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蘑菇 第35章

作者:长不出青苔 标签: HE 近代现代

“骗子。”左寒将那张旧信纸扔出窗外,关上了窗。

次日清晨,醒来时唇上肿痛,似乎被谁咬破了皮,左寒皱着眉,对着镜子看了许久。

在晋城待了几年,鼻子已经习惯了海风里的腥潮,可昨日的梦里,龙涎香浓得令人发昏。

门窗依旧关得严实,被扔出去的信纸平平整整放在桌上。

作者有话说:

左寒这一款属于是少男杀手,我觉得。

第40章 可能在听他老婆睡觉吧

“成天守财奴似的,攒的钱也不知道干嘛用。”精明的黄老太戴着老花镜眯了眼手里的牌,脸上一喜。

“碰!”

阮文超吸了吸鼻子,答:“那是老婆本。”

“年纪不小了,该谈了。”黄老太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阮老板摸牌的手一顿,“被初恋甩了,不想谈了。”

看着还挺伤怀。

“不是说不想谈了,还攒什么老婆本?”

“那也给人家攒着。”阮文超不乐意了。

民宿里奇怪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冬天又要来了,最近大家都闲,茶楼的黄老太搓麻将的时候总撺掇着要给阮老板介绍对象,搞得阮文超最近也不常出门玩。

无聊的阮老板又开始成日里窝在旧电脑椅上眯着眼睛帮人修图。

这人拍照水平飘忽不定,电脑软件什么的倒是玩得挺溜,教了左寒不少。

吃午饭时左寒也有些心不在焉。

“你今天做的这个番茄炒鸡蛋,还是有进步的,比我做得好吃一点点吧。”阮老板出声打断了左寒的思绪。

他俩天天搭伙儿一起吃饭,其实做饭水平都有限。

左寒的饭做得粗糙又难吃,阮文超也不遑多让,两人的自理能力其实相差无几。

左寒难得主动开口问阮老板,“初恋是什么样的?”

“做饭好吃,讲话温柔,会画画。”阮文超扒拉完一碗饭又站起身去添。

“你说破镜能重圆吗?”他忽然问。

没头没尾的。

左寒一愣,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

“圆不上了吧。”

各自生活了太久,尖锐的棱角磨钝了,凹凸不平的边缘被岁月打磨出了陌生的形状。

碎了的两瓣儿镜子是无法重新拼到一起的。

就连离开了三年的人突然站在面前,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总觉得奇怪。

当过程格外漫长磨人,结果反倒没有那么重要,等重新见到了这个人,打完招呼,就算完成了约定,满足了执念吧。

可是应该怎样打招呼呢。

真的见到了,说不定又会觉得索然无味。

左寒忽然开始忐忑,也没了胃口。

虽然和记忆里逐渐模糊的那个人纠葛了很多年,但其实他们真正相处的时光非常有限。

这样的一点点时间,这样贫瘠的一点土,是怎么养出他时不时钻出来作乱乃至无法承受的思念?

大约是假的。

是因为他之前生病了,左寒觉得。

一个人的时候他尚且可以面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感,等真的见到了面,他又该是如何。

阮老板紧紧皱起眉,像是不甘心,“如果两人都努力呢。”

“应该可以吧。”左寒不置可否。

午饭后回小院里睡午觉。

木门上的旧铜环格外冰手,左寒将手缩在袖子里不想伸出来。

刚抬起胳膊,一只大掌从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将门推开。

左寒像是被按了停止键一般僵在原地,心脏咚咚直跳。

“哥!”

左寒静静转过脸来,是大半年没见的吴鸣远。

其实他知道不是那个人,只是一时间晃了神罢了。

“我妈让我喊你晚上一起吃饭,烤了个大羊腿,哥一定要来啊。”小吴退到了石阶下站稳。

还是少年的身板,个子像是又长高了一些。

“嗯。”左寒轻声应了,垂下眼睛看不清情绪。

旗袍店的老板娘人很好,常常做了好吃的来接济厨艺稀烂的左寒和阮文超。

作为回礼,两人也主动给老板娘的旗袍店招揽了不少生意。

“进来玩会儿吧。”左寒跨进门槛,主动邀请。

吴鸣远眼睛一亮,又挠了挠头,“等会儿来,我还得去请超哥呢。”

晚间,众人热热闹闹围在大圆桌边,开了两箱啤酒。

饭菜上袅袅升起的一束细烟,木架旁一只伸懒腰的胖猫,廊下叮叮咚咚一束串起的贝壳风铃。

喧嚣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抗抑郁的药已经停了一年多了,左寒觉得自己除了变得迟钝了一些以外,其他各方面都挺好。

他认识了一些街坊邻居,认识了一些有趣的旅客。

和善的,热情的,爱八卦的,当然也有烦人的。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老板娘热情地站起来,拿过左寒的碗给他盛羊汤,嘴里开着玩笑,“要不是阮文超喜欢女人,我看小寒就很好。”

阮文超心眼实,会来事儿,特别招长辈喜欢,也难怪黄老太总要撺掇给他相亲。

“这不行这不行,隔行如隔山。”阮老板吓得拼命摆手。

“太好了,那我们家远远就有机会了。”老板娘乐得一拍手。

立时就有人跟着起哄。

“诶诶诶,可以了可以了!”她又赶紧扯回话题。

左寒知道,大家也不是真心要给他凑对。

不过是照顾他不大爱开口说话,随意闹一下罢了。

等桌上的话题歪到联盟新换上的联盟长林邱,左寒才歪着头,在脑子里算明白了。

过完年他就二十八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酒量确实不太行,喝了点酒就头晕,左寒站起身时摇摇晃晃。

“我扶着我扶着。”吴鸣远很积极。

“不用了,你们再聊会儿天吧。”左寒挥挥手,坚持自己回去。

月光皎洁,照得屋外亮堂如昼。

乍然从温暖的地方出来,左寒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一点点路,他贴着墙根走得很慢。

摸出兜里的钥匙开了大门,照常锁好,又慢吞吞挪去一楼的小吧台烧了点热水。

等待的时间泛起困意,左寒干脆先回了楼梯边的小房间,随手开了电热毯后合衣靠在床头,习惯性蜷缩起来。

脸颊上两坨醉出的红,不多时他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用热毛巾擦着他的手和脸,又轻手轻脚将他从厚重的衣物里剥了出来。

擦着擦着变了味,灼热的呼吸贴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暧昧的吻吮吸着一寸寸向下。

被沉甸甸压着动弹不得,浑身又使不上劲儿。

左寒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无力地推却了一下,腰身立马就被紧紧抓住。

耳边一声不满的轻呜,像惶恐又暴躁的小狗。

敏感的咽喉被轻轻叼住厮磨,松软的被子里暖烘烘的,贴上来的皮肤烫得人害怕。

左寒终于从沉沉浮浮的热中费劲半抬起眼皮,头顶的照明光被挡得严严实实。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一双泛着绿光的瞳眸,带着热切的猩红和令人心惊的渴望。

浑身都被紧紧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近乎无法呼吸。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本就被酒精烧过一遍的神志越发糊涂。

一切似乎是个真实又荒诞的梦。

一觉睡到大中午,左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眯着眼睛看着窗帘外透进来的光,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他摸着身上干净的睡衣,有些迟钝地想,完了,两年的笨蛋药真的吃坏脑子了。

昨天半夜,好像有个变态亲遍了他的全身,还拢着他的腿乱蹭。

丢出去的信纸回到了桌上,或许是他的记忆发生了错乱……

嘴唇破皮,或许是他睡电热毯睡多了,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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