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捕快 第75章

作者:清秋烟雨 标签: 生子 种田 布衣生活 穿越重生

  楚霄云看了看手中的卷宗:“要是卷宗没找着,我是打算去白水村调查一下这个死者的情况,还有当年村中的一些情况。”

  说着楚霄云扬了扬手中的卷宗:“不过现在卷宗找到了,我又想先看一下卷宗上怎么记录的。但是白水村那边要了解情况, 也刻不容缓……”

  俞鹤想了想:“要不这样,咱们分头行动。你在捕房看卷宗,我去白水村调查情况,晚点咱们再汇总消息。要是放衙了我还没回来,就明天在互通情况,你看如何?”

  楚霄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俞鹤一回来,他就事半功倍,他俩这个搭档真是太好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在白水村查询时也要多注意安全。这卷宗是找回来了,但是停在白水村的那具枯骨有一节指骨昨晚不翼而飞,负责看守的村民一个都没有发现异常,这个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现在对方在暗,咱们在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楚霄云叮嘱道。

  “头……好,我知道了。多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两人分好工就分头行动。俞鹤去了白水村调查情况,楚霄云返回廨房查看卷宗。

  卷宗上记载,十七年前秋月十八,白水村村民前来报官,说逃难客居本村的一位村民意外死亡,请官府做主。衙门派人调查后得知,死者倒在自家房屋之中,其友人上门拜访时发现其已身亡。因死者中毒七窍流血,加之死亡时间有点长,身上出现红斑溃烂,友人怀疑其系中毒而死,在村中大闹,讨要说法,扬言报官。白水村村民为了摆脱嫌疑,主动前来报官。

  县衙派出的仵作在验尸时,发现死者指甲青黑,七窍流血,面部已被毒药腐蚀,加之村民报官之时距离死者死亡已经有三天左右时间,尸身已经开始腐败。仵作用银针刺入死者咽喉,拔出时银针变黑,故而确定死者系中毒身亡。

  死者究竟是服毒自尽还是被毒杀身亡,县衙在调查死者的相关情况时,了解到死者以采集草药为生,通常固定把采集到的草药卖给固定的一家药房。捕房在调查时,还拘传了药房掌柜,后药房掌柜在被拘传过程中跌落山崖而亡。

  药房掌柜不过是被传问话,结果却因此意外身亡,药房掌柜亲属到县衙喊冤,县衙捕房不得不重视起这个案子,再派仵作查验此案。随后又做出了死者系口鼻流血,指甲灰暗的认定,并根据死者当日家中餐桌上所摆放的食物认为死者系误食中毒。两种结论令县令不好决断,为了查明真相,县令下令停尸调查真相。过了七日,死者尸体没有通体变黑,直到第十日死者才下葬。

  下葬之日,死者的尸体也只是泛黄,并未发黑。故而最终县衙得出结论,死者并非中毒身亡,而是误食相克的食物引发的中毒事件。案子最终定性为误食身亡。

  楚霄云看着这卷宗的记载,觉得真是匪夷所思。一具已经被仵作验证为中毒身亡的尸体,又是如何变成误食相克身亡的案子呢?这仵作前后判断差别也太大了。换在前世的现代社会,那就是重大的法医事故,在古代社会应该也有相应的约束。

  楚霄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做出这前后矛盾判断的仵作是谁,找到他应该有很多事情就明朗了。楚霄云翻到最后一页,一件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会落上断案人,查案人,验证人签押的卷宗最后一页被人撕走了!

  好不容易这个案子的经过有了,但是经手这件案子的人员名单又全没了!也就是说证人的线索断了。

  楚霄云忍不住一拳砸在案桌上,这案子也太操蛋了,先是卷宗找不到,然后丢失死者指骨,如今卷宗是找回来了,但是重要的一环又没了。

  “夫君,怎么了?”被楚霄云吓了一跳的苏文停下手里的活抬头问道。

  楚霄云这才想起廨房里还有自己身怀六甲的小夫郎,激动中的他瞬间冷静下来,赶忙走过去拍拍苏文的后背:“有没有吓到你?”

  苏文摸摸肚子:“是被你吓了一跳。不过我还好,小家伙刚才踢了我一脚,估计被你吓着了。”

  楚霄云后怕地摸摸苏文的肚子,连连给还在肚腹中的小胎儿道歉:“宝宝,刚才是为父不对,吓着你了。唯独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乱发脾气。”

  听着楚霄云这一本正经的保证,苏文忍不住笑了。他推推楚霄云:“他也听不懂啊。”

  楚霄云严肃地道:“他肯定能知道我的态度。”

  苏文望向案桌:“又被案子绊住了?”

  “是有点。”楚霄云翻开卷宗给苏文看,“记载这个案件经手人的最后这一页被人撕掉了。”

  苏文看着被撕掉后残留的痕迹:“为什么会有人撕掉这一页,难道是有人不想让人知道这个案子都是谁办的?”

  “文文说的有道理。这样看来,这个案子当初经办的时候极可能存在问题。”楚霄云道,“原本我打算找原来经手这个案子的捕快、仵作了解下情况的,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

  “那夫君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文问。

  “为今之计只能等俞鹤回来,了解一下白水村的情况。我俩先把双方掌握的情况汇总一下,再根据最终掌握的情况再作打算。”楚霄云道,“如果俞鹤在白水村的调查也没有什么进展的话,就要考虑开棺验尸了。”

  “夫君,你是觉得这两个案子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吗?”苏文问。

  经苏文这一问,楚霄云现在不得不郑重地考虑山体滑坡冲下来的枯骨与如今停尸的屋子的主人究竟是何关系。

  村民都说枯骨不可能是屋主,因为屋主的不是葬在那里,且坟墓还在。但是为什么两者之间那么巧,都死于同一时间,一个确定中毒,一个曾经也被验证为中毒过?最后又是什么原因让仵作改变自己的结论?那两种结论,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这个没有证实,现在还不能得出结论。不过重要的线索没有了,如果调查再没有进展的话,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毕竟这卷宗也记载了,误食案的死者最开始也是被验证为中毒身亡的。”

  苏文理解地点点头。

  两人随后又各自忙碌,楚霄云等到放衙的时间俞鹤也还没回到县衙,看着行动不便还在帮自己整理公文的苏文。

  最近苏文都跟着自己加班,他觉得亏欠自己的小夫郎太多了,今日就不等了吧,先回家,让苏文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廨房临时休息一下还行,不是常住的地方。汇总消息和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只能放在明天了。

第109章 误食案(5)

  第二日上衙,楚霄云带着苏文赶到县衙,俞鹤就迎了上来。楚霄云安排另外的捕快领队早上的操练, 对俞鹤道:“边吃边说。”

  三人感到膳房,让厨子先给他们盛了早膳, 一边吃一边说。

  俞鹤道:“昨日去白水村大有收获, 离开白水村之后我又去了别的地方调查, 所以回来晚了。”

  楚霄云道:“有收获就不怕晚,赶紧说说, 都查到什么。”

  “好。”俞鹤严肃地应了一句,说起自己在白水的调查收获,“我去找了村长, 让他组织了村中在十七年前年满7岁不同年龄的人前来问话, 得知发现误食案中,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不是村民,而是死者的难民好友……”

  “是谁发现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俞鹤望着请来问话的十来个村民问。

  “也是一个北边逃难来的发现的。”

  “外村的一个客居人发现的。”

  “墩子朋友发现的。”

  村民七嘴八舌道。

  …….

  “墩子是谁?”俞鹤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问。

  村民互相看看, 这群年长的村民中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人道:“就是那个死了的外乡小伙。大家伙都叫他墩子, 大名叫啥来着这个记不得了。”

  “哦。”俞鹤点点头,弄了半天终于搞清楚,村民说的“北边逃难来的”,“外村客居人”,“墩子的朋友”都是指的同一个人。就是一个和墩子一起从北边逃难来这边落脚的, 墩子逃难路上认识的好朋友。

  “你们一个村里的人, 怎么就没人发现人死了呢?”俞鹤问对面被请来谈话的村民。

  村民们七嘴八舌又是一阵说,俞鹤被吵得头疼,让他们一个个慢慢说。可是这样又比较耽误时间,而且许多人因为年纪太大, 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有的又大字识不得一个,很不会说话,说得颠三倒四的。最后俞鹤没辙,让他们推选一个有点条理,能好好说话的人出来回答他的问题。赞同其说话内容与否,其他人在那人说完后表态就是了。如果那人说的有遗漏,其他人再补充。

  一个年纪比较大,在村民中颇有威望,又比较能言的老者被那群村民们推选出来回话:“嗨,你们捕房的人也都看到了,墩子住得离大家伙都比较远,说是住到我们村,其实已经是村子的边缘了。在他没搬来之前,那里已经算是出村了。墩子那小伙平日里又很腼腆,见到生人说句话都脸红,又没跟个谁走得近,大家伙跟他也都没什么什么往来。再说那阵子又总是下雨,除非不得已,大家伙也很少出去干活,也路过不了他家,怎么能发现?要是他养个畜生,人死了那些个畜生没人喂饿得叫叫几声,也许还能知道一二。他又没养个畜生,就算是路过他家,没弄出个什么声响来,那谁也不知道啊!”

  “是啊,是啊。”

  “是这么回事。”

  老者说完,其余被请来问话的村民也都一一点头称是。

  “那他发现墩子死了之后,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俞鹤又问。

  “他发现墩子死了,就一路哭喊着跑进村里,边跑边喊‘死人啦,死人啦……’村里人听说村里有人出事了,村里的男人大家伙都拿着斗笠,披着蓑衣、打着伞出门去墩子家看怎么回事。到了墩子家,发现人的确是死了。倒在那厨房里,七窍流血,脸都烂得看不清了,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俞鹤听了蹙眉思考了半晌:“既然脸都看不清了,你们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墩子?”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那老者跟大家交流一通后答道:“穿的衣服就是墩子的衣服啊,墩子一个逃难来的外乡人,又不富裕,换洗的衣服就那么两件,我们看到他穿出来干活过啊。再说看那身材也看得出来,都是那么魁梧,错不了。墩子身高八尺左右吧,在我们这村子,甚至是和静县,这样身高的人都少,看一眼都忘不了。”

  老者说得十分肯定。

  “头,那卷宗你看了没有,上面应该有对死者的身高之类的特征记载,那墩子是不是身高八尺?”俞鹤问。

  听到俞鹤的提问,楚霄云停下手中的勺子回想了片刻卷宗中的相关记载。死者换算成现代人身高180左右,而身长八尺,根据大成的度量衡换算成现代的长度,应该在190左右。与村民描述的身高略有差距。

  楚霄云将卷宗中的记载与俞鹤说了:“不过村民说得也有道理,和静县地处中原偏南,这里的人身高普遍不高,即使个高的,也不够魁梧……”

  俞鹤望着楚霄云嘻嘻笑道:“像头儿你这样的吗?”

  “少贫嘴……”楚霄云笑骂,“如果遇到个身高接近八尺的人,身材还比较魁梧,感觉就很高,说成八尺这误差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俞鹤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继续说起在白水村的调查发现。

  “然后呢?你们就去衙门报官了?”俞鹤问。

  村民们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尴尬,最终还是那个被推举出来答话的老者道:“墩子那个难友,哭够了就责问我们怎么没人发现墩子出事,是不是我们谋害了他,扬言要上衙门报官,告我们村民毒杀客居的外乡人,与朝廷律令对着干。这么大一定帽子扣下来,我们小老百姓哪里受得起,怕他去报官胡言乱语,我们村民就在以前的老村长主持下,派了村里几个精壮又识点字会说话的小伙子上衙门报官了。”

  看到俞鹤一脸茫然的样子,那老者又解释道:“小伙子,你可能不太懂墩子那个难友说的话。二十年前胡人总是骚扰咱们边境,咱们朝廷忍无可忍,不是跟北边的胡人在边境打了一场吗。然后很多北边的老百姓都逃难来了咱们中原地区。朝廷下令让各地安顿流民,不要酿成骚乱。所以当时每个村都有流民的安顿任务。咱们白水村太穷了,流民都不愿来,就只来了墩子一个人。墩子那房子,县衙给了一部分钱,不够的还是村里大家伙集资给他建的。”

  听到这里,楚霄云就懂了。前世现代社会也有各种搬迁安置,都是政府任务,一旦处理不好,就容易引发群体对立,所以那些村民才会比较忌惮墩子那个难友的说辞。由此看来,不仅是现代社会,就算在古代,也是有时代的烙印的。比如现在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俞鹤,也听不懂老者时代之语。

  “所以后来白水村的村民为了不被扣上与朝廷做对的大帽子,就抢先到衙门报官了。”楚霄云道。

  “是这样。”俞鹤把碗里的粥一饮而尽,又说,“好像也不完全这样。因为村民说,墩子那难友说,要想让他不告官,就要赔他一大笔银子。白水村的人穷,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又害怕拿钱解决事情后患无穷,在当时老村长的主持下,就决定主动报官,让官府来决断。”

  “然后衙门就派了捕快带着仵作前往白水村查勘案情。村民们说,当时仵作验尸的结果是墩子是被毒死的。根据平日里的表现,墩子不像是有自杀的倾向的人,就只能断定为他杀。墩子那个好友得知这个结论就更激动了,嚷嚷着一定要让村民还墩子一个公道,赔钱。”

  “因为涉及到流民,当时衙门也想息事宁人。但衙门的每一笔钱款进出都要有理由,而且这笔钱如果由衙门拿的话,还得记录在案,一旦呈上去,就说明当地父母官管理不力,这不是自毁前途的事吗。这钱衙门不好拿,就想着人是在白水村死的,让村民出这个钱。村民们表示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对方要价又太高,不能接受这个条件,然后几方就拉锯战。村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这案子就进行不下去,结不了案。于是县衙只好加大对案子的查案力度……”

  楚霄云点点头:“县衙的意思就是想找个能出这笔钱的人……”

  俞鹤呵呵一笑,口气颇为想得到认同:“头儿,你也觉得是这个意思?”

  楚霄云道:“真正情况不好说,不过目前听起来有点这意思。这个未经证实的东西咱们先不说,后来就是找到了墩子经常卖药的那家药房?”

  俞鹤挺诧异的:“是啊,头儿,你咋啥都知道?”

  随后又恍然大悟:“是不是卷宗上都记着?”

  楚霄云道:“是。说捕房在拘传药房掌柜的时候,掌柜失足跌落悬崖而死。随后又发现墩子尸骨未曾变色,于是又重查此案,得出墩子并非毒药致死,而死食物相克而亡。”

  俞鹤点点头:“和村民说的大致相似。村民说坊间传闻县衙曾有言语传出,说掌柜畏罪潜逃,逃跑的过程中摔下悬崖死的。不过我想不明白,墩子不就是卖药给掌柜吗,药房掌柜不就是买他的药吗,这也能算上罪过?”

  楚霄云闻言摇摇头:“卷宗上并未记载这么详细,这的确是个迷。”

  俞鹤也很不解地点点头:“村民也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就发现墩子尸骨过了好几日还没有变黑,有人就怀疑墩子不是中毒药而死。随后县衙又派仵作前去验尸,然后得出墩子是食物相克中毒而死,并非毒药身亡。说是在墩子死前饭桌上摆的饭菜里,也验出了相克的食物。墩子好友起先还不相信,后来过了七日墩子尸骨还没有变黑,他那好友才接受现实,也不敢喊要赔偿,只一个劲地催着让墩子入土为安。墩子死后第十日才下葬。墩子下葬之后,那个好友就再也没出现在白水村。”

  “一个中毒而死的案子,道最后就变成自个吃了属性相克的食物而死。头儿,你不觉得这事太奇怪了吗?”俞鹤觉得这事特别荒唐。

  楚霄云点头:“不错,如果事情真相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案子的仵作就犯了严重的失职之罪。但卷宗里也没有提到对这个仵作的处罚。”

  “是啊,一个县衙的专职仵作,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就我这个半吊子,我敢说都不会验得这么离谱。”俞鹤无不嘲笑地道,“简直匪夷所思。”

  楚霄云听了,半晌后道:“这事如今看来确有蹊跷,可是卷宗最后一页被撕毁,我们也无从得知这起案子当初的查办人员,也没法找到当初的仵作前来问话。”

  “啊,这样啊。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俞鹤惊讶地问,“我从村民哪里听说那个掌柜的事情,还根据村里人对那个药房的描述,连夜赶去药房原来开店的地方对比查看。但是很可惜,那个药房现在已经是一家经营布料的店铺了。店主说他接手这个店铺的时候就是做的布匹生意,他和周围的人都说不认得原来开药房的那个掌柜。”

  “难怪你昨日未能在放衙前赶回来。”楚霄云叹道,“都过了这么些年,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确定如今停在以前墩子家中的这具枯骨,是否是墩子本人。”

  “你是说……”俞鹤有些不敢确定。

  “开棺验尸。村里人不是说墩子的墓还在吗,我们就去看看,那坟墓里究竟有没有尸骨!”楚霄云斩钉截铁地道。

第110章 误食案(6)

  这顿早膳吃了许久, 吃过了其他捕快早上操练时间,吃过了规定的午膳时间,还延后了许久。楚霄云和俞鹤聊完, 对身旁的苏文道:“文文,一会我和俞鹤去白水村主持开棺验尸, 你留在廨房帮我再看一下那份卷宗, 看看我摘抄的要点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好的。”苏文点头答道, 听楚霄云说要去开棺验尸又有点担心,“那你们小心点。”

  楚霄云笑笑:“没事, 不用担心。你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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