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今天也为我着迷 第47章

作者:红黄粉 标签: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距离电影开场检票还有一会,白应榆就安静坐在祁淮身边,看到祁淮在打字聊天以为是在忙学校的事,便沉默着没有打扰。

白应榆不想看手机,无聊地盯起了前台的爆米花机器,巧克力味的已经快卖光了。

之所以一直没去,也是因为那一大桶爆米花他是不可能吃完的,祁淮也不喜欢,买了也是浪费。

自从刚才刘明杨发来消息后,祁淮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回完最后一句话,抬起头他注意到白应榆正低垂着眼眸,在自己身边拨弄着袖子上的扣子。

祁淮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白应榆,他整理好心情,开口道:“怎么没去买爆米花?”

“我、我一个人吃不了,买了浪、浪费。”

祁淮愣了一瞬,紧接着把钱包递给白应榆,扯着他的耳朵捏了捏:“跟你一起吃,小猪里的钱攒了那么多没见你花过,去买。”

没人会比白应榆更好哄了,祁淮话音刚落,白应榆便拿过了他手里的钱包,眉眼一起笑开了,像是道弯月。

看着白应榆跑去排队的背影,祁淮较刚才的脸色柔和了些,刚要举起手机偷拍,手机蓦地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显示着刘明杨的名字,祁淮挂断了一次,刚想着直接拉黑,手机又一次没完没了地震动起来。

祁淮咬了咬后槽牙,眉目间都是冷色,按下了接通键:“今天别来烦我,你沾赌的事儿我还没和警察说。”

之前为了更好地控制刘明杨,祁淮背后简单调查了一番,手里也捏着他不少把柄。

“别别别,给我五分钟,不,就三分钟。”刘明杨语气吊儿郎当,贼兮兮道。

祁淮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看了一眼白应榆,趁着对方没注意自己,起身走到楼梯口附近,嘈杂的广播声没了,他没好气道:“什么事。”

“我就是想告诉你,关于白应榆他妈和你爸的事了……我问你,你妈是不是五年前七月中旬走的。”

刘明杨说话底气十足,祁淮有些讶然,关于自己妈妈的事,他似乎从没和谁主动提起过,怎么刘明杨什么都知道了。

“你想说什么?”祁淮边说边看了一眼在前台排队买巧克力爆米花的白应榆,催促道。

“我想说的是,刘明芳在七月中旬,你和你爸睡在黎明酒店的那天,她也有入住记录!刺不刺激,我都没想到我姐是这样的人……”

身体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电流穿过四肢百骸,回忆起了五年前葬礼的那个晚上。

祁淮脸色阴郁,眼眸冰冷,闪过的厌恶毫不遮掩。

“刘明杨,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说的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祁淮冷漠道。

“真的真的,不信你去查,而且我估计啊,白应榆那小子早就知道你爸和她妈两个人的事,要不然怎么能他爸妈刚死,他就攀上了你爸这种有钱人。”

祁淮心中烦躁,听到刘明杨提到了白应榆,眼神也愈发狠戾,手指攥紧手机,骨节都泛了白。

“你说够了吗。”祁淮的声音低沉,微微颤抖着压抑着他的怒意。

白应榆躲在他怀里赧然的笑脸跃然眼前,祁淮并不相信刘明杨的一面之词,却难免会因为对方三言两语而压不住情绪。

显然,手机另一头的刘明杨并没有听到祁淮的说话声,他说得正起劲。

“哎对了,白应榆要出国留学了,他这件事应该跟你说了吧。”刘明杨状若无意,一副闲聊天的样子。

对于刘明杨来说如此轻易的话,却在祁淮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祁淮瞳孔剧烈收缩着,冷静片刻,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他和你说的?”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他连学校都联系好了,今天我还接到了你们学校老师给我打的电话,和我确认信息,你们俩不是住在一起吗,他没和你说?”刘明杨故作茫然道。

祁淮额头上的青筋都凸显,想起昨晚回家后看到白应榆鬼鬼祟祟的看手机,看到自己过去时吓了一跳的样子。

还有早上醒来后,白应榆手机锁屏上只显示了一半的英文消息。

“要我说,白应榆和他妈一样,就是图你们家的钱……”

后面的话在祁淮的耳边渐渐变得模糊了。

商场的楼梯口光线有些暗,墙上幽绿色的安全出口的光照在他白色的板鞋上,上面还有早上白应榆报复他昨晚欺负自己说话不算话的涂鸦,画的是一头小猪。

楼梯口外是纷杂的脚步声,祁淮侧头望去时,恰巧看到白应榆照在影院中间焦灼张望的样子。

他捏着手机,心中乍起的愤怒消下去几分,想起刘明杨曾经对小结巴做过的那些事,又矛盾地恢复了理智,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相信刘明杨的话。

中断通话,祁淮站在楼梯间,透过铁门的缝隙沉沉看了白应榆一眼,指腹擦过骨节,他感觉到心中牵扯如藕断丝连的愧怍,拉扯他的心的又是每次质问祁廷韫时那张沉默的脸。

终究,祁淮收回视线,沉着脸朝楼下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这块疙瘩始终在他心里,他今天必要做一个了断了。

第69章 我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商场四楼的影视城里,大屏幕上的新片预告白应榆一共看了五百多遍,巧克力的爆米花就放在他身边的位置,一口也没有动过。

影视城里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时针从一到五,白应榆送走了两拨看电影的人。

而他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地望着前面的大屏幕,手心里的电影票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的,上面黑色的字迹被白应榆手心里的汗水浸湿得差不多了。

手机上最后一次通话是十分钟之前,无人接听。

耳边人声嘈杂,白应榆从未觉得,原来孤独也可以这么吵闹。

电话再一次拨了过去,白应榆已经不再抱着祁淮会接通电话的心态了,他只是想着,如果这个电话没有打通,他要自己回家了。

嘟声响了很久,就在白应榆的心要沉到谷底声,通话居然被接听了。

“白应榆。”

那颗心是在祁淮消失时从悬崖上坠下去的,此刻听到祁淮的声音那颗死寂的心好像又稍稍复活了。

“祁哥!”白应榆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委屈又可怜,“你、你去哪里了呀?”

手机里沉默着只剩下风声,半晌白应榆又要开口时,他才听到祁淮说:“你回家等我。”

白应榆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他站在来往的人群中,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丑,狼狈至极。

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断了,白应榆垂下手,心重新燃成一片灰烬。

出了商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在春雨连绵的季节,这是常事,白应榆没有带伞,手里捧着的爆米花显然变得多余了。

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看着出双入对的情侣,喉咙里宛如卡着酸梅,不上不下。

爆米花最终被丢弃在了垃圾桶,白应榆跑进雨中,消失在迷蒙的烟雾里了。

站在公寓门前,白应榆窘迫地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开锁时,白应榆紧张忐忑,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眼皮也总是在跳,手指被雨水冰得有些僵硬,他抽了抽鼻子,勉强将门打开了。

“嘭!”开门的一瞬间,烟花炸开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

“生日快乐,白应榆!”

“生日快乐!快进来吧。”

彩片纷纷扬扬落在白应榆的发顶,也散落了门口一地。

白应榆被吓了一跳,怔怔看向屋子里,祁淮正似笑非笑地站在客厅中间,堵在玄关里的几个人除了周亦生还有几个人他眼熟但不认识。

白应榆无措地站在门口,在对方扯起他的手腕时才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怎么回来得这么慢?”祁淮的声音毫无波澜,他坐在客厅的餐桌前,正在给桌上的一个蛋糕插蜡烛。

“下、下雨了外面,祁哥,你怎么、怎么……”白应榆气还有些没喘匀,他穿过周亦生为首的几个人,站在祁淮对面。

“过来,我给你擦。”祁淮脸上分明没有一丝在意的情绪,他打断了白应榆接下去要问的话,朝对方招了招手。

白应榆心中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祁淮是不想要他了呢。

眼下看到祁淮对他这么温柔,嘴巴一瘪,眼眶红了,强忍着眼泪走到祁淮身边。

对方抬手替他擦头发的时候,他手指紧紧攥着祁淮的衣摆,撒娇又埋怨:“你、你怎么回来不告诉我一声啊?”

面无表情的祁淮正给白应榆擦着头发,动作机械,闻言也毫无反应,只是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开口道:“突然不想看电影了,我给你的惊喜你不喜欢吗?””

或许是祁淮的语气太生硬,气氛从刚才的轻松变得沉闷起来,白应榆闻言垂眸看了一眼桌上样式最普通的水果蛋糕,上面还有他不爱吃的芒果。

用余光看时,身后那几个人也是安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手里拿着小礼桶,相比于祁淮,周亦生几个人的表情都是笑嘻嘻的。

“小结巴,我是被祁哥临时拉过来给你惊喜的,我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你别见怪。”周亦生走过来,手搭在白应榆的肩膀上,笑着道。

“我和周亦生这种人不一样,我肯定是带了礼物来的。”另外一个男生说着从自己的身后变出来一支花,包装纸上贴着的‘9.9’的贴纸还没有撕下去。

这应该是在路临时买的,上面的雨珠都还在。

白应榆并不傻,却还是没有揭穿这份‘惊喜’,而是皮笑肉不笑地从对方手里接过花,说了一句谢谢。

“坐下准备许愿,我准备了一段背景音乐,等我一下。”祁淮揉了揉白应榆的发顶,说着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周亦生,关灯。”

“得嘞!”周亦生朝白应榆眨了眨眼,转过肥硕的身体去关灯。

白应榆这才发自内心地笑了,不论在电影院里怎么样,起码现在祁淮是真心的要给他过生日的。

如此想着,白应榆坐下了,蜡烛昏黄的火光照亮他的眉眼,睫毛留下的阴影在他脸上拉长,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周亦生起头的生日祝福稀稀拉拉地响起,白应榆没忍住彻底笑出了声。

“别只顾着笑,许愿啊小结巴,对了,一会三个愿望给我分一个啊,我帮你许一个。”周亦生贼不要脸地凑到白应榆的身边,坐下开口道。

白应榆刚要应答,耳边突然响起了背景音乐的声音。

起初只是沙沙的声音重一些,白应榆还以为是歌曲的前奏,他闭上眼许了愿望,是想要和祁淮在一起久一点,也想让祁淮对他好一点点。

愿望刚许完,白应榆便听到那所谓的背景音乐具体的内容。

“沙沙……今晚和洋芋崽说吧,他也大了……沙沙……”

“等他生日过完,他马上就生日了,如果知道家里出了这种事也会跟着上火吧,唉……沙沙……”

白应榆还闭着眼没有睁开,整个身体却开始发起抖来。

他脸色苍白如纸,很快又发青,嘴唇抖得不像话,他想要睁开眼逃跑,双脚却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般,死死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他爸妈生前行车记录仪中记录的最后一段话,也是他只敢听一次的对话。

如今,这是他在爸妈死后,第二次听这段录音。

精神上的震悚,和生理上的抵触都让白应榆感觉到痛苦,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吐的冲动。

“沙沙……昨天洋芋和我说,他期中考了年纪第一,孩他妈是不是得奖励点孩子什么。”

“我跟你说白河,你少给洋芋说情,不可能给他买电脑,他该近视了,”

“沙沙……儿子最近念叨想吃竹笋肉了,晚上我做点,媳妇你去看着给儿子切点水果,陪着写会作业……”

“嗯,那我和洋芋崽等着你的投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