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153章

作者:金戈万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王海主动求了守他的狱卒三天,在彻底绝望的时刻,再次见到了银宝。

  银宝没怎么废力,就从王海口中得知他从东梁来赵国的全过程。

  王海原本就是游商,他与睿王府的管家有些亲戚关系,早些年却几乎没有联系。

  直到他发达后还想更进一步,特意去与睿王府的管家拉关系,王海和他这个远房亲戚才真正亲密起来。

  从此之后,王海再到各地走商的时候,就会特意用金银去贿赂当地官员,收集各种消息传回东梁,以此换取睿王的信任和赏赐。

  短短几年的时间,王海手中的财富就翻了几十倍。

  奇货城建成后不久,王海收到睿王府的新命令,让他伪装成卫国商人,去蔚县定居,想办法收集赵国的消息传回东梁。

  王海没有拒绝睿王府的办法,就算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冒这个险,他也不得不听从睿王府的安排。

  他先去卫国待了段时间,将卫国商人的身份做实,再经过奇货城,然后前往蔚县。

  不得不说王海的运气不错,他去不同国家收集消息的时候都会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王海从前就来过赵国收集消息,当时也用的卫国商人的身份,所以在蔚县落脚的过程异常顺利。

  等王海安顿下来后,慕容靖已经离开蔚县,蔚县原本的势力正与慕容靖留下的势力争的不可开交,刚好给了王海可乘之机,用钱开路,与蔚卫指挥使搭上了关系。

  “然后蔚卫指挥使那个废物就被王海耍的团团转,连带着蔚卫十个低层军官里都能被牵扯进去六七个?”吕纪和将手中写满字迹的纸拍在桌子上,伸手去掏袖子的药瓶。

  银宝沉默的点了点头。

  王海获得蔚卫指挥使的另眼看待后,再想亲近属于蔚卫原势力的军官,就如同饮水般的容易。毕竟谁都不会觉得钱财咬手。

  又都抱着‘指挥使自己都给王海行便宜之事,又怎么会因此怪罪我们。’的想法。

  宋佩瑜伸手在桌子上写满字迹的纸上点了两下,“有没有慕容靖留下的人?”

  “有,但数目比蔚卫的军官少很多。”银宝低声答道。

  宋佩瑜点了点头,反而放心了下来。

  如果慕容靖留下的人完全没出问题,他还要怀疑是不是对王海的逼迫还不够,以至于王海还有胆子撒谎。

  他将这些密密麻麻名字的纸拿在手上,去看下面的纸。

  这张纸上只有寥寥三行字,和一个名字,内容却比那张满是名字的纸还让人血压上升。

  蔚县典史也是梁州睿王的人。

  好在宋佩瑜对蔚卫指挥使发难的时候,始终都没让蔚县县衙中的人插手,动静都捂在蔚卫里。

  因为慕容靖曾经在此坐镇,蔚县县令面对蔚卫的时候,总是硬气不起来。他试探了两次后,见宋佩瑜态度坚决,就没再执着去了解蔚卫的变动。

  后面软禁蔚卫指挥使、穆氏族人,包括将东梁商人王海带到奇货城审问,都始终瞒着蔚县县衙。

  吕纪和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上,堪称老实的由着春芽将刚取来的抹额戴在头上,有气无力的道,“要不是你及时给慕容将军传信,让慕容将军点完兵后,先留在漠县,别急着到来蔚县,恐怕赵国调集兵马的事已经传遍九国。”

  这个时候突然调集大量兵马,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况且睿王并不傻,否则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将蔚县弄得跟筛子一样。就算他傻,他的臣属幕僚也不会都是傻子。

  睿王不能阻止赵国出兵卫国,却能与其他人一起抢赵国圈好的肥肉。

  宋佩瑜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因此而自得。

  能现在就发现蔚卫典史是梁州睿王的人,终究是件好事。

  宋佩瑜在想,怎么才能将这个消息利用到极致。

  让人去梁州竭县城门处叫骂,频频挑衅梁州睿王。

  除了想报复梁州睿王派人来抢夺千金镜,甚至还妄想对宋佩瑜下手,将宋佩瑜也抢走。

  也有想借着他们与梁州睿王积累已久的矛盾,迷惑卫国人的缘故。

  如果能将蔚县典史利用好,说不定能将慕容靖调兵的事也引到梁州睿王的身上,但又不能真的将梁州睿王逼到调兵遣将,不管不顾的与赵国开干的程度。

  其中的分寸,委实难以把握。

  因着对蔚县典史还另有安排,宋佩瑜只让人将蔚卫的那份名单送去姜同知那里。

  让姜同知不必急着调查,免得导致人心惶惶反而生出不必要的波折。

  只要派人悄悄盯住那些人,别让那些人在慕容靖到蔚县之前,做出捣乱的事就行。

  至于蔚县典史……也是先盯住,不急着处理。

  这边宋佩瑜与吕纪和尚且能稳住,以待最好的时机。

  另一边的董大人却耐不住了,不仅每天派人来找在宋佩瑜院子里的桃娇和素月,还天天往八皇子那里跑。

  除了怂恿八皇子做皇帝梦,就是变得法儿的催八皇子让人去请宋佩瑜与吕纪和。

  梁州睿王派人给奇货城送来回信后。

  宋佩瑜与吕纪和才理会董大人。

  董大人表现的十分急切,与他刚到奇货城时的从容完全不同。

  通知他未时三刻来议事,他刚到未时就到了正殿,额头上布满细碎的汗渍,在热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可见是走的有多急。

  外面的人不敢多拦董大人,金宝却没这个顾虑,他大步从凉亭里走出来,正好在宋佩瑜门前堵住正为难仆人,想要直接进去找宋佩瑜的董大人。

  “董大人怎么来得如此急,可是去报信的人说错了时辰?”金宝说话间已经不动声色的挡在了董大人面前,还掏出袖子里的干净帕子递给董大人。

  董大人没接金宝的帕子,直接用袖子在额头上抹了过去。

  他透过金宝的肩膀看向宋佩瑜的房门,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急切。

  眼见着金宝没有让开或者进门通报的意思,董大人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往金宝手里塞,小声道,“报信的人告诉我是未时三刻,但我有些难言之隐想先与宋大人说说,吕大人是不是还没来?请你帮我通传一下。”

  金宝悄悄掂量了下荷包的重量和里面东西的形状。

  不像是金银裸子,倒像是宝石,个头还不小。

  董大人发现金宝暗地里的动作后,下耷的三角眼中闪过鄙夷,却二话不说的将腰间的锦鲤玉佩也扯了下来,往金宝手中塞。

  金宝来者不拒,却仍旧没让开,他笑眯眯的道,“劳烦您稍等片刻,我进去看看主子醒了没。或者您先去花厅等着,主子稍作休整后就去见您?”

  董大人直奔宋佩瑜的房间而来,本就是为了节省时间,怎么可能同意去花厅等着?

  他坚持要在门口等,还特意站在了阳光最足的地方。

  好在他的付出没有白费,金宝很快便笑容满面的打开帘子,让董大人进去。

  在阳光下站久了,进屋后突然感觉到凉气迎面而来,董大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宋佩瑜正坐在炕桌上等着他,金宝也没退出去,就站在宋佩瑜身侧,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

  董大人边与宋佩瑜打招呼,边将视线悄悄瞥去金宝那边,发现金宝正在拿着金元宝往箱子里放。

  那金元宝并非常见的一两、二两或者五两、十两的重量,看上去倒像是三两重,两角也颇为尖锐。以箱子的大小判断,总共应该是五百两左右。

  董大人眼中蓦得闪过精光。

  虽然各国的金子长的没有区别,但各国炼制出的金元宝,却或多或少都存在独有的特点。

  比如梁州的金元宝,就是少见的三两重,两角也比其他国家的金元宝尖锐。

  在这个微妙的时间,宋佩瑜房中突然出现不多不少五百两黄金,还都是梁州才有的制式。

  董大人很难不多想。

  宋佩瑜发现董大人的目光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呵斥道,“还不手脚麻利些,快点给董大人上茶?”

  金宝平白被宋佩瑜训斥,满脸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端倪,却不敢道委屈,只能无声加快手上的动作。

  宋佩瑜的视线已经从金宝身上移开,他对董大人解释,“本想借着这个时间小睡一会,却实在没有睡意,就让人将前几日的账册拿来盘点。”

  董大人不信,谁家盘账还要主子亲自数钱?

  而且既然是盘账,最重要的账册呢?

  就算金宝在他进门前已经将账册收起来了,起码也会留下毛笔架和砚台。

  桌上却什么都没有。

  宋佩瑜分明是趁着没人,私下……偷偷数元宝?

  想到那日吕纪和被东梁使臣的胡闹气到夺门而出的模样,董大人嘴角的笑意都真诚了许多。

  他正愁桃娇和素月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到。

  没想到他才见到宋佩瑜,就发现了宋佩瑜不为人知的爱好和把柄。

  银宝打着帘子进来,分别给宋佩瑜与董大人上茶。

  金宝利落的给箱子落锁,犹豫的看向宋佩瑜。

  宋佩瑜几不可见的点了点脚下。

  金宝立刻将已经落锁的箱子搬到宋佩瑜脚下,钥匙也交给了宋佩瑜,然后和银宝一起退出去。

  宋佩瑜踩在装着金元宝的箱子上,将钥匙放进随身的荷包,脸上才恢复往日里从容温和的笑意。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董大人,从刚开始觉得宋佩瑜也不过如此,变成在心中暗自嘲笑宋佩瑜。

  既有那么多赚钱的买卖,又有奇货城的两成收益,宋佩瑜怎么也不会缺钱。怎么为了这些身外物,半点世家子的矜持都不顾。

  果然是庶出小娘生的东西,终究是难成大气。

  董大人心中想着什么,眼中就流露出什么情绪,他自己却没察觉,反而满脸央求的望着宋佩瑜,等着宋佩瑜主动开口问他。

  宋佩瑜只当看不出董大人拙劣的伪装,善解人意的顺着董大人的想法开口,“董大人怎么满脸难色,可是正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董大人垂下头,低声道,“是有事想求宋大人。”

  “嗯?”宋佩瑜端起茶盏,本想看着里面浅绿色茶汤洗洗眼睛,却一下子想起另一种浅绿色的东西,顿时没了继续给董大人递梯子的心思。

  房间内本就不热烈的氛围彻底凝滞。

  终究还是有求于人的董大人先沉不住气,“我想请宋大人帮吾皇解决隐患,事成之后,吾皇必有重谢。”

  “咳咳咳,咳!”宋佩瑜被呛得抓着桌角猛咳。

  董大人也没想到宋佩瑜居然会是这种反应,身上破釜沉舟般的气势顿时散的七七八八。

  眼角余光望见董大人要来拍他的后背,宋佩瑜不动声色的借着将茶盏放回桌子上的动作躲开。

  他满是诧异的望着董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董大人的目光闪了闪,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一次,却平白被消磨了气势,透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