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62章

作者:金戈万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你……”醒了?

  “不对!”看热闹的秃头首领突然大喝一声,推开挡路的人,举着刀大步朝着宋佩瑜和重奕的方向冲过来,脸上的表情狰狞又愤怒。

  宋佩瑜下意识的撑起身体挡在重奕前面。

  血腥味在红色的骤雨中蔓延开,宋佩瑜仍旧没感受到疼痛。他趴在重奕怀中扭头往后看,秃头首领脖子上插着宋佩瑜眼熟的匕首柄,双目失神,缓缓朝后面倒去。

  那是宋佩瑜用来给重奕削石碗的匕首,已经卷刃了也没舍得扔。

  将重奕的匕首放到自己靴子里时,宋佩瑜顺手将这柄匕首放在了重奕靴子里。剩下的十个土匪纷纷愣住,边叫骂边冲了过来。

  重奕一把将宋佩瑜推开,低声道,“躲好”

  拿起秃头首领手中的刀,似一阵轻风般的迎了上去。

  宋佩瑜顾不上凉飕飕的屁股,立刻扑到满脸横肉土匪的尸体上去找重奕的匕首,等他翻出匕首,想冲上去给重奕帮忙时,却发现所有土匪都倒了,唯有重奕站在原地,满身血污以刀杵地站在夕阳最后的余温里。

  宋佩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目光依次从倒在地上的土匪身上划过。

  谁能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重奕忽然松了刀,朝后边倒下。

  宋佩瑜心脏都要吓停了,连滚带爬的去看重奕的情况。

  柏杨也搀着吕纪和抖着腿走了过来。

  重奕望着宋佩瑜,张嘴想要说话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毫不犹豫的闭上嘴,不再做无用功。

  众人先将重奕抬到干净的地方,柏杨反复查看了重奕的情况,满脸沉重的开口,“伤上加伤,加上身体内残留的毒素蔓延。”

  无论多危险都没掉眼泪的宋佩瑜闻言瞬间红了眼眶,抓紧重奕的手,眼巴巴的望着柏杨,“你再想想办法。”

  “我真想不出办法。”柏杨苦笑,“如今唯有等他能行动了,我们下山后再慢慢排毒调养。”

  抱着重奕的手不停掉眼泪的宋佩瑜顿时愣住,抬头看向柏杨,一字一顿的道,“下山慢慢调养?”

  柏杨仍旧满脸沉重,“嗯”

  在一边看了全程的吕纪和捂住脸,沙哑着声音道,“殿下这里没办法,就先给宋佩瑜看手,他的手不能废。”

  宋佩瑜这才注意到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软软耷拉着的右手。比起他已经做过的最坏打算,一只右手算不了什么,现在他更关心重奕身上的毒素到底能不能像柏杨说的那样退下去。

  吕纪和等腿没那么软了,去山洞里寻了干净的水来给重奕处理身上新出现的伤口。

  对吕纪和下手的土匪是个十足的变态,比起扒吕纪和的裤子,那个土匪更热衷于折磨吕纪和,看吕纪和露出濒死的表情。他脖子上正有一圈紫红色的掐痕,就是那个土匪掐出来的。

  吕纪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没有不带颜色的,身上的衣服却比宋佩瑜穿的齐全,裤子也始终牢牢的套在身上。

  也是他在所有土匪都挥刀冲向重奕的时候,跑去给柏杨松绑。

  吕纪和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他给柏杨松绑后看到的画面。

  重奕就像是柄漂亮的尖刀,狠狠的扎进的土匪堆里。

  因为右背上的重伤,重奕只能左手拿刀,却丝毫都没耽误他行云流水的动作。

  他总能恰到好处的扭转身体,让砍向他要害的刀落在其他地方,没等挥刀的人用上力气,挥刀人的脖子就被重奕砍断了。

  确实是砍断,直接飞出去的那种。

  重奕在血雨腥风中,以让柏杨和吕纪和恨不得抱在一起发抖的姿态,用满身不致命的伤口换取了十个土匪的命。

  如果不知道重奕是谁,吕纪和会坚定的以为是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不,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也未必能如同重奕这般不讲道理。

  吕氏有养死士,吕纪和深得他父亲和祖父的宠爱,不止一次的见过那些死士,也清楚那些死士的极限在哪,都达不到重奕的程度。或者说,参考那些死士,吕纪和根本就想象不到,世上还会有如重奕这般的人。

  况且重奕本就身负重伤,唯一能称得上是大夫的柏杨屡次都认定重奕没救了。

  吕纪和将这种超出他理解范围外的勇猛归结到宋佩瑜身上。

  吕纪和本以为重奕和宋佩瑜,只是少年人不懂事的玩玩和宋佩瑜为了仕途的牺牲。

  从前朝开始就男风盛行,吕纪和虽然瞧不起宋佩瑜上位的方式,却认可这也是一种手段,无非是他想用妹妹,宋佩瑜直接自己上。

  但是现在,吕纪和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他相信重奕和宋佩瑜之间是爱情。

  柏杨仔细检查过宋佩瑜的手后,长长的呼了口气,“只是脱臼,好在时间还不长。我给你接上,可能会不舒服一段时间,彻底没感觉前你右手都别再用力,若是以后有下雨阴天手腕疼的毛病,就用热敷或者药敷。”

  宋佩瑜冷淡的应了声,注意力始终都在重奕身上。

  柏杨面色古怪了一瞬,却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提醒宋佩瑜他马上就要动手。

  趁着宋佩瑜的注意力集中,柏杨抓着宋佩瑜当啷着的手摇了摇,找到位置后猛得推了一下。

  ‘嘎嘣’一声脆响。

  没将柏杨的话听在耳中的宋佩瑜忽然瞪大眼睛,像是受惊的猫似的警惕的看向柏杨,躺着的重奕也转动眼珠看向柏杨。

  柏杨半点都不心虚,垂着眼皮谁也不看,自顾自的叮嘱,“右手不能用力,有什么事就叫我与吕纪和去做,万一再脱臼一次,就可能习惯性脱臼。”

  遭遇土匪后,众人都伤上加伤。

  重奕身上添了数不清的小伤口,右背上的伤口也再次挣裂,最麻烦的是他体内突然活跃起来的毒素,不知道要休养多久才能行动。

  以上的前提还是建立在重奕不会突然高烧的情况下。

  如果高烧,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基本就是把棺材盖也盖上了。

  宋佩瑜右手短时间内都用不上力气,身上也有许多被石子摩出的小伤口。

  吕纪和就更不用说了,光从外表上他是最惨不忍睹的那个,除了格外俊秀的脸没有损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没有半块好皮。

  柏杨则与吕纪恰恰相反,他脸被揍成了猪头,身上除了被五花八绑时留下的痕迹,反倒是没什么大碍。

  十二具死尸在这,就算他们心再大,身体再疲惫,山洞也待不下去了。

  他们带着重奕一路朝着北方走,没走多远就发现个新山洞,也是被翻找过的模样,想来动手的也是那群土匪。

  太阳早就彻底落了下去,无论是否满意,他们今日都必须在这落脚。

  宋佩瑜半梦半睡之间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忽然睁开眼睛看去,正对上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是重奕。

  宋佩瑜看了下柏杨和吕纪和的方向,两人都睡的极沉,打鼾声比猛兽还要响亮。

  他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重奕身边,先摸了摸重奕的额头,贴着对方的耳朵小声道,“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身上疼,睡不着?”

  柏杨身上带着的药粉有限,能在野外找到的草药更是寥寥无几,就算将所有药都用在重奕身上,也连重奕右背上的伤口都不够用,重奕身上的那些新伤只能硬挺着。

  重奕还是说不出话,除了睁眼睛,他什么都做不到。

  宋佩瑜离开山洞前,特意将他的木串子和装糖的布袋子找了回来。

  他摸出一块糖塞到重奕嘴里,以哄孩子般的声音道,“甜甜就不疼了。”

  重奕不闭眼睛,宋佩瑜就当重奕是疼的睡不着觉,打起精神和重奕说话打发时间,从他独自一人从野外醒过来,到他找到重奕,意外收获了蛇段,又与柏杨、吕纪和会和,一点一点的将重奕昏睡时的事说给重奕听。

  最终还是身心俱疲的宋佩瑜先坚持不下去,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没过多久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重奕仍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宋佩瑜。

  其实宋佩瑜大可不必将他昏迷时的事情说的那么细致,他虽然昏迷,却始终都能听见身边的声音,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昏迷,而是陷入上辈子的记忆中挣脱不出出来。

  重奕从未摆脱上辈子的记忆。

  他从小就有的噩梦都是上辈子的经历。

  上辈子他曾无数次想得到个解脱,却也不甘心白白死去,如同游魂似的在天地间行走。

  后来所谓的‘围剿魔头’,在重奕看来未必不是见好事,九百九十九位大能给他陪葬,也不算是白白死去了。

  只是这些人仍旧不肯放过他,总是出现他的梦中。

  如果有的选择的权利,重奕绝对不想再回忆起上辈子的任何事,他只想尽情浪费现有的时间。

  但他已经不是让三族闻名胆寒的魔君,变成肉体凡胎后,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梦。

  每次做有关上辈子的梦,重奕醒来后都会暂时忘记这辈子的记忆,仍旧沉浸在梦中。

  毕竟他做魔君做了九万年,做普通人却还不到二十年。

  这次陷入梦境后却与以往不同,他再次面对曾经的经历时,脑子里总是有不属于他的声音说完全不符合梦中逻辑的话。

  那个声音叫他重奕,叫他殿下,还会叫他朱雀。

  他要去秘境夺宝,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让他醒了也别乱动,乖乖等在原地。

  梦中的他本应对那宝物势在必得,实际行动却十分懒散,听了脑海中的声音后,仿佛是终于给自己的‘懒’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直接停在原地开始游山玩水。

  他没等到莫名其妙的人回来,却避开了秘境中挣脱封印的远古凶兽。

  他要去找仇人报仇的时候,突然听到脑海中的声音问他是否要吃蛇羹,还要他亲自去杀蛇。

  梦中重奕顺便去杀了条蛟龙。

  虽然没等到蛇羹,却得了颗格外明亮的龙珠,用来照亮非常不错。

  然后重奕就得到消息,他要杀的那个仇人已经被天雷劈死了,若是他没去杀蛟龙耽误时间,他必定会被牵扯到对方的天劫中。

  梦中屡次被脑海中的声音影响,让重奕第一次在梦中发现不对,怀疑他在的世界才是假的,始终在他脑海中与他说话的人才是真的。

  他对几乎是遵循本能去做的那些事越来越懈怠,反而越来越注意脑海中的声音。

  那道声音从刚开始的焦急到后面的平淡,然后忽然变得慌张起来。

  重奕觉得他应该与声音的主人极熟悉才是,不然以他的性子,脑海中突然出现未知的声音,怎么可始终都没对声音的主人起杀心。

  随着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慌张,重奕想见到声音主人的心情更迫切了。

  然后他就醒了。

  也不能说他醒了,他仍旧满脑子都是上辈子记忆。

  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个合欢宗弟子时,重奕难掩失望,心中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他认为他之前所谓的‘梦境’是陷入了合欢宗弟子的幻境,这一切,都是合欢宗弟子想要采补他做出的把戏。

  于是他仿佛是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合欢宗弟子的表演,被猥琐龌龊的大汉逼迫的退无可退,满是隐忍的求他给个痛快。

  什么痛快?

  怎么痛快?

  重奕盯着合欢宗弟子坚定又明亮的眼睛看了许久,目光顺着合欢宗弟子颤抖的脖颈下滑,犹如细嫩花瓣娇弱的身体上满是漂亮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