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218章

作者:金戈万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他们也不想被波及,只肯在肃王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说些‘肃王息怒’之类的话。

  话音刚出口就被鬼哭狼嚎的声音淹没,根本就传不进肃王的耳朵。

  好好的大朝会,比民间菜市场还要离谱。

  因为这场风波,已经将鸿胪寺的事都交代下去,正抓紧时间收集整合燕国消息的宋佩瑜,在临近出发前又被宋瑾瑜抓了壮丁。

  永和帝动了真怒,命吏部将赵国成立后的所有文书都送到三省。

  宋瑾瑜告诉宋佩瑜,接下来会有很多老大人‘自愿’告老,朝堂上将会空出许多官位,他打算让宋景明趁着这股东风回到中央。

  说起这个,宋佩瑜立刻动力翻倍,恨不得能整天整夜的在宋瑾瑜的书房不离开。

  白天整合燕国的消息,晚上查看吏部送来的文书,将与燕国关系匪浅的人都单独记载下来。

  重奕硬是整整十天,都没在宋府之外的地方见到宋佩瑜。

  就算是在宋府内见到宋佩瑜,重奕也不是每次都能从大门进去,而且他只能去天虎居,不能去大房。

  因为去了大房,见到宋佩瑜,也一定会见到宋瑾瑜。

  宋瑾瑜倒是不会阻止重奕也留在他的书房,却会让重奕坐在另一边,然后亲自去找记载古史的书籍或者各种策论,一个字一个字的与重奕仔细讲解。

  看话本子从来都不会看困的重奕,连一刻钟的时间都坚持不下去,就会不可抑制的犯困。

  然后持续在,听了宋瑾瑜的话犯困,看到宋瑾瑜的脸清醒,还要时不时的被宋瑾瑜提出问题之间轮回。

  久而久之,重奕宁愿找壶美酒,坐在宋瑾瑜的书房上饮酒发呆,顺便听着书房里动静,也不愿意再进门。

  度过煎熬的十天后,终于让重奕等到正式从咸阳出发的日子。

  因为是代表赵国出使燕国,永和帝专门让人翻新太子仪仗,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浩浩荡荡的摆放在皇宫外。

  望着穿着全套太子冕服的重奕登上高车,背影逐渐变成个小小的黑点,肃王突然小声道,“我怎么觉得朱雀非但没有不舍,反而很开心?”

  永和帝冷哼,“他终于能如愿以偿的离开咸阳,能不开心吗?”

  肃王猝不及防间,踩到让永和帝恼怒的地方,尴尬的挠了下头发。

  望见远处去神色与永和帝几乎一模一样的宋瑾瑜,肃王突然笑出声来,“下次朱雀再这么开心的时候,兄长定会比朱雀更开心。”

  永和帝顺着肃王的目光,看到正靠着城墙站着的宋瑾瑜,立刻懂了肃王的意思。

  能比出门还让朱雀开心的事,唯有朱雀心心念念的成亲。

  朱雀真正的得偿所愿,人丁单薄的家中还能正式多个人,他当然也会开心。

  想到此处,永和帝因为亲眼看着重奕离开咸阳而产生的惆怅,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甚至开始盘算要给重奕准备什么聘礼。

  同样满心惆怅的宋瑾瑜感觉到身上久久都没移开的目光,抬头看了过去。

  永和帝与肃王正并排站在一起,满脸喜滋滋的笑意。

  只是那笑意在宋瑾瑜眼中,总觉得像是……不怀好意?

  因为从咸阳出发的时间够早,重奕和宋佩瑜并不需要赶路。

  出了咸阳范围,将夸张的太子仪仗收敛后,他们甚至偷偷离开大部队,骑快马去周边游玩几天。

  可惜他们游玩的地点大多都是在床上,并没有看到许多不同于咸阳的风景。

  半个月后,宋佩瑜与重奕赶到漠县。

  宋佩瑜在距离燕国最近的位置,再次埋身进各种似真似假的消息中。

  重奕则拿着梁王的信物,赶往西梁军的军营,直到半个月后,才回到县城内与宋佩瑜汇合。

  在收到燕国邀请的三个月后,宋佩瑜与重奕离开幽州最东边的漠县,踏上完全不同于赵国水泥路的传统官路。

  没过一刻钟的时间,宋佩瑜就颤抖着手从车架中爬了出来。

  没有水泥路,他的晕车症状又回来了。

  因为宋佩瑜晕车,只能骑马,赵国使臣队伍的速度变得空前的缓慢。

  从漠县到燕国仟县,仅仅两天的路程,赵国使臣队伍硬是走了将近五天,在第四天的下午,才来到燕国仟县的城门下。

  负责迎接赵国使臣的燕国人主动出城来迎。

  来人自报家门,名为陈言舟。

  宋佩瑜知道这个人。

  陈言舟,昭和大长公主的嫡长孙,身上有庆帝赐下的二品护国将军勋爵,也被称为陈将军。

第106章

  从咸阳出发前,永和帝不仅给重奕准备了全新的仪仗,随着重奕来燕国的人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

  整个使臣队伍差不多有六百人,光是十率骑兵就有五百,全都骑在从党项而来的高大骏马上,高举着赵旗和朱雀旗,以半圆形将赵国使臣队伍的其他人和整齐停在一起的大马车围在中间。

  相比之下,从仟县迎接出来的陈言舟与他身后的十多个随行之人,就像是不小心误入狼群的羔羊似的。

  重奕穿着黑色绣龙纹的常服,站在高高的车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自报家门的陈言舟,只一眼就立刻移开视线,抬头看向仟县的城门。

  仟县也能算得上是燕国的军事要塞,尤其是在燕国与赵国的对峙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与漠县高大雄伟的城墙相比,却突然变得‘简陋’起来。

  骑马立在车架旁边的宋佩瑜,好整以暇的望着陈言舟脸上的尴尬。

  重奕是赵国太子,又是受到燕国的邀请才来燕国。

  兄弟和儿子都一大堆的燕国孝帝,居然只让个正二品的护国将军来迎接重奕。

  在宋佩瑜看来,陈言舟接到这桩差事的时候,就该做好被为难的准备才是。

  事实上,陈言舟接这桩差事的时候,还真没做好被为难的准备。

  他甚至还被祖母昭和大长公主嘱咐,绝不能让宋氏来人在燕国过得痛快。

  只有宋氏来人不痛快,太后才会痛快,也会因此更看重他。

  陈言舟听了昭和大长公主的话后,理所当然的认为,就算是赵国太子来到燕国也要收敛行径,看燕国的脸色,更何况是宋氏的人。

  况且祖母也没要求他直接杀了宋氏的人,只是要求他让宋氏的人不痛快,能受伤更好。

  像是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最明白该怎么做,才能让人有口难言的憋屈。

  陈言舟万万没有想到,双方刚打个照面,他就已经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会低调行事的赵国太子,排场比在洛阳的孝帝还大,根本就没想过要收敛。

  陈言舟不得不承认,在身后只有十几个人的情况下,面对五百多赵军铁骑,和站在华丽车架上居高临下的赵国皇太子,他甚至比面对孝兴帝还要紧张。

  陈言舟怕双方一言不合,赵国太子会直接命人动手。

  头上的冷汗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陈言舟终于在重奕状似不耐烦的在车架上拍了下后,彻底沉不住气,朝着华丽车架的四周看去,企图能找给他解围的人。

  正穿着太子宾客朝服的宋佩瑜,理所当然的成为陈言舟的目标。

  宋佩瑜倒是好说话的很,发现陈言舟正不眨眼的望着他后,立刻和善的笑了笑,还在马上主动对陈言舟拱手,“陈将军,在下宋氏佩瑜,东宫太子宾客。奉吾皇之命,应燕皇邀请,前来祝贺燕皇寿辰。”

  陈言舟立刻往前走了几步,在紧贴着宋佩瑜马前的位置停下,热情的开口,“原来是宋氏世叔,当年宋氏尚未离开洛阳的时候,我还见过你。”

  “是吗?”宋佩瑜摇了摇头,“也许当年我年纪尚小,竟然已经不记得你了。”

  陈言舟瞟了眼重奕,终究是不敢赌重奕会不会继续忽视他,依旧对着宋佩瑜开口,“我从收到赵国太子殿下于咸阳出发的消息后,就快马加鞭赶到仟县,为太子殿下准备好暂住的地方,没想到竟然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赵国太子殿下。世叔快些遣这些护卫回赵国,我们也能早点进城,待我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后,再赶去咸阳。陛下已经等你们许久了。”

  宋佩瑜似笑非笑的望着陈言舟,“谁说这些护卫要遣回赵国?”

  陈言舟愣住,目光快速在正不约而同望着他的护卫们身上一扫而过,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你们要将这些人都带去洛阳?!”

  宋佩瑜含笑不语。

  平彰却没有宋佩瑜的好脾气,他将腰间长刀拔出一截,大呵道,“为何无礼,在太子殿下面前无故喧哗?”

  宋佩瑜伸手去拦平彰,“平将军莫急,燕国还没有太子,陈将军没见过太子仪仗,才会如此大惊小怪。”

  “你可别哄我!”平彰拂开宋佩瑜的手,目光仍旧恶狠狠的放在陈言舟身上,“燕国没有太子,还没有皇帝吗?难道燕皇出门,连个五百人的护卫都没有?”

  随着平彰的话,十率骑兵后方突然传来响亮的声音,“燕国又没有赵国富裕,谁知道他们的皇帝有没有我们太子殿下的威风?”

  骑在高大骏马上的壮汉们立刻哄堂大笑。

  宋佩瑜在诸多嘲笑的声音中,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主动策马靠近已经脸色铁青刚的陈言舟,马鼻子呼出的热气直喷在陈言舟的脸上。

  陈言舟的心神已经全部被正对他指指点点的十率骑兵占据。

  他甚至觉得,始终都表现的对他很和善的宋佩瑜主动策马靠近,给他带来了安心的感觉。

  陈言舟非但没计较喷在脸上的马息,还几不可见的移动脚步,主动离宋佩瑜更近了些。

  宋佩瑜假装没发现陈言舟的小动作,伸出手一项又一项的给陈言舟数赵国使臣队伍中的人都有什么作用。

  重奕的仪仗队。

  专门负责养马架车的就有六十四人,有些人水土不服时,才能随时都有人能够替换。

  负责扛旗的有三十二人,两人一组也就是十六组,每组人都身高体重甚至相貌都要相像,只要有一个人不舒服,整组都要重新轮值。

  仪仗队中还有专门的号手。

  陈言舟目光呆滞的顺着宋佩瑜的示意转头。

  十多名骑在高大骏马上的壮汉驭马走出队伍,变戏法似的拿出制式各不相同的号角。

  ……

  经过宋佩瑜的解释后,赵国使臣队伍,将近六百人中,有五百多都是赵国太子仪仗队中的人。

  宋佩瑜稍稍弯腰,半趴在马背上,低头望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陈言舟,缓声道,“才不到六百人,难道还会给洛阳带来威胁?你……”

  余下半句话宋佩瑜没说出口,陈言舟却知道宋佩瑜与刚才那些人一样,也在嘲笑燕国‘小气’。

  眼看着赵国使臣队伍的态度十分坚决,陈言舟也不敢再多说。

  他垂目将今日的羞辱都记在心中。

  陈言舟也不是个笨人,从被赵国使臣牵着鼻子走的氛围脱离后,他马上想明白了导致此时尴尬的源头。

  赵国使臣不满意,来迎接赵国太子的人只是个正二品的护国将军,或者说是不满意他的轻慢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