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夏天留住你 第44章

作者:热闹rn 标签: 校园 市井生活 近代现代

刘文博又问,要是都不同意怎么办?

夏沛说,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同意就好了,只是通知他们一声。

世界末日后的第一天,刘文博躺在椅子上晒太阳,过来好久,试探性的问夏沛,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们要是接受不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夏沛没有回答,在每一个深感抱歉,无法入眠的夜里,夏沛都在不停地反问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是家里唯一的宝贝孩子,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他将刘文博拎带回家,他的爸爸到底会不会崩溃。

夏沛将手盖在刘文博的眼睛上,轻轻的帮刘文博合上眼睛,然后闭着自己的眼睛,和他一起晒太阳,阳光晒得他浑身发烫,背后出汗,和前一日在商场的感受一模一样。

如果一直是小孩子就好了,不用面对一切,晒太阳也就只是单纯的晒太阳,不用想烦心的事。

天生敏感的两人好像早就提前知道了各自的结局。

他们用试图用尽可能科学的角度向父母解释,不敢想象父母的内心坍塌成什么样子。

刘文博坐在沙发上安慰夏沛,抚摸夏沛的头,背,用他温暖的大手攥着夏沛的手指,轻轻的说:“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才刚要幸福,没人会阻拦我们的。”

他蹲下来,半跪在夏沛面前,轻声讲话,他讲累了,试图亲亲夏沛,继续安慰他,他们亲吻了,但之后,他们并没有进一步拥抱,反而在这个吻之后,他们之间的心理距离也一下子拉的更远了。

再之后,他们都选择了忘记,忘记了发生在2013年春天的许多事情。

刘文博回家的时候,刘爸爸已经暴怒,刘妈妈也不能理解,只会嚎啕大哭,问儿子,他们做了什么孽,要这样报复他们。

刘爸爸刘妈妈一夜之间就老了,外貌还是昨日的外貌,浑身的精神气却不知被什么吸走了,无精打采。

夏沛坐在刘文博家的院子里,刘爸爸坐在吃饭的时候,看了夏沛几眼,又看了看门后的锄头。刘妈妈端菜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把锄头收了起来。

刘爸爸喝了点酒,无视夏沛的存在,直接问刘文博:“牵过小姑娘的手吗?亲过小女孩的嘴吗?和大闺女睡过觉吗?”

刘文博不说话,低着头的一个劲吃菜。

刘爸爸拿筷子敲了敲夏沛面前的桌子边,问夏沛有过吗?

夏沛浑身一颤抖,点了点头,又慌张的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二天,刘爸爸要带刘文博去城里,等刘文博生气的一个人从城里回来时,夏沛才知道,刘爸爸领他去医院了。

那几天太沉闷了,他们就像被厄运缠身的孩子,不停地给父母带来灾难,刘文博的父母带他去驱逐灾难,下庄有个神婆,拿着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不停的念叨。

因为之前夏沛很乖,留给他们家人的印象不错,刘文博的妈妈也带着夏沛去神婆家,请她帮夏沛治治病。

神婆闭着眼睛给夏沛号脉,又拿着柳枝在头上洒水,最后在锅门口烧了黄纸,让夏沛喝下去。夏沛不想顶触大人,一闭眼,一仰脖,喝了下去。

晚上,刘文博睡在东屋,夏沛睡在西屋。

夏沛听到刘文博的妈妈敲刘文博房门的声音,伸头趴着窗帘缝隙看,刘妈妈端着一碗水,进到刘文博屋里去。

再之后,刘妈妈端着水来夏沛屋里,是一碗清水,说可以治病。夏沛面带微笑,坚定的说,他和刘文博没有病。

刘妈妈说,就一碗水,喝了就是。

小沛说着自己没病,但还是想顺着刘妈妈的意思,让她开心,接过碗去。

刘文博从外面踹门进来,接过夏沛手里的碗,生气的放到床头桌上,水全撒了出去。

刘文博眼睛涨得通红,生气的问妈妈:“你就这样侮辱你儿子吗?”说着,就拉着夏沛的手腕出去。我们在桥边的麦垛坐了一夜,刘文博的爸爸妈妈拿着手电筒在他们脚底喊着他们的名字走过去。

刘爸爸埋怨刘妈妈想的什么破烂主意,刘妈妈一副哭腔,说她也不想让事情这个样子,但是不没有办法吗?说着动手挠刘爸爸,说儿子以后要是再也不回家了,你给我等着。

刘爸爸可能也追累了,不再往前走,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跑到哪里去,东西还在家,明天一早就回去了,说着喊刘妈妈往回走。

刘妈妈说了一句夏沛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夏沛听到那句话时,兴奋的难以言表,恨不得从麦剁上跳起来去亲吻她。

她说,我觉的小沛这小孩还不错。

刘爸爸崩溃了,骂刘妈妈,问咋想的。

刘妈妈说,小沛来咱家都是七年前的事了,都七年了,你还能管的了啊。

刘爸爸没说话,照着手电筒,两个单薄的人影走进黑夜里。

夜里依旧很凉,他们穿着单薄的外套在麦剁上坐了一夜,刘文博告诉夏沛,那碗水,是神婆告诉妈妈的秘方,就是找一个还没有来月经的女生的内裤,拿来煮水,喝下去就好了。

夏沛半张着嘴巴,愣了一会,然后双手捂住脸觉得恶心,虽说没喝那碗水,但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透顶。

那一夜,夏沛和刘文博像作战一样分析了目前面临的形式,他们什么都分析到了,把各自的父母的分析的透透的,却唯独忘记一个成语:纸上谈兵。

2013年,他们才二十五岁,终归是太年轻,想的太自以为是。

☆、38

夏沛也回到了自己的家,夏爸爸第一时间将夏沛锁在家里,带他去治病,买了乱七八糟的药物,逼着夏沛吃下去,说是调节体内激素。

夏沛给父亲强调,这不是病,就算是病,到现在也没有听过治这种病的药。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有这种药,它一定会被全世界的父母亲买来医治自己的小孩,会火爆全球,而不是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在江湖骗子的手里兜售。

没人听夏沛的辩解,要么老老实实吃药,要么看着父亲在面前痛哭,夏沛吃了,然后扣着舌头在卫生间狂吐,突出的胃液灼烧夏沛的喉咙,咽唾液都疼,更不想开口辩解了。

夏沛回到了上海,和家里的关系一团糟。刘文博的家人还在想法的设法的拯救刘文博。

夏爸爸一个人跑到西北建设了那么多年,身体早就不如从前,每天都吃着降压药,在和夏沛的一次电话争吵中,砰的一声倒下。

脑溢血,多么陌生的字眼,夏沛手抖的不像样子,在纸上写的字都叫人认不出,医生撕掉叫夏沛重写。刘文博匆匆的赶来,夏沛拦住他,不敢再叫他和自己一起站在父亲面前。

几天后,刘文博的爸爸也住院了,说是因为受不了村里传出来的谣言,气的中风,住院了。刘文博又匆匆赶回家,那时,他本来穿着硕士服,和同学们在学校里扔着博士帽拍照的,夏沛和他还预约了一套了毕业写真,还没有去拍呢。

刘文博在病房前接到写真馆的电话,说档期紧张,问他们能不能准时到达。

“这个先取消吧。”刘文博想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