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 第125章

作者:碉堡堡 标签: 打脸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系统下意识问道:【那要是不够怎么办咧?】

  唐琰:“……”

  他在桌子底下缓缓攥紧了拳头,勉强保持微笑:“我说够就够。”

  【好吧,】

  系统很爽快的答应了,谁让他们是朋友呢。它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对了,你朋友是谁?】

  唐琰道:

  “我编辑,孟舟山。”

  系统用不存在的手挠了挠不存在的头:【咦,编辑是什么?他也写过书吗?】

  唐琰思索一瞬:“写过,怎么了?”

  系统一本正经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喜欢跟写过书的文化人做朋友,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它语罢悄悄飞到上空,身躯越来越透明,与此同时,唐琰耳畔也响起了一道逐渐飘远的机械音。

  【反派黑化度已成功清零,恭喜您成功完成任务,祝您旅途愉快,星际系统小金刚竭诚为您服务,拜拜啦朋友~】

  小……金刚?

  唐琰闻言一愣,慢半拍意识到这可能是系统的名字,神色微妙了一瞬。

  谢莱恩察觉到异常,下意识看向唐琰:“您怎么了?”

  唐琰悄无声息握住谢莱恩的手,指尖在他手上的钻戒轻轻摩挲一瞬,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唐琰想,他终于知道谢莱恩最后所剩的1%黑化度代表着什么了,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与众多雌虫一样,谢莱恩对这个倾斜的世界同样感到了深深的茫然与绝望,看不到任何一丝属于雌虫的未来。

  那一分黑化度的下降,代表着一个新的希望,一个新的开始。

  唐琰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洒脱,他来自何处,最后又将归于何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始终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最初的样子。

  “谢莱恩,”

  唐琰低头亲了亲谢莱恩的手,很轻,就像一阵风过,声音低低,

  “这个世界以后会如你所预期的那样,越来越好。”

  谢莱恩反握住他的手,笑着认真道:“不,其实从您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变好了……”

  包括他的命运……

第107章 危楼里的少年

  【我为了写作取材, 曾经在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里住过整整三年。

  那栋即将拆迁的危楼,住着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贫穷、自私、贪婪、恶毒, 最后又以各种怪诞离奇的方式接二连三死去。

  最后只剩下了一名坐轮椅的少年,

  还有我。

  警察无数次调查取证,最后又无数次把嫌疑从我们身上排除。

  第三年的最后一天,我终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打开一看,却是那名轮椅少年。

  我见过他, 但并没有说过话, 于是用目光发出疑惑。

  那名少年容貌清秀, 穿着干净发旧的白色上衣, 瘦削的身形撑不起衣服, 看起来有些空荡。膝盖上搁着一个装在蓝色花盆里的向日葵, 在尘埃中静静舒展枝叶。

  少年对我笑了笑, 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局促与紧张:“你不记得我了吧……”

  我没说话, 事实上我记得他。

  少年努力帮我回忆:“三年前, 你刚住进来的时候,我被人从轮椅上推倒, 你把我扶起来了……就在电梯口……”

  我记得,楼上的小混混拿他取乐, 故意绊倒了他的轮椅。

  “你落下了一盆花,我没来得及还给你, 现在它开花了……”

  我记得, 刚刚搬进来的时候, 为了装饰房间,所以特意买了一盆向日葵花种。看见少年从轮椅上摔倒, 我下意识去扶,结果随手搁在地上,忘了带走。

  少年见我不说话,顿了顿,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谢谢你……把我扶起来……”

  他声音很轻,就像雪花落在温热的掌心,很快便会消融逝去。

  “还有,这盆花还给你,它很漂亮……”

  少年举起那盆花,递给了我,胳膊露在外面,有许多已经痊愈的陈年旧伤。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自己从他手中接过了那盆花,而我也再没遇见过那名少年。

  后来,一名警察好友告诉我,他死了。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对我道:“在被捕的前一天自杀了,可惜了,才二十多岁。”

  我微怔,因为“被捕”这两个字。

  “他小时候出车祸,父母双亡,腿也残了。舅舅接手了他家的遗产,却不给他治病,虐待打骂了十几年,最后这栋楼要拆迁了,他的腿终于好了一点……”

  警察说着顿了顿,

  “他舅舅为了赔偿款,把他的腿活生生打断了,从楼上推下去,想继承遗产。”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凉了一截:“然后呢?”

  “然后?”警察抽了口烟,似有感慨,“然后他舅舅全家就死了。”

  宿醉的舅舅躺在床上,被人用刀捅烂咽喉;尖酸刻薄的舅妈被人吊在电扇上,活生生勒死;患了心脏病的儿子倒在客厅,呼吸全无。上门吵架的漂亮小三吓得冲出马路,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死。

  凶案现场只有少年一人。

  警方只能根据线索,推测他为凶手,甚至连之前的连环凶杀案,背后都有少年的影子。

  但无论是受害者,亦或者是加害者,都随着当年的真相被掩入黄土,没有任何人知道答案。

  我记了那名少年很久,忘不掉。

  我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却好像没能把他那栋从倾颓的危楼中拉出。

  我问好友:“他叫什么名字?”

  好友思索片刻才道:“隋月声。”】

  ——节选自悬疑作品《危楼》,内容根据真实案例改编而成。

  孟舟山曾经是一名大火的悬疑作家,但自从最后一部作品《危楼》完结后,他不知为什么,忽然封笔,再也没写过书,退居幕后当了编辑。

  七八月份正是多风多雨的时候,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

  孟舟山坐在咖啡厅里,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成熟俊美的外貌让服务员不禁频频侧目,与对面不修边幅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严越昭挠了挠不知多久没打理的头发,神情紧绷且烦躁,扔了一摞照片给孟舟山,压低声音警告这名相识多年的好友:“你最近小心点,‘衔尾蛇’又出来了,我怀疑他这次是冲你来的。”

  衔尾蛇。

  听见这三个字,孟舟山抬了抬眼。无他,当年那件震惊全市的危楼连环凶杀案,凶手代号就叫衔尾蛇。因为他每每作案之后,都会在案发现场的墙壁上画下一个衔尾蛇图案,但自从隋月声死后,就再也无人犯案了。

  桌上是一摞凶案现场拍摄的取证照。上个星期警方在青南路67号发现一名男子惨死家中,墙壁上被人画下了一个衔尾蛇图案。因为怕引起市民恐慌,并没有对外公布。

  严越昭刚好是三年前那件连环凶杀案的负责人,他一看见这个图案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把孟舟山约了出来。

  孟舟山拿起照片,一张张查看,睨着凶案现场墙壁上留下的衔尾蛇图案,神色逐渐沉凝起来:“你不是说,凶手是隋月声吗?”

  严越昭想起三年前的那件案子,眉头紧皱:“我们曾经搜查过隋月声的家里,发现他曾经在笔记本上画过这种代表轮回的衔尾蛇图案,而且当初那栋楼的居民只有你和隋月声活到了最后,他不是凶手,难道你是?”

  孟舟山脑海中不期然闪过了那名少年的模样:“可他坐着轮椅。”

  同为三十岁的年纪,严越昭与孟舟山不同,胡子拉碴,看起来相当憔悴:“我们去医院调查过,隋月声在被他舅舅打断腿之前,其实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有一半的康复希望,所以他不是没有几率作案。”

  孟舟山扯了扯嘴角:“人都死了,当然随便你怎么说。”

  他目光又落在照片上,墙壁被人用鲜血画满,刺目且碍眼:“有没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严越昭道:“不像,案件刚刚发生,

  还在调查取证,我也没办法向上面申请保护。总之这段时间你小心点,每天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

  当初那栋楼里的人都死绝了,只有孟舟山一个活口。而且最新一起凶杀案的地点在青南路67号,就在孟舟山家小区对面。

  孟舟山没有说话,三年前的那件事显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他拿起座椅旁边的一束向日葵,准备告辞离开。

  严越昭见状屈指敲了敲桌子:“我听说你们网站莫名其妙死了三个作者,你这是打算去祭拜谁呢?”

  说来奇怪,孟舟山手底下最近有三名作者忽然离奇死亡。一个狗血界的扛把子因为心脏病猝死了,一个写正剧历史的出车祸死了,还有一个写爽文的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单看似乎只是几起普通意外,但连起来看却总让人觉得背后没那么简单。

  孟舟山闻言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我查过,是意外死亡。”

  严越昭探头探脑:“万一是被你克死的呢?”

  孟舟山扶了扶眼镜,回头看向他:“那下一个可能就轮到你了。”

  他语罢,不再和严越昭打嘴巴官司,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外间夜色深沉,冷风呼啸着迎面吹来,冻得人瑟瑟发抖。孟舟山从大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拉开车门上车,驶向了一片早已破败不堪的拆迁区。

  今天是隋月声的忌日。

  孟舟山没有去刻意打听过那名少年的故事,但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对方。以至于后来每每提笔,都觉得重若千斤,再难写下任何只言片语。

  当年的危楼早已拆迁,如今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钢筋扭曲着在水泥砖墙中贯穿外露,在清冷的夜色下像无情的钢铁巨兽。

  这里死过很多人,

  好的,坏的,善良的,恶毒的,

  但现在都被深深掩埋。

  孟舟山俯身,把手中的向日葵放在了一处砖石上,在原地驻足许久。他思及当年的凶杀案,总觉得还有许多疑团尚未解开,只可惜时隔太久,早已无迹可寻。

  如果衔尾蛇真的是隋月声,那么为什么在他死后多年,又出现了同样的凶杀案?

  危楼倾颓,那些被机器砸出的巨坑就像一双冰冷空洞的眼睛,在夜色中怒视苍穹。孟舟山缓缓后退两步,离开了这片废墟。

  外间空荡的街上有人在散发传单,孟舟山一出现就被对方缠上了:“先生,请问入会吗?”

  孟舟山看了眼散发传单的人,对方在寒冷的夜晚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声音也因为冷风的灌入而沙哑粗粝。男女不辩,个子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