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佛台上摆放着一样什么东西,用布遮盖着,我好奇上前,伸手想要揭开,皇帝却先我一步,将我的手拉回来,道:“别急,先听朕继续给你讲讲刚才没讲完的故事,你再掀开它也不迟。”

我撇撇嘴,这皇帝在搞什么?

皇帝坐到团蒲上,道:“这里曾是朕与馨研最经常来的一个地方,那时朕以寒门炼制秘术为由经常招馨妍入宫,其实是借机努力讨馨研欢心,连她肚子里那个不知是谁骨肉的孩子都欢喜地接受,可结果她却告诉朕,她要嫁给一个雕刻师,朕彻底傻了,问她到底要朕如何做,才能将心放在朕的身上,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我眼睛盯着佛台上东西,有些无聊地听着皇帝的情史,这些过去的事还不如眼前的东西来得吸引我。

皇帝也不在意我的心不在焉,继续道:“馨研最终还是嫁为他人妻,并生了一个胖嘟嘟的小家伙,那胖嘟嘟的小家伙有一双跟她母亲很像的眼睛,很可爱,朕还抱过呢。没想到十六年后,朕再见小家伙时,已经长得如此高大了。”皇帝说着,又特意看了我一下。

我一愣,难怪我会对皇宫一些地方的摆设感到熟悉,原来我小时候曾经常‘来’皇宫。

“有一次,馨研喝醉了酒,与朕有了鱼水之欢,自那之后,朕更加对她欲罢不能,可她却在朕彻底陷进去的时候,开始到处拈花惹草,朕舍不得伤她,又嫉妒那些跟她好过的人,于是朕便将那些碰过她的人全部诛了九族……等朕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暴君后,馨研才告诉朕,朕身边那曾经最信任的煌儿其实早就已经死了,还是她当年在青楼亲手毒死的。”

皇帝又从团蒲上站了起来,再道:“煌儿当年因朕的故意疏远而受到朝廷各处势力的迫害,朕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煌儿一怒之下,决定离开朝野不再帮朕打理天下,却不想路上遇伏,后来恰巧被馨研所救,而馨研救了煌儿后,立即放出消息让朕知道煌儿就在她那里,让朕误会煌儿与她之间恩爱已久,等朕愤怒之后,她又亲手将煌儿毒死,理由居然是朕把她扔进青楼而进行的报复……”

我冷汗下来,我娘好狠!原来皇帝的暴君之名是这么来的!该说皇帝是个情痴还是个疯子?不过如今知道叶煌当年的失踪似乎并非因为喜欢我娘而造成的,让我心里反而有些开心。

皇帝却深陷回忆,面目有些狰狞起来,道:“那时朕怒了,朕恨她,对她的爱全部化为仇恨,既然馨研做得如此之绝,那么朕便要她尝尝十倍的痛苦。馨研不是很疼自己的孩子吗?朕就将馨研的孩子召进宫,然后利用她丈夫给馨研施压,让她给朕炼制寒门药人,在馨研答应炼制药人时,朕又偷梁换柱,将她的孩子换了上去,让馨研尝尝自己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上死路的滋味。”

我不由后退一步,怎么觉得皇帝有些疯狂了。

皇帝朝我靠近一步,“呵呵,那时馨研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朕却是一阵快意,可之后心也跟着莫名地痛。朕以为她会恨朕恨透了,可惜她却对朕的报复不痛不痒,当着朕的面封印了小家伙的记忆,接着安静地当她的贤妻良母,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朕不能,朕已经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朕开始清剿馨研身边之人的势力,甚至是她的丈夫——那个雕刻师,然后朕等着馨妍来求朕,结果馨研没来,她自尽了。直到她死后托人交给朕的信,朕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素馨研为她的家族复仇而已。”

我一怔,皇帝已经抓住我,不让我逃开,道:“你怕什么,这就是你娘,一开始的接近,以及后来的引诱,到最后让朕众叛亲离,只不过是因为当年,朕的父皇误将一代忠门灭族而造成的。”

我惊恐,觉得这皇帝有些不正常,还是赶快离开的好,我用力推了皇帝一下,没想皇帝抓得紧,我不由叫道:“陛下,请您冷静点。”

几下未挣开,反而不小心碰到了佛台那边,拉掉了佛台上的丝绸,丝绸下面的是一面古老镜子,我看到那面镜子的时候,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让我一时忘了动弹。

“那封馨研给朕的信,让朕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及她的一切,你娘是忠门之后,却才刚出生就被判了刑,当时她的奶娘拼命救出她,才得以幸存一命,此后,馨研的存在就是为了腐朽初庆王朝,为此她不惜拜入寒门,而她入寒门的第三年就已经失身于一个败类手中,那时她才十四岁,然后那个败类就是她杀的第一个人。之后的一切她都成功做到了,馨研说她最大的失败是不该爱上自己的仇人,不过她也笑,因为她说被她爱上的男人会被她整得很惨,而那个人就是朕,朕当时捏着信来回看了好几遍那几行字,那时的心情,该用什么来形容好呢,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最后馨研说,她觉得她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她的孩子,以及那个孩子的父亲,如今朕知道了,馨研害了煌儿,而朕却毁了你。”

我一愣,什么叫毁了我?虽然很同情我娘和皇帝,但我觉得上一代的恩怨中,最无辜的人是叶煌才对!

皇帝此时也冷静下来,叹气道:“唉,你的眼睛太像馨研了,忍不住就多说了。”

“哦。”我本来想安慰皇帝一句“陛下节哀”的,不过好歹那是我娘,我若说了感觉有点不孝。

我注意力回到那面镜子上,总觉得好像渐渐在想起什么。

皇帝见我看着镜子,总算不再回忆自己的过去了,而是解释道:“这就是朕要给你的东西,其实这面镜子是馨研当年封印住你记忆的钥匙,既然你已经看到了,相信很快你就会想起所有的事,以及如何真正解开咒术了,到时候要怎么做决断便是你自己的事。”

我不解为何自己还要做决断?问了一句:“难道我以前所知道的解除咒术的方法是错的?”

皇帝不答,反而道:“等你记起那段被下咒时的记忆,不就知道了。”

我郁闷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想起……”话还没说话,我脑海里的记忆已如潮水般涌出来,我娘给我下咒的画面,皇帝抱着我,指控我娘的画面,然后又是我娘抱着我一个劲哭的画面以及她封住我记忆的画面,还有解除咒术的真正方法——除了三样鬼器,还需要用到至亲之人的血……

我脚下不稳,一下坐在了团蒲上,我若要解开咒术不等于需要叶煌的血才可以吗?

第七十五章 宫变

“看来你想起来了呢。”皇帝看着我,面无表情道。

我没有回答,脑袋有些混乱,所谓至亲之人,必须是男子身上的精纯之血,只有取自父亲或是兄弟身上心脉流出来的血才可以,为什么会这样?

心脉取血,谈何容易,心脉是一个人身上最大的弱点,心脉若是出血,便没有止住的可能,不要说只需要一滴血,就是半滴血也绝对不能取的,这样不等于要叶煌的命吗?

若是寒门中精通此道的人,或许还有希望,可寒门早已灭亡,哪里去找寒门弟子。我随即想到了莫风,不行,莫风根本不了解有关寒门咒术的事,莫风曾说过他只是寒门选中作为药人的种子而已,连寒门弟子都不算。

我有些无措,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猛地,我想起一个人——公输景安排在太子身边的那个神秘黑袍人!公输景说过,那黑袍人是寒门后人,若是找他,会不会有希望?

我立即又否定这个想法,并不是每个寒门弟子都懂得咒术之事,就算黑袍人真是寒门弟子,谁知道那人有没有十足把握做到心脉取血而不会伤害叶煌,而且,那人还是公输景身边之人,我根本就不信任公输景,不能拿叶煌的命开玩笑,也冒不起这个险。

我终于明白我娘当时为什么要封印住我的记忆,甚至给我不全错误的解除咒术之法,我娘自己无法为我解开咒术,而叶煌……娘以为叶煌已经死了,为了让我怀有希望地活下去,她才封住了我的记忆,给我错误的方法,至少我会为了解开身上的咒术而一直努力活下去,直到我生命结束,这样我还能活上二十年,可如今,叶煌不但活着,我还知道了真正解咒的方法。

皇帝见我久坐在团蒲上呆呆的样子,问道:“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办呢?”淡淡的语气中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道:“我会杀了叶煌,为自己续命;若我这么回答,皇上是不是要杀我?”

皇帝一笑,答道:“你除了一双眼睛外,还真与馨研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朕这一生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馨研,还有一个便是煌儿,按理说,小家伙你是馨研和煌儿的孩子,可是……”

我一愣,有什么好‘可是’的?心里不由暗暗朝皇帝翻了个大白眼,公输景喜欢话说到一半便停住的烂个性肯定是跟他这个父皇学的。

皇帝语顿一下,看了一眼我的眼睛,继而道:“可是朕在乎的也只有他们,小家伙,你不是!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决断了,若是你的选择对煌儿是种威胁……”

我从团蒲上站了起来,走出了这个让人心情烦闷的地方,听到皇帝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外,可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皇帝在后面叫住我,道:“小家伙,你还没有告诉朕,你的答案呢?”

我停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抓抓头发想了一下,侧脸看着房子的梁柱,道:“我才不要告诉你。”

我与皇帝一同从偏僻的院落出来时,已近午时,关于解咒之事,皇帝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命人将我关到哪个找不到叶煌的地方。

我偏头看着皇宫各处的风景,再望了望皇帝身后不远处一直跟随着的宫人,突然有些想念叶煌了。

这时,周围似乎传来一些吵杂的奇怪声音,我正奇怪,看向皇帝,皇帝则是有些疑惑地皱皱眉,此时远远跑来几个宫人以及一群狼狈的皇家侍卫,其中一个老太监大老远就朝皇帝喊道:“皇上,不好了,太子带着禁卫军逼宫了。”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太子逼宫!

为何不是公输景?不对,那叶煌呢?他现在应该还和太子他们在一起的,我顿然紧张起来。细听之下,果然有刀剑相拼之声,隐隐还有哭喊惨叫之声,我听着心惊,叶煌怎么样了?

又一队皇家侍卫跑过来,身上还留有与人打斗的痕迹,后面跟着过来的那几个宫人早已经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皇家侍卫领头的一人立即上前,刚要朝皇帝跪下,我立即跳上前,抓起对方的衣领,问:“叶煌在哪里?”

侍卫一愣,突然不分敌我地用深厚的内力撇开我的手,瞬间将我摔了出去,我一时忘了防备,一下撞上皇宫院墙,疼得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我摔落在地,一时半刻竟然爬不起来,可恶,这侍卫好狠,我怒瞪那群侍卫,却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侍卫甩开我,立即对皇帝跪下道:“皇上,太子的这次逼宫蓄谋已久,与宫中禁卫军里应外合,如今已经进到正殿,臣等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随臣等咱先撤离皇宫躲避,待十王爷清剿叛乱者,再回皇宫。”

皇帝远远看了一眼被甩出去的我,我与皇帝对视一眼,吃惊地看着皇帝轩辕治,侍卫要带皇帝避难,那叶煌怎么办,谁告诉我叶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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