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第57章

作者:落樱沾墨 标签: HE 近代现代

“老图真是……骚包。”杜云气闷瞪着图柏的背影,看见他不知说了什么,秦初新捂唇浅笑,更心塞了,“他去那儿都这么招人喜欢。”

图柏掂着食盒往回走,“秦姑娘,他日再见时给我唱个小曲吧”

秦初新福了一身,应下‘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提裙快走两步,轻声道,“大人,这食盒描金精致好看,若是食用完了,不妨将盒子留下。”

图柏扬眉一笑,“那是自然,姑娘送的,就是路旁的石头,我也当之宝贝,永远留着。”

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哄不死人不偿命。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该拿的东西也都装的差不多了,杜云一行人挥手向送别的人告别,重新启程。

直到出了城门,身后的人烟随着车轮碾压枯叶泥土的声音越来越远,图柏朝后看了一眼,看见拱形巨石城门下,秦初新站在浓墨重彩的阴影里,远远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都未曾动过一下。

图柏忽然觉得,她雪白的衣裙好似缟素,带着不能说和未尽的言语,在不起眼的地方默默诉说,默默送谁最后一程。

马车里,杜云转过头,哼唧道,“秦姑娘难不成看上老图了?人都走光了她都没走。”

马车的另一侧,千梵闭目修禅,纹丝未动,只是拢在青裟下修长的手腕攥紧了温润的佛珠,用掌心碾磨上面篆刻的佛心禅语。

第33章 相思毒(七)

行至两日,走官道北上,来往车马不多,偶尔从天南海北的贡车疾驰载着上品珍奇送往皇宫。

马车里的尸体开始飘出臭味,图柏跟近一点,连前面的马车也闻的清清楚楚,杜云没说什么,方公公先撑不住了,一方面是没闻过这味儿,另一方面是心中终日惶恐不安不知将来该受什么惩罚担惊受怕给吓得,吐的面黄肌瘦,米粮都喂不进去。

顾忌前面马车里诸位的胃口,图柏只好将距离拉大,慢悠悠驾车跟在后面,远远望着前车屁股,手里拎着半截胡萝卜,有一口没一口啃着。

临近午时,众人停车歇息,用过午饭后再继续赶路。

杜云抱着点心匣子冲图柏招手,“老图,给你留了玫瑰酥。”

“我不过去了,你们吃吧,一身都是臭味。”图柏独自坐在拉尸体的马车旁,给马儿喂些新鲜的青草,撸着马头上柔顺的鬃毛,“跟了我倒霉了吧,辛苦你啦,等到了地方,我给你找点精饲料,带你尝尝帝都的马都吃的什么玩意儿。”

马不知道听没听懂他说话,温顺的用大脑袋拱了拱他,图柏被它拱的直发笑,“兔兔这么可爱,没人…没马不喜欢,对吧。”

“不喜欢什么?”

图柏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为了方便,千梵换了身浅黄色的窄袖长衫,腰间用同色绣纹带一扎,更显得他肩宽背阔,挺拔俊朗,他眺望了眼远处,声音低沉悦耳,说道,“随意走走。”

却将杜云刚刚抱着的玫瑰酥连盒带饼递了过去,“胡萝卜不顶饿,施主还是吃些谷梁吧。”他顿了下,“挑食不好。”

图柏的嘴快裂到耳根去了,没拆穿他‘随意走走’还带着食盒的怪癖好,“好好好,只要你是拿给我的,就是毒|药,我也吃了。”说着就将玫瑰酥掰开塞了一口。

见他吃的狼吞虎咽,千梵又开始担心他被噎住了,小心翼翼盯着那张总能吐出惹人发热的话的两片薄唇,看着上面染上玫瑰酥心的残渣,拼命忍住伸手替他抚去的冲动,别开眼,低声说了句话。

图柏没听清,把脑袋凑过去,一开口带着玫瑰花的馨香,“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千梵抿起唇,看向别处的视线忍了忍,既而又转回到那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唇上,“施主对谁都是这样吗?”

图柏疑惑,用拇指蹭掉唇角的碎末,“对谁都哪样?”

千梵,“就是……”突然间,他语塞了,对谁都是哪样呢,他也说不清了,可他说不明白,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像被泡在了黄连水里,莫名其妙就发苦了。

他摇摇头,闭了闭眼,有些失落道,“贫僧……失礼了。”

图柏看着他这模样,眨了眨眼。图哥哥一生撩花无数,却还从来没修成正果,真的和谁在一起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被头疼病清空一次脑袋,对谁都仅处于撩一撩、笑一笑的层面上,病一发,忘了也就忘了,莫忘书上都不会提上一两个字。

除了未结案的案子和固定存在莫忘书上的杜云等三人外,千梵是第一个他看着喜欢就记下来的人。

他心里喜欢,所以就老想看看,闻闻他身上的味儿,听他说几句话,臭贫的撩上几句就够了,可千梵说的‘那样’是哪样?如果就是他平常撩闲干的那点花花肠子的事,他对谁可不就是这样吗。

但图柏心里又清楚,他对千梵和对那些漂亮小姑娘是不同的,但哪里不同,一时他也疑惑了。

不远处,杜云开始收拾东西,通知众人上车继续赶路。

图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想安慰他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梵看了他一眼,翻身坐到了运送尸体的马车前,垂眼望着手里的佛珠,不抬头看人,也不说话。

图柏一见他大有要和自己一同赶车的意思,忙道,“你回前面的车上去,尸体开始生腐了,这味儿你受不了。”

千梵不理他,闭目念起经来。

路途漫长枯燥,图柏也特想和他一起,结伴说说话,评价几句沿途的风景,没人在旁边碍事,也没人会插话,但身后的车厢里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马儿跑起来,穿堂风吹过马车,能将人熏的气都喘不过来,胃里泛恶,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他怎么舍得千梵也跟他一起受这种罪。

“下来吧,嗯?”图柏拉着缰绳不肯走,端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瞧人,眼眸黑漆漆的,“这味你真的受不了的,听话。”

最后两个字好像刺中了千梵的某段神经,他猛地睁开眼,一言不发的跳下马车。

见他下来,图柏找虐似的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还没说话,就见千梵忽然绕到他身后,不等图柏反应,匀称修长的手腕掐住图大爷那劲瘦的腰,手臂发力,将他抱起放上了车辕,然后自己纵身一跃,落在了车辕的另一边,端坐好。

图柏,“……”

他这次病发之前到底和这朵小青莲进行到哪一步了?

腰上仿佛还残留着千梵手指的力度,图柏扭了两下,摸着缰绳粗糙的毛边,“那好吧,不过你要受不住,就回去。”

半晌,千梵沉沉嗯了一声。

前车里的人见千梵没归来的意思,就驱动车马开始赶路。方公公收回扒着窗帘的手,“禅师和图捕快似乎关系不错。”

杜云没吃饱,又不敢放开肚子吃,捂着肚子默默幽怨,“是啊,他跟谁都自来熟。”

长得好看的尤其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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