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43章

作者:金戈万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安公公摇了摇头,面上浮现难色,轻声道,“老奴与你们说两句话,就要去给殿下收拾行李。”

  宋佩瑜诧异的挑起眉毛,“收拾行李做什么?”

  这个时节既不能去狩猎,又还没到避暑的时候。

  安公公笑眯眯的看着重奕,“殿下是五月初六的生辰,如今殿下还没及冠,就算留在宫中生辰也不宜大办。陛下开恩,特意放殿下去庄子上过生辰,还特意点了学堂里的同学们陪着殿下一起去。”

  “你也是五月初六生辰?”宋佩瑜转头去看重奕。

  安公公闻言脸色一僵,正要说话,反应却快不过重奕。

  重奕的声音已经响起,“不是,是五月初五。”

  “殿下您记错了,您就是五月初六的生辰!”安公公气得直捂脑壳,看向重奕的目光充满了无奈。

  宋佩瑜连忙安抚安公公,“五月初六是个好日子,恰好我也是五月初六的生辰,只是与殿下不是同年。”

  他比重奕小一岁。

  重奕不再与这两个人计较他究竟是哪天生辰,忽然目光如电的看向安公公,“勤政殿怎么了?”

  “没……”安公公扬起个无奈的笑,知道迟早瞒不过重奕,又生怕重奕多想,轻描淡写的道,“勤政殿与往常没什么不同,是后宫的林德妃有喜了”

  宋佩瑜下意识的去看重奕的脸色,发现重奕的脸色果然不同于往常,想要开口安慰,却少见的不知道说什么。

  “唔”重奕点了下头,对安公公道,“你去收拾行李吧,收拾好了就出宫。”

  安公公闻言更担心了,对宋佩瑜使了好几个眼色,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宋佩瑜想了想,离重奕近了点,低声道,“我也是五月初五的生辰。”

  “我姨娘身子弱又是难产,恰逢我家那时候的光景也不好,我又是在这么个不吉利的日子里出生,产婆和大夫都觉得我和我姨娘活不成了。”想起刚穿越来这个世界时的狼狈,宋佩瑜忍不住苦笑,“恰逢大哥幼子夭折,大嫂不堪打击出现轻微的臆症,非说我是她的幺儿,将我抱去了大房。大哥觉得五月初五不吉利,就对外说我是五月初六的生辰。”

  重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道,“你记得倒是清楚。”

  “怎么可能?”宋佩瑜笑出声来,“谁生来就能记事,这都是我长大后,母亲和姨娘当成故事讲给我听,我才知道原来我小时候还有过这道艰险。”

  宋佩瑜说完这句话,发现重奕望着他的目光越发奇怪。

  阳光过于充足,以至于将重奕乌黑的眼睛都照成了浅淡的颜色,如今这双眼睛正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宋佩瑜突然有种不知道该往哪看的狼狈感,下意识的躲开了重奕的目光,将视线放在重奕眼角的泪痣上。

  重奕却主动转头,再次盯上了宋佩瑜的眼睛,“你说你不记得刚出生的事?”

  宋佩瑜张嘴就要答话,却莫名有种张不开嘴的感觉,最后只能呐呐点头,起身就要走,匆忙找了个借口敷衍,“臣也要回府收拾行李。”

  却被抓住了手腕。

  宋佩瑜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重奕。

  重奕抬起另一只手,对宋佩瑜勾了下手指,“我也告诉你个秘密。”

  宋佩瑜警惕的睁圆眼睛,虽然这个角度让他看不清重奕的表情,但本能让他觉得这样的重奕非常陌生且危险。

  他试探性的扯了下手腕,轻而易举的将手抽了出来。

  宋佩瑜愣了下,在原地站了良久,终究没能抵抗住好奇心,主动弯腰将耳朵贴向重奕。

  重奕视线放在宋佩瑜上下翻飞的眼睫上,语气中带着诡异的笑意,“父皇不会再有除了我之外的孩子,他自己知道。”

  宋佩瑜直接傻掉了,呆愣愣的转头去看重奕的表情。

  为什么重奕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如此难以理解?

  所以永和帝急三火四的将重奕打发出宫,不是有了幼子就不稀罕重奕了,也不是防备重奕嫉妒心起会对尚未出生的孩子动手,而是觉得丢人?

  宋佩瑜觉得他就像是明明知道不该去玩毛线团却控制不住爪子欠的猫,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凌乱的毛线完全包围,彻底没了撤退的余地。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但愿林德妃只是假孕争宠,不然帝王一怒……

  呵,祝她好运。

  等宋佩瑜回过神的时候,重奕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懒散,边吃果子边半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宋佩瑜重新坐下,反正秘密只有知道和不知道,不会存在知道多少。他往重奕的方向歪了歪,几不可见的动了下嘴唇,“陛下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件事?”

  重奕啃了口果子,“忘了”

  “那陛下是为何?”宋佩瑜轻咳了一声,到底是没勇气将这句话说完。

  这次重奕回答的很痛快,“战场受伤、命悬一线、虎狼之药。”

  宋佩瑜在心头过了遍这句话,诧异道,“那知道这件事的人岂不是很多?”

  “嗯”重奕完全没有列举都有谁知道这件事的意思。

  宋佩瑜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总觉得这里突然变得结实了一点。

  重奕将宋佩瑜难得的蠢样子尽收眼底,嗤笑道,“你不是要回府收拾行李?”

  宋佩瑜摆了摆手,精疲力尽的窝在另一个软塌上,“我直接与殿下去庄子,让金宝回家收拾行李再送去庄子就行。”

  安公公的办事效率非常快,没到一个时辰,东宫外就停了一排的马车,只等重奕和宋佩瑜上车,就能直奔庄子。

  出了东宫大门,安公公忍不住提醒重奕,“殿下走之前不去给陛下请安吗?”

  重奕望了眼一墙之隔的勤政殿,“不必。”

  安公公还要再劝,却被宋佩瑜恰到好处的岔开了话题,等到安公公回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咸阳。

  永和帝给重奕安排的庄子在距离咸阳五百里的地方,他们中午从东宫出发,直到太阳落山才到庄子。

  说是庄子,其实是旧日的行宫,只是已经破落的不成样子,再叫行宫未免过于牵强,才被称作庄子,却比普通庄子宽敞精致得多。

  稍晚些的时候,骆勇、平彰、盛泰然和魏致远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庄子外,他们都是收到消息后就快马赶来,行李都落在了后面。

  这几个人都已经知道了林德妃有孕的事,连平日里最跳脱的骆勇和平彰也安静了下来,生怕触了重奕霉头的模样。

  尤其是盛泰然,新进宫的嫔妃属他姐姐位份高,给家里带来的荣宠最多,结果先有喜的却不是他姐姐。家中正因为这件事担心他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会不会变得难过起来,他就收到宫中的传话,快马加鞭的来陪重奕过生日。

  他本就是笨嘴拙舌之人,又先入为主的觉得重奕肯定会看他姐姐不顺眼,继而看他不顺眼,忙中出错,竟然打碎了个茶盏。

  恰巧路过的宋佩瑜按住盛泰然的肩膀,没让他起来,笑着道,“没想到是盛兄先讨了吉利,岁岁平安。”

  盛泰然张了张嘴,见重奕没有发怒的意思,才呐呐的跟着重复‘岁岁平安’。

  好在安公公来得及时,指使着小厮们搬了个麻将桌进来,才缓和了越来越凝滞的气氛。

  重奕不仅自己不亲自上场玩,他还不许宋佩瑜玩。

  最后平彰、骆勇、盛泰然和魏致远刚好凑了桌麻将,重奕坐在一边围观。

  刚开始打麻将的四个人还拘谨着,但重奕看热闹从来不会出声指点江山、发表意见,存在感只会越来越低。久而久之四个人就自在了起来,还会相互抱怨谁打了臭牌。

  每当这个时候,宋佩瑜就能感觉到重奕的目光落在开口抱怨的人身上,大概就是笑人菜不自知的意思。

  第二日,不仅吕纪和与柏杨姗姗来迟,大公主和惠阳县主竟然也来了。

  两个女孩的到来,让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倒像是陛下真的想让三皇子好好过个自在的生辰,才让他来庄子。

  虽然男女有别,但大家整日都在学堂见面,本就能算得上相熟。

  况且自从前朝覆灭后,风气就逐渐开放起来,未婚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没有无缘无故的肢体接触,都算不上冒犯。

  因此大公主和惠阳县主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倒是宋佩瑜长了个心眼,发现大公主追着重奕跑的时候,惠阳县主也总是在一边,就主动给姑娘们找了点乐子。

  太复杂的东西他也弄不出来,简单的飞毛毽子、橡皮筋和羽毛球却都手到擒来。

  只是宋佩瑜没想到,这些东西不仅受女孩子们的喜欢,也受到了男孩子们的一致好评。

  于是重奕又有了新乐子。

  别人在下面玩的开心,他在房顶、凉亭、树上……看热闹。

  宋佩瑜踩着木梯出现在重奕身边,顺着重奕的目光看向正围成圈踢毽子的五个人,“殿下觉得有趣,怎么不下去一起玩?”

  重奕看了眼宋佩瑜脚下的木梯,不假思索的开口,“不玩,没趣。”

  “那你还能从早上看到现在。”宋佩瑜拨开遮挡他视线的树枝,没能忍住吐槽的欲望。

  没等重奕说话,宋佩瑜已经学会了抢答,“自己玩太容易了所以没趣,看他们犯蠢才有意思,是吧?”

  重奕靠在树干上点了下头,毫不心虚的承认了,“嗯”

  沉默了会,宋佩瑜突然问道,“殿下什么时候能回咸阳?”

  “随时”重奕给出答案。

  永和帝只说让重奕来庄子上过生日,却没说重奕过完生日前就不能回咸阳。

  就算永和帝言语上限制重奕了,听不听也要看重奕的心情。

  没听见宋佩瑜再说话,重奕换了个姿势,能将宋佩瑜的脸也收入眼底,“你有事?”

  宋佩瑜扯了下嘴角,转而说起其他,“刚收到我们离开咸阳后,咸阳发生的趣闻,正好见殿下闲着,就顺便上来和殿下说说。”

  重奕闻言往旁边挪了下,空出个位置给宋佩瑜。

  他已经习惯宋佩瑜总是不管他听不听,自顾自的给他讲‘咸阳趣闻’,反正就像是听故事一样,也不难熬。

  宋佩瑜低头看了眼树冠到地面的距离,抓着树枝的手更用力了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重奕,“我站着就行,站着比较踏实。”

  他可没有就算从树冠上掉下去也能双脚落地的本事。

  重奕嗤笑一声,却不勉强宋佩瑜。

  宋佩瑜的‘咸阳趣闻’果然没让重奕失望,难得都是他能记住的人。

  穆侍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逼着慕容靖过继个姓穆的孩子。

  众所周知慕容靖有两个逆鳞,谁碰了都要遭殃。

  一个是他的宝贝独女,另一个是他幼年时的经历。

  穆侍中好巧不巧两个都踩中了。

  过继了姓穆的孩子,就是逼慕容靖承认他是穆氏的私生子,让慕容靖不得不回忆那些曾经的无能为力和羞辱。

  而且穆氏逼他过继姓穆的孩子,必然不是抱着找人给他养老的好心,而是惦记着他准备全部留给独女的家底。

  刚开始的时候,慕容靖还能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