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 第32章

作者:翻云袖 标签: 娱乐圈 甜文 近代现代

  “你们不是忙着追韩耀的新闻吗?”应肃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我相信以陈先生团队的专业水平,一定不会什么闲杂人等都随随便便的拍摄入境,要是因为一时好玩错失良机,那就得不偿失了对吗?”

  陈影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咬牙道:“没想到还是个同道,说吧,什么料。”

  “李松群轧戏毁约。”应肃眨了眨眼,微微笑道,“好演员人设崩塌的料。”

  “哼,就这点事?”陈影瞥了眼他,“没必要这么折腾的吧。”

  应肃的目光略微扫过陈影的脸庞,那眼神似蛇般冰冷,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好戏还没开场,怎么知道该不该折腾,说不准的确有些折腾的价值。”

  陈影恍然大悟道:“噢……你不想被人知道这件事是你……”

  应肃将一个u盘放在了仪表盘上方,稍稍整理下袖子:“那就麻烦陈先生了,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

  “哎,那张照片呢?”

  “陈先生是吃这碗饭的,觉得我有这么蠢吗?”

  “啧。”

  应肃下车之后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才接起了另一部新手机上的通讯,那头的女子声音柔柔弱弱,战战兢兢道:“喂,苏先生,您好,我想请问下,有没有查到点什么?”

  “暂时还没有,黄小姐。”应肃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我敢保证,他现在的确在好好工作。”

  “是……是吗?”黄小姐松了口气,轻轻道,“我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只是他真的不怎么常回家,每次想跟他领结婚证,也都推三阻四的,我……我毕竟年纪也到了,将来要是宝宝出生,没办法上户口怎么办。”

  应肃按照往常惯例安慰了她一通,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当然不会蠢到让自己直接跳出来对抗永乐或是掰倒李松群,两家已经有过约定,不能随便透『露』相关信息,可是狗仔偷拍的就另当别论了,尤其是这个狗仔还要具有一定的公信力,这类狗仔在圈子里不少,把名额筛选了一遍之后,应肃挑上了陈影这个有家庭的记者。

  鲜少人会去调查狗仔本身,因为没有价值,听起来好像是个荒谬的悖论,常年追踪别人的人终有一天也被人追踪,应肃聘了真正的私人侦探调查出了陈影日常经常出没的地方,本来只是想查查陈影的弱点,没想到最终抽丝剥茧找到了黄兰兰。

  陈影并不差钱,更何况拿钱砸他毫无意义,永乐可比应肃能砸得多,非得另辟蹊径不可,黄兰兰对自己变成“小三”一无所知,傻乎乎陷入与初恋破镜重圆的美梦之中,只是由于陈影还有另一个家庭跟工作要照顾,她自然备受冷落,难免疑神疑鬼起来。

  应肃于是也就走马上任,兼职了一把私人侦探。

  陈影对应肃而言不过是一次『性』用品,尽管应大经纪人完全没有当道德小卫士的优秀自觉,不过为了以后清静点,他也早已留好后手,做好打算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一同“解决”掉陈影,免得对方狗急跳墙,反过来狠狠咬自己一口。

  车子开进九山小区的时候,跟在后头的陈影不由得愣了愣,他不是没来过这儿,还在这里潜伏过三四个月,正因如此,他才『摸』不着头脑。住在九山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想搞个普通的小明星还不是易如反掌,怎么会没事找到他头上。

  “铃铃铃。”

  “陈先生,跟了我这么久,是想试试我的耐『性』吗?”

  陈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向来只有他跟着别人,别人甩不脱他求饶的份,这次角『色』彻底反转过来,一时居然有点不习惯。他刚说完就后悔了,怪自己过于心烦意『乱』犯了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随便诈你一下。”那头传来气定神闲的声音,“这次姑且算是警告,圈子里两条腿的狗仔好找得很,可陈先生家庭只有一个,哦……也许是两个,你说是吗?”

  “他妈的!”

  陈影挂断通讯后骂了句娘,他一时还真拿这人没什么办法,拳头砸在方向盘上不小心按到了喇叭,顿时『乱』响起一阵噪声,便在保安来之前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应肃对外面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正如他所说,不过是诈一诈陈影,这位当惯了抢食的鬣狗乍一变成猎物,自然多少有点不适应,要没多长几个心眼,只怕早就被同行掀下船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往往比寻常人要更谨慎得多,应肃重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慢悠悠地走向厨房开始磨咖啡豆。

  他整日忙碌,居然还有闲心思考下徐缭未来的职业规划,白苏那份早早已经写好,年轻人活力四『射』,拍了《片面》之后难免是要避嫌的,营业期可以亲亲热热师兄长师兄短,甜蜜『奶』狗人设到了这会儿可以扒下,接些青少年爱看的题材,多跟小花亲密合作,洗掉出道作的硬『性』标签,顺便打磨打磨演技,半流量半实力,也够白苏走得比常人舒服些了。

  倒是徐缭……

  应肃倍感头痛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吃点头痛『药』吧【x】

第五十章

  远山:恶熏!实名恶臭!

  远山:我他妈,永乐这沙雕怎么好意思给李松群买热搜说他好演员

  远山:呕

  远山:我想吐,恶心!

  远山:妈的这窝傻『逼』。

  应肃:我买的。

  远山:……

  远山:…………

  【系统提示:撤回失败,该消息发送时间已超出2分钟】

  远山:告辞,这系统可能是看不起我。

  远山:我靠你他妈是怎么想出这么天纵奇才的主意的!大佬!

  应肃:你知道我想干嘛?

  远山:不知道。

  应肃:……

  今天的应肃也在为自己不像崔远山一样沙雕而感到暗自庆幸,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滋味直接从味蕾冲上大脑,除了要打发烦人的青梅竹马跟外强中干的狗仔之外,他还有无数事情要做,圈子里的邪风向来无中生有,看似忽然乍起了热度,实则无一不经过长久布局,细密盘算。

  公司的团队早在之前被拆得七零八碎,星尘于他们不过是一处踏板,既然时运不济自然可以换个地方展翅高飞,倒苦了打出生起就跟星尘绑定的黄金卡牌应大经纪人身先士卒,连最简单的交涉都要亲自出马,好在新人也并不全然都是废物,盯紧了数据热度,已准备好大展拳脚。

  应肃看起来像个棋手,沉着冷静又八面玲珑,实则『性』情却相当复杂,他喜欢喧哗热闹的场合,也偏爱偶尔几分钟孤身一人的沉思,银匙在杯子里转了两圈,旋开层层漩涡,他将大脑放空,瞬间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觉得一切空空如也,便没有任何好忧心的烦恼。

  他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桌面上,伸手去解自己腕上的表,东西买来不过数月,崭新无损,完全不必替换,不过很快就会有新款送上门来,连带数套当下流行款的新衣,五花八门像是应肃开着一家成衣店。

  有意图的殷勤是等价交换的好意,拒绝容易滋生更大的麻烦。

  时间正好,对方事务繁忙,唯有这点休息时间,应肃拿起座机拨通号码,那头立刻就接起,却故作矜持,避免让自己看起来倍加期待,因此僵持着没什么声音。

  “远山最近很好。”应肃向来知道话从哪里说起,语调温和亲切,他像是天生藏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该什么场合便说什么样的话,“三餐规律,换季也没生病,最近出去拍新戏了,我有叮嘱他注意休息。”

  当然没有。

  大家都已是成年人,即便应肃期望崔远山跟个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三餐饮食规律记得饭后一个水果,午休注意时间,晚上八点就睡,他也不会日日重复这些无聊的话题。更何况《艳蝶》压着死线,更不容一丝一毫的懈怠,崔远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任何成功能在这样的规律下造就,若崔远山只打算做个乖宝宝,现在局面也不至于搞到如此僵硬的地步。

  然而对待长辈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应肃说起善意的谎言来面不改『色』。

  “……”那头沉默许久,半晌才说道,“我没想问这个。听说他新戏出了点问题?不光主演跑路,连带着投资商都撤钱了,我不太关注这事儿,就知道这么点东西,你跟我说说,看我能找点什么乐子。”

  这两件事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的确是很不关注呢。

  “已经解决了。”应肃避而不答。

  那头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那臭小子还算有点本事,我看他天天穿得跟要上街讨饭似的,还以为他被打击的一蹶不振,马上就要破产了呢。”

  听起来可不像是找乐子的人。

  应肃一时无语,想不通崔远山穿着几千甚至上万的成衣怎么就像讨饭的乞丐,又如何能够破产,不过好在多年来早已习惯崔氏父子的相处方式,只好从容微笑,缓缓道:“还好。”

  “小肃。”那头话风一转,忽然问他,“你最近零花钱缺不缺,被那混账小子拖去打工,肯定怪辛苦的吧,看他整天在镜头上都是一副狗德『性』,估计没少拖你工资吧。”

  应肃脸上笑意一凝,忍不住摁住眉心,温声道:“崔伯伯,我这一切都好。”

  “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你都这么大了,交女朋友请客吃饭不都得要钱啊,别跟伯伯客气,咱们两家谁跟谁。”

  座机被挂断后没有多久,应肃就收到了一笔显然跟零花钱完全无关的巨额转款,这下他是真得感觉到真真切切的头痛了。

  大约天底下做父亲的人心情都是矛盾的,希望孩子顺着自己的计划走下去,一旦对方脱离掌控,便愤怒于对方的叛逆,发觉这一切无法阻止后就剩下近乎幸灾乐祸的期待跟愤怒,期待对方的失败跟后悔;然而一旦对方的确狠狠栽个大跟头,又忍不住惶恐担忧。

  应肃已不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零花钱”。

  崔远山很早就跟崔父断了联系,他在大学选择专业与家里发生争执后直接离家出走,手段粗暴简单的长辈直接冻结了崔远山的所有银行卡。从小锦衣玉食的崔远山买了大箱泡面跟压缩饼干备战,再不然就是蹭蹭应肃的饭卡,旷掉所有不必要的课程在外打工为自己筹集学费。

  等待儿子投降无果的崔父于是在接下来的学期里跟应肃联系的频率猛然上升了一个档次。

  再之后崔远山拍摄大学毕业作品,好不容易凑足资金,准备一展宏图,组里另一名社会人士却卷款逃跑,一筹莫展之际,却有好心人资助学校,帮助毕业生完成梦想。而恰巧某位长辈前不久刚从他这里得知某人已经山穷水尽连同积蓄并底裤都一起被人骗走,且做好了打算出去“卖身”贷款的准备。

  而自打崔远山摆脱了学校,可谓天高任鸟飞,海阔由鱼跃,再是叫人怎么心急如焚,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明面上给他打钱,应肃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中转站。

  这样的把戏玩了少说七八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还没玩厌。

  应肃当然也就这事跟崔远山谈过几次,他并未动用过那笔钱分毫,崔远山有时候像个孩子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孩子,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心里都门清,用不着他人来指点『迷』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想好要走这么一条路,即便最艰难的时刻也没想过低头,这笔钱诚然能解不少燃眉之急,可崔远山之后得知具体,恐怕即便是应肃,也少不得恩断义绝。

  他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走什么样的路,摔得再惨亦或走得再高,这耻辱跟荣耀跟他人都无关。

  应肃之所以是应肃,便在于他清楚许多东西之间微妙的分寸。

  亦或者说,父子关系畸形的,从来也并非只有崔远山一人。

  应肃从脖子处找到那根细细的银链,轻轻拽出,精致小巧的女戒随身久了,染上他的体温,躺在手心里像是颗小小的心脏。他握紧拳头,捂在自己的心口处,许多年过去了,他仍然不能原谅那个男人,就像不能原谅自己一样。

  他们没有断绝关系,也从没断开联系,只是再也没有联系了。

  应肃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为此感到痛苦。

  ……

  接近五月中旬的时候,天气转热,众人转移地点前往影视城拍摄,半封闭的空间内挤着一大群人,镜头下的皇城看似空寂幽深,实则挤满了人,热得徐缭头晕目眩,更别提黄袍加身的苏星灿。

  “岳导。”苏星灿趴在龙椅上气喘如牛,撩起袍子一边给自己扇风,咽着唾沫问道,“你说我这皇帝反正放『荡』不羁了,就穿个睡衣召见袁清佩多好。这天儿热得,我还得穿得规规矩矩,这还叫啥贪图安逸啊,这得是天字头一号勤政爱民事必躬亲的好皇帝啊。”

  岳辛杰笑道:“让你穿个龙袍就勤政爱民了啊?”

  “这年头还有四五十度高温穿着冬大衣跟员工开会的领导吗?”苏星灿悲愤地捶了捶龙椅,旁边工作人员赶紧提示,“别动别动,小心别给捶坏了。”

  柳茜在旁边上妆,幽幽道:“人家有病啊?”

  “那我也没病啊。”苏星灿苦着脸。

  岳辛杰试图想憋住,可最终还是没能自控住,笑出声来:“你要不看看人家徐老师,你看他说什么了没?”

  汪甜拿了个手持的小电风扇给徐缭吹风,他正低着头仔仔细细的又剧本,演一个角『色』越久,对角『色』的理解越深,对剧情就会有更多不同的想法。崔远山整日里头嘻嘻哈哈的,资金又一直没断过,所有人都没觉察出大问题来,唯有徐缭知道内情,投资商已经撤了,现在《艳蝶》吃得全是公司跟崔远山本人的老本,这部本该大爆的电影走到如今,结果会是怎样已经没人知晓了。

  所以徐缭便想尽力而为。

  苏星灿转头看去,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徐缭是一番,也是唯一有优待的演员,可以单人用一辆化妆车,有时候大家嘻嘻哈哈的到他车上去休息对戏,他也都是肯的,不光如此,徐缭这人还好说话,有什么问题请教也大多都会解答,拍戏又拼命,于是一下子哑了火,悻悻道:“怎么能把徐老师扯进来呢,您没看网上都说徐老师是神仙下凡来演戏嘛。”

  “就你油嘴滑舌,”岳辛杰低头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手道,“别废话了,今天还有好几场要拍,抓紧时间了。”

  影视城是真的烧钱,更何况交了钱还要排队,因此剧组自然不会浪费任何时间跟金钱,费尽心机把这座皇城拍出花来,唯恐自己不能把本钱赚回来。工作强度只有往上升,没有往下降,加上六月的死期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几乎把自己往绝路上『逼』,通宵另说,有时候不眠不休的拍上二三十个小时也是常事。

  五月二十七日,《艳蝶》终于杀青。

  岳辛杰紧紧盯着监视器,看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他跳上椅子,抄过桌子上的大喇叭,高声叫道:“我宣布,《艳蝶》彻底杀青!!!”

  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直愣愣地看着突兀站在高处的岳辛杰,剧组里久久安静着,只有岳辛杰尴尬的回过神来,不太好意思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刚把喇叭放下,却见所有人顿时倒了下来,连兴奋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太好意思的岳辛杰拍了拍胸膛,宣布今晚上他请客,大家有气无力地应和他,到了晚上却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