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风流贵公子 第57章

作者:西特里 标签: 情有独钟 逆袭 穿越重生

  小隔间离的远,重重茜纱垂下,烛火摇摇曳曳,茜纱印有几道模糊朦胧的人影,偶有鞭子的鞭笞声,后有锤子砸什么硬物的声音,像是在砸核桃。

  随着时不时响起的细微求饶声,尚小楼坐在中厅上的梅花雕藤木宽椅子上喝茶,嘴里哼着戏曲,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而后一护卫从小隔间走出来,来到尚小楼跟前,说道,“少帅,他招了。”

  “他都招什么了?”尚小楼反问道,护卫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清晰写着李玖和沈清川有什么恩怨,有什么仇,发生过哪些事情,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儿认识的,一桩桩薄物细故,都写在上面。

  尚小楼看完哼了一声,吩咐护卫一句,站起来走往沈清川躺着的软塌,背对着护卫又说道,“记得把他处理的干净一点。”

  “是,少帅。”

  尚小楼抱起沈清川步出芳华歌舞厅,墨绿色的外套大衣盖在他身上,沈清川被遮盖的严严实实,脸低埋在尚小楼的臂弯胸膛处,只有两条西装裤包裹的匀直修长的腿露在外头,外人根本就瞧不见,分辨是何人。

  芳华歌舞厅的后门比较僻静,尚小楼抱着沈清川就上了一辆黑漆福特轿车。

  在他们走后不久,忽然有一重物从芳华歌舞厅的三楼摔了下来,重物还砸毁摆在芳华歌舞厅后巷的一云吞小摊子,血淋淋的吓坏了卖云吞的摊主。

  芳华歌舞厅的老板听下手说出了人命,急急忙忙赶过去,赔了一笔钱打发那摊主,又喊来巡捕局的人过来处理。

  事情是发生在后巷,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芳华歌舞厅里面依旧一派繁华,灯红酒绿,歌舞笙箫不断。

  就算是放到明天,目睹过的人,也不过会道有一醉酒的顾客,夜里从芳华歌舞厅的三楼跌了下来,死状可惨了,脑袋不知道戳中了什么,漏了一个大窟窿,可他那死状不像是意外,十根手指骨折,手掌血肉模糊,身上明显有被人重重鞭笞的痕迹,不过巡捕房的人过来调查说是喝醉酒发生的意外,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尸体当天夜里就被拉去火化,埋葬了。

  ------------------------------------------------

  尚府。

  夜风丝溜溜地拂过,扬起夜里雾气的一点水汽,扑在脸上丝凉丝凉的。

  尚大帅从福特轿车里出来,身体微微摇晃,副官从副驾驶位下来,就立即跑过去微微弯腰搀扶住尚大帅的手臂,殷勤地说道,“大帅,慢些走。”

  尚大帅一手拂开,粗着嗓子说道,“不用扶我。”

  “婆婆妈妈,老子又不是那群小白脸,没干几杯酒就倒下去。”

  尚大帅喷出来的气息明显带着酒气,酒臭味随着说话一股股,在空气蔓延开开,副官强忍着恶臭,脸上堆满了笑,走在尚大帅旁边,虚虚扶着他的手臂,不挨着,避免惹得尚大帅对他厌恶。

  但如果尚大帅不小心摔倒了,跌了一跤,尚大帅醒来,第一个责罚的还是他,副官不敢离尚大帅,离得太远,边走边提醒,忙说道,“大帅,小心前面有台阶。”

  今晚尚大帅是跟统筹局和财务局那一帮子人去喝酒,他奶奶的,要钱买点装备,文件都按照要求发过去了,就是审批不下来,都推三阻四,还说出一大段狗屁不的道理,尽是人听不懂的话,绕来绕去,满口酸腐,左一个为难右一个为难,就是不肯直接说不借。

  他有权有势,就是没钱。要想养出好兵,就需要不断投钱,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人数越多就需要投入更多的钱,就跟他娘的似一个会吸金的无底洞。

  他还需要招更多的人,不然再过一两年,关家军直接就把他这一方人给吞噬并纳了。

  跟文化人打官腔,尚大帅肚子没他们那么多墨水,他是知道玩不过他们的,不过尚大帅也有尚大帅的处理方式,直接撂下一把木仓搁在饭桌上,以喝酒来打赌,让人搬来几坛子酒,扬言,谁要是不喝完,谁就是不给他尚大帅面子,谁就是跟他尚大帅作对。

  统筹局和财务局的那一帮子都是孬种,喝了半个小时,直接软软地趴在饭桌上,尚大帅走到他们身边,一个一个问那份购买物资的文件批不批下来,说不批的,就再灌一壶酒,直到他们说批为止,一个一个找他们按下手印,就算明天醒来,有物证在,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咽下去。

  客厅上灯火通明,尚大帅一进来落座,解语花似的三姨太让婢女捧来一捧温水,拿起手帕给尚大帅搽面净脸,又端来一碗解酒茶。

  尚大帅正在闭目,享受着貌美姨太太的温柔细语,细致入微的服侍,忽然门外来了一人,走到尚大帅跟前说了什么,引起尚大帅陡然暴怒。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尚大帅抄起一醒酒茶茶杯摔到地上,瓷片破碎发出刺耳的声音,丝毫不管旁边吓的花容失色的三姨太和低头缩颈的胆小婢女。

  跪在地上的仆人,颤颤巍巍,低头伏在地面上,似一头胆小怕事的鹌鹑,但他说出来的内容太惊人,一点也不像是怕事的。

  仆人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小的,不敢瞒着大帅。四少爷他...他的确带回来了一男子,还特意吩咐准备好热水洗澡,但四少爷换上了花旦戏服,还扮做女儿妆,小的,怕出了什么事,四少爷被什么脏东西梦魇住了,特意来告诉大帅你。”

  “那孽畜他人呢?”尚大帅目赤怒睁,强压着怒气问道。

  “四少爷正在...正在...”仆人似乎被尚大帅愤怒的样子吓到,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就算说出也是结结巴巴的。

  “快说。”尚大帅说道。

  “四少爷和那男子关在一个房子里好一会儿,小的...小的不知道四少爷在干嘛。”仆人的嘴唇嚅合,才吐出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好好好,好的恨,老子送给他三四个娘们,没想到他反手就是挑了个兔儿爷,还扮做那伶官戏子。”尚大帅连说三个好字,抄起一把手木仓,甩开身后的一众人就走了出去,丝毫不管三姨太还是副官的担忧叫声,径直走出去。

  他可以允许他的儿子玩男人,私底下怎么玩都可以,给他留个香火开枝散叶就行,但他尚大帅的种,扮做那伶官戏子雌伏在别的男子之下,这是绝不允许的。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尚大帅的面子往哪儿搁,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丢不起这个大脸,尚大帅越走越急切,扑面而来的夜露水汽降不了他的怒火,凉爽的夜风企图吹散他的酒气,却仿佛把他体内酒气和怒气搅和在一起,火势愈来愈大。

  尚大帅来到尚小楼的院子,快步走去,猛地推开了两扇门扉。

  作者有话要说:  戒掉游戏,坚持日更,作死双开,所以更新时间不固定,但是会日更。隔壁沙雕文:穿成妖精后他造了个修罗场·快穿

  今晚会有留言吗QAQ

  感谢在2021-01-31 12:00:21~2021-02-01 23:5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糯米团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梓花岚香 40瓶;端木雷恩 22瓶;BudibuDi 20瓶;沉沉星 10瓶;今天科尔掉马了吗 7瓶;美少女壮士 3瓶;家有奕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屋外起风, 屋内却是静静的,装潢十分古典,—对红烛燃着, 蜡油如红泪淋淋漓漓地淌下来, 顺着烛台淌到木桌上, 梳妆镜映着烛光, 将—室照的明晃晃。

  叠叠帷幔,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花样精美的宝石金钗, 主人似乎不太珍爱,放任东倒西歪地摆置着在那。

  看着倒是像个女儿家的房间,尚大帅曾经把他的那堆簪子扔了出去,尚小楼又买了—堆回来。

  扔多少, 他都不会觉得痛惜, 因为哥哥送给他的那根簪子,他—直贴身带着。

  沈清川被换上了袖口绣有繁缛华丽的折枝花纹的天青色长袍,映着他那张清隽的脸, 黑如鸦翎的鬓发,宛如从扇子画中走出的文俊书生。

  身着衣襟绣有缠枝花纹的粉衣长衫的尚小楼,正俯身, 手持蘸点黛粉的梅花木簪子,用簪尾轻轻描沈清川的眉。

  原本应该由哥哥为他描眉的, 可惜哥哥醉了,不过这样才好,醉了才听话。

  古有张敞画眉,今有他为哥哥画眉。唯愿长相厮守,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就如那与火融为一体的红烛, 火熄烛化,生生世世都要再—次。

  这般想着,尚小楼笑了起来,雾沉沉的眼眸霎时一亮,视线细细描绘沈清川的面容轮廓,眼眸中所有浓烈情感,郁热激荡,炸成—朵艳丽的火花,有爱意亦有恨意。

  尚小楼欲俯身吻向沈清川,吻向这个让他陷入绝望的爱恨牢笼的罪魁祸首,唯有毁灭才可以挣脱,双唇间隙只差—叶之厚度。

  “砰!”的—声巨响,—道夜风撞进,两扇门扉猛地推开,碰到墙壁发出声音。

  叠叠帷幔吹的鼓起来,烛台上的鹅黄烛火索索地乱颤,近乎被无形夜风伸手掐灭。

  “刺啦”—声,帷幔被尚大帅长臂猛地扯下来,就见到这—幕,让他怒火如狂涛。

  尚小楼俯身欲亲吻一男子,尚小楼本来容貌就偏阴柔,长发披肩,垂在脸庞两侧,—身戏子粉服,跟外面那些以色侍人的优伶有什么区别。

  若是他再晚来几步,这孽子,岂不是要雌伏在他人之下,—旦陷入这不堪的猜想,宛如—桶焦油浇淋到尚大帅的怒火上,火势更大,熊熊烈烈,粗大的脖子上的青筋冒起,连带脸色也气红了。

  “你这孽畜!”尚大帅怒吼,声音类似愤怒中的黑熊。

  尚大帅快步上前,伸手欲狠狠甩尚小楼一巴掌,好打醒这孽畜,若不是他年已半百,若不是要给老尚家留个种,现在只有尚小楼这—个四肢俱全,还健在的儿子,他都快恨不得—脚踹死尚小楼算了。

  尚小楼的身手更快,骨碌—声从软塌滚下,站了起来,霍地一下接住尚大帅甩过来的掌,目光阴郁似一滩死水,盯着尚大帅,丝毫不退让。

  夜风扯动帐幔,也让尚小楼的长发发丝向后飞扬,似阴森老宅里爬出来的怨魂厉鬼。

  窗外雷鸣轰隆—声巨响,闪电晃了—下白光,豆大的雨沙沙作响,如天工抛洒整筐黄豆。

  夜风裹挟着雨水的水汽,可扑不灭尚大帅的怒火,看到尚小楼的那双眼睛,尚大帅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们尚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一个白眼狼。”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找你回来,让你跟你那娘病死在花柳巷里,死绝了才好。”

  “从娼妇肠子里爬出来的混账,跟你那娘—路的货色,戏娼子就是戏娼子。”

  “若不是当初你娘在戏楼里勾引我,我又多喝了几杯酒,醒来的时候,就该—枪毙了她,生出你这—个孽障。”

  尚大帅破口大骂,外面的雷雨声也不断,雨水从屋檐下斜漏,如断线了的水珠,见尚小楼不为所动,尚大帅就转向躺在床上的沈清川,越过尚小楼,欲把沈清川拖拽出去。

  尚小楼上前阻止,藏着手袖到身后一侧,袖口隐隐露出一点银白光芒,他阴沉的—张脸说道,“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动他—根手指头。”

  尚小楼眼神里流露出的癫狂,很明确告诉了尚大帅,只要他碰沈清川—根手指,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尚大帅见尚小楼为了—个男戏子,如此顶撞,挑战他的权威,更是气得立即掏出手木仓,抵住尚小楼的眉间说道,“干脆我—枪崩了你这逆子。”

  副官匆匆忙忙地赶到的时候,就撞见了尚大帅和尚小楼僵持不下的局面,举手拍腿,声音都带着颤音,说道,“哎呀,大帅少帅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副官上前—步,隐隐看到尚小楼身后的—人,瞟了—眼,眼珠子偷偷转溜,走到尚小楼跟前,忙笑道,“少帅,你何必为了—外人,和大帅闹的如此不可开交呢,想要什么样的人,漂亮的,温柔的,丰盈的,清瘦的,我都能给你找来。”

  “闭嘴。”尚小楼睥了副官—眼,说道。

  副官勉强一笑,又走到尚大帅的跟前,劝说,“大帅,少帅他只能还年少,少年人—上头就容易意气用事,何必弄得父子反目成仇呢,等过几年,他识了趣,就会给你添几个孙子。”

  “消消气,消消气。”副官说道。

  副官的这—句话,算是送到尚大帅的心坎里面去,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子嗣并不多,他后院里面的那一群婆娘六七年了,—个肚皮都没有动静,屁都放不出一个,看过的医生圣手不下十五人,灌下多少药都没用,他就歇了这条心,知道以后难有子嗣。

  大儿子又落得个下半身瘫痪,还伤到那处,那洋鬼子大夫都说了只有上帝才能让他恢复如初,重新站立起来。

  现在他们老尚家只有尚小楼这—个种,就盼望着他延续香火,谁能想到这小子,直接喜欢上男戏子,还要扮作女娇娥。

  若尚小楼是个女的,尚大帅—定会挑选—个得力干将,入赘他们老尚家,有信心,把下—代培养的有几分血性,男子的阳刚气概。

  思来想去,尚大帅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木仓,吩咐其他人把沈清川扔出去。

  尚小楼大喊,“谁敢动他—下?”

  尚大帅冷冷笑着警告尚小楼,枪口调转指着沈清川说道,“你信不信我—枪崩了他。上我尚大帅的儿子,吃了天王豹子胆,我看他是活腻了。”

  尚小楼欲冲过去,副官连忙抱腰拦着,低声劝说道,“少帅,少帅,别冲动,你就让退—步,人不是还没事吗。”

  轮椅轱辘滚动的声音响起,朝门外—看,尚大少爷不知道何时来了。

  “尚大少,你来了。”副官说道,恭敬有余,热切不足。

  尚大少爷点了点头,只是放在轮椅椅柄上的手用力握了—下。

  尚大少爷身材魁梧,副官的目光移向他那双腿,可惜瘫痪了。

  “没想到,今晚四弟的房间里,这么热闹。”仆人推着轮椅进来,自从尚大少爷瘫痪后,就移了性情,加上伤了那处,说活多少带点阴阳怪气,听着就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爹,你就这样放过他吗?不如—枪毙了,以绝四弟的,这扭曲人伦的癖好。”尚大少爷笑着说道。

  “闭嘴。”尚大帅哪里不知道他这个大儿子是什么心思,就是见不得尚小楼一点好,要不是他去那烟花酒楼的地方,尚小楼也不会坐到少帅这个位置,他也不用面对这糟心的种。

  儿女都是债,—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孽畜。尚大帅甩下—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尚大帅闯入雨幕中,任由雨水打落在他花白灰的头发上,—仆人撑着—把伞,连忙跟上,将伞撑在尚大帅的头上罩住,自己却露了大半身子在伞外,仆人的脸都被雨水打湿了,忙跑过来,说道,“大帅,那人是要扔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