时,他们已经可以买到花样繁多,绚烂漂亮的烟花了。

  钟意秋看他陶醉,漫天五颜六色的流火像是一个个燃烧的誓言,升上天空直达天听,从此永不能反悔。

  钟意秋两点多熬不住了,但是这一晚的规矩是灯不能灭,人不能睡,一定要守到天亮。钟意秋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他让肖鸣夜躺在床边,他枕在人家胳膊上躺进怀里,再紧紧环住腰,两个人胸口贴着胸口,心跳成同一个频率,就当是肖鸣夜带着他的心跳和生命,一起静待与见证新年的第一缕曙光。

  义叔回来时,肖鸣夜听见动静就叫醒钟意秋,村里人初一起床早,他们可能饭都来不及吃就有人来拜年了。

  钟意秋想不明白,他们三个人,有谁一大早能给他们拜年啊?义叔家族后辈多,但是他们家规矩大,按照辈分顺序轮,他在大家族里排第七,到义叔这里来时也很晚了。

  谁知,他刚洗完脸,还蹲在厨房门口发呆时就有人来了,钟意秋一缺觉脑袋就迷迷糊糊的,他看出来来的是袁艳一家人,但就是反应不过来,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他们。

  袁艳和她妹妹都穿着新衣服,头上还带着漂亮的动物发夹,袁荣尔也穿了一身整齐干净的衣服,手里提着两盒糕点,他媳妇有点看人时有点怯怯的,抱着孩子紧紧跟在他身后,但脸上也挂着喜庆的笑容。

  义叔从屋里出来,见了他们打招呼道“这么早,你们是一年比一年早,再过几年可能半夜都要来了!”

  听这意思是每年初一都来,是来给义叔拜年的吗?钟意秋心里琢磨着,手上也没闲着,给小孩端出准备好的瓜子和糖果。

  “先不吃,磕了头再。”袁荣尔拦住袁艳妹妹抓糖的手。

  他们进了屋,义叔找出一块旧床单铺在地上,看样子马上就要磕,钟意秋立马闪开,把正前方已经摆好凳子的位置留出来给义叔。

  肖鸣夜听见他们来,放下还没做好的饭,洗了手出来,他从门口进去时还手痒在钟意秋小手指上捏了一下。

  钟意秋吓了一跳,怪他在这么多人眼前胆大妄为,偷偷的瞪他一眼,然后,他瞪着瞪着眼神就跟着肖鸣夜的身影,到了正中间主位的椅子上

  “你起来……”钟意秋见他顺其自然的就坐下了,急忙想喊他起来,却没想道袁艳和她妹妹已经轻车熟路的就跪下来,特别实在的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肖鸣夜受的也理所当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她们。

  钟意秋看的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为什么她们要给肖鸣夜行这样大的礼,而且还是每年的初一早上,第一个就要给他拜年?

  旁边的袁荣尔看出来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肖鸣夜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要记住这个恩情。”

  钟意秋恍然大悟,想起来他说过肖鸣夜救他的事情,只是想不到他会如此铭记于心,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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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听话

  钟意秋看不下去的是, 袁艳一家人把恩情看的这么重,肖鸣夜竟然一点也不客气, 像个大爷一样, 四平八稳的坐着受了这份礼。

  肖鸣夜太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了, 哪怕只是微微抿了下嘴或皱了下鼻子,钟意秋自己都感觉不到,他就能发现不一样。

  “我如果不坦然接受,他们要一直纠缠,更麻烦。”肖鸣夜边给他盛粥边解释道。

  钟意秋如醍醐灌顶,他来到这里,遭受了太多人和人的客套的拉扯,仿佛越夸张越显得热情, 还有妇女们见到他时大胆的玩笑和挑逗, 每次都把他逼到窒息, 像是经历一场战争。

  现在听了他这句话才终于找到诀窍,就是坦然接受!如果是真的热情, 那就刚好,如果是假意的客气, 有了这次的教训, 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下次了,一劳永逸!

  “太厉害了你!”钟意秋兴奋的怼他一拳,“这个办法太好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为是个人就知道。”

  钟意秋:“……”

  第二个来拜年的是袁兵, 他穿了件不太合身的新衣服,是他姑姑买的,女人们都会过日子,给孩子买新衣服喜欢买偏大一两个码,可以多穿几年,也为了以后传给弟妹们穿。

  他有点怕肖鸣夜,在院子里站着不敢进屋。钟意秋想要帮肖鸣夜挽回一些形象,让他拿糖果给袁兵吃。

  肖鸣夜正吃饭呢,瞅了他一眼只得起身去执行领导安排的任务,但明显带着情绪,恨不得把装糖果的盘子杵到袁兵脸上,像别人欠他钱一样生硬的说,“吃。”

  花花绿绿的糖果很吸引人,但是肖鸣夜的黑脸太吓人了,袁兵只敢伸手抓了一个。

  钟意秋一把夺过盘子,直接张开他衣服口袋往里面装,另一个口袋不知道装了啥已经鼓的满满的,钟意秋打开见几面全是鞭炮,估计是昨晚家家户户开始放鞭炮时,就出去捡了,攒到现在才这么多。

  钟意秋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孩子都热衷于捡鞭炮,燃放鞭炮时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还带着捻儿,捡回去一个一个放,就爱听那个响儿。

  “你走路要小心,摔一跤它们就会在口袋里炸。”肖鸣夜说。

  钟意秋:“……”

  袁兵:“……”

  钟意秋发现肖鸣夜这几天特别反常,比以前爱说话了,而且还都是一些欠打的话。但也代表着他心情好,他一直阴霾灰暗的生活,终于挤进五彩的霞光,他愿意开玩笑,愿意逗趣,愿意关注钟意秋以外的人。

  就像是一个人久病缠身,终日被关在没有一丝亮光的屋子里,周围的人对他又怕又嫌恶,路过这个屋子都要远远躲开,甚至还要厌弃的啐上一口吐沫。终于有一天,有人破门闯了进来,撕掉所有黑色的帷幔,打开窗子,阳光赶跑了屋里的黑暗,也驱散了他内心的顽疾。

  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了,钟意秋一边开心一边被他噎人的话气的要死,在冰与火中品尝到爱一个人的甘之若饴。

  义叔家的晚辈陆陆续续来拜年,肖鸣夜不愿意应付他们,给钟意秋穿上羽绒服,又蹲下来毫无心理障碍的帮他穿上暖靴,带他出门去玩儿。

  肖鸣夜走在前面,他穿着钟意秋给买的新夹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从后面看挺拔有型。钟意秋心里温暖脸上羞涩,成年后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穿鞋,他一直忘不掉肖鸣夜握着自己脚时的感觉,那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珍惜和爱护,他能感受得到。

  “我们去哪儿?”钟意秋问道,从口袋里拉出他的手,双手抱着搓一搓又快速的给塞回去“你想去哪儿?”肖鸣夜反问。

  “我不知道,去哪里都行,只要是和你一起。”

  肖鸣夜笑了,“今天咋这么听话?”

  钟意秋卖乖,柔声说道,“以后每天都会听话。”

  “嗯,这样才对,你一定要听话。”肖鸣夜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头继续嘱咐。

  钟意秋:“……到底去哪儿?”

  肖鸣夜一脸伤心的看着他,意思是你看你,刚说了会听话现在又不耐烦了。

  钟意秋看看脚上系的整齐又规矩的鞋带,咽下胸口憋的一口气,慢慢说:“您想去哪里?”

  “去山上吧,巡视一下即将属于我们的领地。”肖鸣夜少见的情绪张扬。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因为路上太多拜年走访的人,他们不敢牵手,却不知道是谁开始,你肩膀撞我一下,我肩膀蹭你一下,像两个幼稚的小孩,一路你来我往的打闹。

  路过村子时,钟意秋才想起来,昨晚除夕夜王桂枝竟然没有来叫肖鸣夜回去吃团圆饭,以往不管是不是真心,最起码会意思性的叫一下,今年完全不当这个儿子存在了。是为什么呢?因为她要了几次钱肖鸣夜都不给,还是袁玉兰的事情没帮她解决?

  “要去给你妈拜年吗?”钟意秋小心的问。

  肖鸣夜好像也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稍稍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远处白色的山顶。钟意秋知道他是在犹豫,不管怎样那是她妈妈,就算不为她,家里还有袁宝昌,那也是他的恩人。

  “去吧,我和你一起。”钟意秋帮他做了决定。

  肖鸣夜没说什么,转了方向带着钟意秋往村里走去。

  村道上全是成全结对或三三两两的拜年队伍,小孩子欢天喜地的到处疯跑撒欢,钟意秋看见几个男孩子在往牛粪里扔鞭炮,啪的一声炸开了花,喷的路上全是。钟意秋恨不得上去对着他们屁股踹几脚,不是因为他们调皮,而是旁边肖鸣夜的眼神有些别扭,看着这群孩子似乎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当然,小时候他没炸过牛粪,因为没有小孩愿意和他玩儿,哪怕是六子,最开始也不和他玩儿,后来是见证了好几场肖鸣夜单挑一群人的硬仗,被他的凶猛和实力征服了。

  这些小孩子的游戏和伙伴肖鸣夜都没有过,孩提时他也羡慕甚至嫉妒,所以有段时间他专门找一些有号召力的孩子王揍,看不惯那么多人围着他们玩儿。

  “你想玩儿吗?我陪你。”钟意秋心疼的说道。

  “玩什么?炸牛粪吗?”

  钟意秋为难的说:“也不是不行,就是太脏了,我要回去穿个围裙,带个帽子。”

  肖鸣夜又一次败下阵,抬脚继续往前走。

  这还是钟意秋第一次去他家里,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这个决定太仓促了,什么礼物也没带,就带了一张嘴,看来要努力说吉祥话弥补了。

  门外没有人,门虚掩着,还以为一家人出去拜年了,他们到了正房门口才发现,屋里竟然满满当当坐了差不多三十多个人,王桂枝,袁玉兰,袁宝昌,袁宝才,还有他媳妇春巧,一家人分坐两边,外围几圈是村里的村名,主位上却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说年轻估计年龄也不小了,三十多岁,但他保养挺好,不像是种地的农民,五官突出立体,浓眉大眼,皮肤很白,个子不算高,175的样子,清瘦素雅,看起来很是精神。

  见到肖鸣夜和钟意秋出现在门口,屋里的人都像是被吓住了,惊慌不已,袁宝昌忙起身迎上来,“小夜,你咋回来了?”

  王桂枝一副赌气的样子,脸拉的长长的别开眼,故意让人看出来他在生气。袁玉兰也差不多,这俩人都得罪了她,但她是年轻女孩子,不可能像她妈那样做出刻薄怨恨的样子,同样拉下脸但转开了头,不看他们。

  比起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钟意秋更关注这一屋子人在干什么,不像是拜年聊天的样子,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认真。

  屋里突然陷入静默,主位上的陌生人突然说:“这是我们的新朋友吗?里面坐。”

  袁宝昌尴尬的搓手,弯腰谨慎的回答道,“这是我弟弟,和他朋友。”

  “那就更不是外人了,进来聊聊。”他像在自己家一样笑着说。

  但是他一直没有站起来,让进屋也只是扬了几下手招呼,神情举止都是一副上位者的样子。

  肖鸣夜看都没看他一眼,拉着钟意秋的胳膊转身就走,只听见身后的屋里传出王桂枝哭泣着的咒骂,和其他人七嘴八舌劝慰的声音。

  袁宝昌追了出来,但门口的枣树下才撵上,脸上苦涩又为难,“咋刚回来就走,晌午在家吃饭,钟老师也在这里吧。”

  肖鸣夜见他习惯性的弓腰哈背,心里不忍,低声说道:“哥,新年好。”

  “好,好……”袁宝昌惊讶,但也高兴。

  “那个人是谁?”肖鸣夜问他。

  袁宝昌皱着一张脸,说道:“是胡老师。”

  钟意秋疑惑,“哪个学校的老师。”

  “不是学校的,是教会的领导,我也不懂,反正听说是个大领导,管着百十号人呢,这一片都是他徒弟。”袁宝昌说不太清楚。

  但钟意秋明白过来了了,是他们信的那个教的领导,没想到规模竟然这么大。

  “他啥时候来的?”肖鸣夜冷声问道。

  “昨天请来的,晚上在这里住。”袁宝昌小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