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第1247章

作者:浮游的蜉蝣 标签: 天之骄子 随身空间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于蜕勺面露得意地对我一挑眉:“看,这事还是我看得更准,毕竟现在我与段严周才是同门。”

我:“表情演得太浮夸。”

于蜕勺:“在长期、惯性的含蓄之余,偶尔出现一些不含蓄,有利于加深合作方或对手的印象。”

07494-字下的含义

我:“可是,如果我将注意力大幅度集中在你的异常表象上、觉得你脑子出问题了,而无视你表象背后的目的,你不也没能实现你的目标?”

于蜕勺:“果然以我们的思维差距,很难在暗示中达成一致啊。”

我:“你是在暗示我蠢吗?”

于蜕勺:“请联系前文,我是在暗示我不及你聪慧。”

所以你其实是在暗示你认为我蠢到能被你的随口糊弄敷衍过去?

片刻后,我站到了钟粟门藏书阁门口。

虽然我拿到的准入令牌是也允许了我入藏书阁看少部分资料,但那涉及到的区域非常狭小,而且对我的行动模式也做出了限定。比如,我就不可能像以前在昆仑藏书阁时那般几乎看完整个练气筑基级资料层,更不可能像在剑宗藏书阁时那样把玉简都搬走。

另外,钟粟门还明确说了我一次滞留在藏书阁内的时长不能超过九天。也不知道特意提一句时间是考虑了我在昆仑藏书阁的记录,还是他们对多数客人都如此。

钟粟门允许我看的资料带有很明确的‘对外’偏向,与他们平常让钟粟门弟子们看的肯定不是同一份,哪怕是说的相同的内容,也不是用同样的方式来说。

段严周分享给我看了一份练气级资料,说:“你那份更直白很多,我们平常看的是这样的。”

我一边看他那份资料,一边问:“这个可以让我详细看吗?”

段严周:“当然可以,平常我给你发学习心得的时候就涉及到了很多钟粟门的学习教材。这个一般不给外人看不是为了保密,而是因为以外人的思维方式,很难把握准它到底想表达什么。”

是啊,如果不是你直接说了,我也很难把我那份说打坐基本姿势的资料,与你这份描写柳树下微风轻拂的资料,视为同一个内容。

段严周:“钟粟门给自己人看的资料其真正想表达的需要透过字面看到内里。内里那部分才是我们真正要学的,表层字义只是我们学习的阶梯。如果与外人也这么交流,对外人和对我们自己,就都太费劲了。”

我:“其实我看钟粟门的教材能够看出字下有更深含义,我也可以分析出部分含义,但我不能确定我分析出的与写资料者想表达的,是不是同一个含义。我可能理解偏。”

07495-日常爱好的顺便收获

段严周:“多数时候,没有偏不偏的说法,你理解到什么,那些便就是适合你的理解。钟粟门的资料不直接在字面上说透,就是为了让弟子在看到同一个表象时能各得出自己的想法。具体是什么想法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得到那些想法的过程。”

段严周:“当那个过程成为稳定的流程,成为可以实体化、器物化的密码翻译器,那么,我们就算前进了完整的一步。接下来便该去建立新一套的密码翻译体系了。”

我:“我能看看你的实体化密码器物吗?你之前对我报喜过你已经开始建了。”

段严周:“现在还不行,现在只建出了粗糙轮廓,还不适合给别人看。”

我:“尤其不适合给外人看?如果是给自己人看,他们会透过粗糙的外表看出其内里的美好。那种掀开外表看内里的流程他们太熟练了,所以你们相互之间可以无视外表的粗糙。而过重看脸的肤浅外行人即使能看到内里,也会被外表吸引走很多注意力。”

我:“钟粟门在这一处提早为弟子们入元婴做了准备。”

段严周:“不是特意为了入元婴做准备,而是基于日常爱好做了这件事后,发现其正好有助于入元婴。”

我:“无论是否是刻意约束,也无论初始目的是什么,只要自己喜欢、认同,便会成为自己的力量。”

我问藏书阁的工作人员:“如果我提交申请,我能见到尤府泉长老吗?有没有这方面的申请模板?”

工作人员:“没有这样的可用申请。虽然名义上尤长老是藏书阁的一把手,但实际上他几乎不管我们。只有当藏书阁入库了新的有趣书籍时,尤长老才会与找来了该书籍的弟子聊聊,不过那也不能算是以藏书阁长老的身份聊。很多人都怀疑尤长老根本已经忘了他还管着藏书阁。”

我:“那如果我毁了你们一架子玉简呢?”

工作人员祁佘净微笑:“当然是请讨债处出手。难道你还指望化神期修士为这种小事来亲手逮你这个金丹期吗?”

我:“你的表情不要那么威胁,我只是理性地做一个不会实际发生的假设。”

第1853章

07496-一种操作方式

祁佘净笑容不变:“我们知道。我们也只是理性地告诉你,当发生那样的假设后,会顺带发生的后续。另外,第一次提到时可能是假设,但过一段时间,也许便会成为蠢动,再过一段时间,便成了实际。”

祁佘净:“裴道友,你摸着良心说,在你看来,玉简是否只是一种存储形态?玉简真正珍贵的是否是内里的资料,而不是玉简本身?别说毁一架子玉简了,哪怕玉简这整个大类的存储工具都消失,你会惋惜的也只是同层次替代品很难找到,但说不定到时候你自己便能发明出一种好用的存资料法器。”

祁佘净:“然后还把这种新存储法器卖成和通明果一样的人手必备通用物品。”

祁佘净:“这方面的思路你和剑宗是一类的,而剑宗如何对待他们的藏书阁,我们已经看到了。”

我:“尤长老不会为了我毁玉简而给我一个眼神,说明尤长老的思路与我还有剑宗也是一类的。看完资料后,自己的脑中已经存了一份,而玉简中的那些是给别人看的,别人愿意怎么处理,自己不会在意。再怎么动玉简,也动不了自己的大脑。”

我:“只有动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的玉简,自己才会紧张。”

我:“哦,我想到引动尤长老情绪的可靠方法了:我找到一份有趣的资料,然后将资料大意或者最有趣的一两个点说给尤长老听,接着,在尤长老提出付我借阅费看这份资料的瞬间,毁了资料。”

我:“假如那份资料独一无二,且与尤长老的道直接相关,这样操作的结果便是:尤长老一定能记我一辈子。”

祁佘净:“你先找到这样的资料再假设吧。如果你真弄到了这样的资料,不必毁,你直接正正经经交易给尤长老,尤长老也能记你一辈子。记个资料收集者的名字而已,多大点事,用得着那么操作?”

我:“记住与记住也是不一样的。平淡地记两个字,与一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齿,能是一回事吗?我希望能成为让尤长老刻骨铭心的人。”

祁佘净不为所动:“你加油。”

没情趣,换成正常的沙盟成员,起码也会接一句:“想成为尤长老的道侣或者白月光?呸。”

所以说太理性的人会少很多热闹。当然,理性者一般也不喜欢热闹,于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刚刚好。

07497-旁观者的说法

感觉钟粟门弟子虽然不像剑宗的那么洒脱,但也不会心思千回百转、远不及昆仑复杂。找到窍门后,相处起来也还算轻松。可能一流门派的风气都还算单纯吧?没有大乘期,就没有自成世界到排斥外来客的地步。

其中窥天门不能算很纯粹的一流门派,他家的底子还是顶级的那一套,而且可能比赤乌宗和往生门都更接近昆仑的逻辑。

往生门我没进去正式拜访过,不过以我进赤乌宗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赤乌宗弟子脾气太容易上头,所以也有着爽利感。往生门的外界评价比赤乌宗深沉不少,但也经常被骂‘装’,与昆仑的画风依然差得有点远。

关键是,除了昆仑之外的门派弟子,不会群体性地故意试探我、摆布我的情绪。哪怕有一两个心思深的,多数人还是更愿意坦坦荡荡地凭自己的好恶行事。

我问祁佘净:“你去刑名簿小住过吗?”

祁佘净:“我们钟粟门弟子在外门派住下的时间很少。”

我:“我知道你们儒修普遍恋家,但我隐约听说过你与刑名簿某位弟子有同房的交情。”

祁佘净无语了片刻。

我:“你和你的同门没有在公开论坛中爆这个料,你的同房者也没有,但有旁观者这么说过。”

祁佘净:“当事人一个字没说,你只听旁观者的发言,就信了?”

我:“没啊,我这不是在向你确认嘛。只要你说没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祁佘净:“本来就没发生过。你抓紧时间看资料吧,说不定下一个小时任务处那边就给你安排好工作了。”

我:“我这次没看完提前离开的话,以后还可以再来吧?”

祁佘净:“按规定流程申请,批准后就可以啊。钟粟门又没有对外封锁,甚至批准的比例还算高。”

我:“但你们批准外人入内的人数很少,十大中大概就只比妖盟高一点。比例高是因为给你们递申请的总人数很少。你们跟药宗比比,比人数就不用了,哪怕是比比例,你们也比不过啊。”

07498-想改主意

祁佘净:“你怎么不拿剑宗与药宗比?”

药宗的申请名单、批准名单、驳回理由等都有以千年计数的详细记录,而剑宗,他们连上个月有哪些外人入内了都不一定知道能问谁,根本就没有安排专人长期记这个,顶天了是在不得不记其他事情时,顺便记一笔这玩意。

我:“真奇怪,我明明是一个特别依赖规矩、找不到规矩可守时甚至会不知所措的人,为什么在剑宗那种规矩松散到像是要解散的门派里能感到舒适呢?”

祁佘净:“你得先明确你想守的规矩是什么。如果你指的是成文条款,你不妨先去刑名簿、明艳阁以及衡权砣,可能再算上筹签框吧,都住上一段时间,再来对你的规矩爱好下定义。而假如你在意的只是底线规矩,那么剑宗不散。剑宗的底线是非常稳固的。剑修握剑的手有多稳,剑宗的底线就有多稳。”

祁佘净:“剑宗弟子日常不会将他们的底线挂在嘴边,甚至他们中的不少干脆就说不清楚他们的底线是什么,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又都时刻应和了他们的底线。极简又极强韧的底线。”

我:“能不能吹两句云霞宗我听听?”

祁佘净:“如果这次我们合作愉快,也许你就能听见钟粟门任务处吹了。”

我:“如果这次合作不愉快,你们能认真黑我吗?”

祁佘净:“我们可以拉黑你。”

我抓紧时间看资料——实在对自己得罪人的能力有点心慌。

没有意外的,在我看完能看的资料之前、在钟粟门给我的九天期限结束之前,钟粟门任务处给我报喜:“可以开工了。”

一时间,我已经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非要接这个任务了。要不我放弃任务、专心继续看资料吧?哪怕看满九天也好呀。

显然不行。去下了委托临到头又反悔,会给钟粟门任务处留下坏印象,下一次我再请求与钟粟门合作时,他们必然会多冷淡起码一个数量级。如果情况更糟些,我就真要被拉黑了。

在钟粟门弟子看来,出尔反尔搞不好比毁他们一架子玉简更恶劣。因为摆出来供大家看的玉简,肯定已经先有前辈仔细研读过、确认了没问题,所以毁了后,先读过的前辈能一字不错地将内容从脑中灌入新玉简里——儒修记资料的能力无可怀疑——几块玉简钱,算不上值得一提的损失。但出尔反尔,损失会到达什么程度是未知的,也就是可能很高昂,即使这次侥幸便宜,下一次也说不准,必须吃一堑断下回。

07499-希望能知而不惧

把任务资料发给我的于蜕勺看着我的表情,说:“你要是心急,收到资料后可以立刻出发,不用再到我面前交接一次。你来再见我一面我也没有更多关于这个任务的信息可以给你了。”

我:“这个任务从过往数据来看,属于符合我要求类型中的优秀级别吗?”

于蜕勺:“只是及格。连良好都算不上。”

虽然看了任务简介后我也是这么怀疑的,但:“你为什么这么选?”如果选择标准不是放得这么低,我还能在钟粟门藏书阁多赖些时间。

于蜕勺:“第一次做一类事情,难免会出现很多疏漏,如果非要勉强将这些疏漏都堵住,则自身的注意力会大量放在可能出问题的地方,而难以享受事件整体。所以,给你一个让你略有不满的事情,让你从一开始便将这事定位在‘不完美’,过程中你便也不会追求完美,最终,你能享受到更多。”

于蜕勺:“顺便,在你进行这个及格任务的同时,我会帮你留意优秀任务。如果遇到了,就稍微延一延它的开始时间,拖到你做完及格任务后。到时候如果你做及格任务做出趣味了,便可以接着做优秀任务。当然,如果你做一次及格任务便发现自己不喜欢与钟粟门弟子合作,或者想歇一歇再做,那么优秀任务我会另行处理。”

我:“服务真周到。就冲着这份周到,我便觉得我不会只做一次任务便把钟粟门拖入我的不可合作黑名单。”

我:“你们愿意这样顺着我,有什么目的吗?”

于蜕勺:“给偶遇的小猫喂食,需要目的吗?”

我:“……”

于蜕勺:“就是觉得可能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吧。或者说,是会发生出乎我们预料,但又符合我们逻辑的事情。引领我们去做一些我们想过要做,但出于种种顾虑没有实际做的事情;让我们发现,当实际做那些事情时,真正发生的困难、不顺,比我们原以为的要少、要轻、不足以成为阻力。”

于蜕勺:“让我们更有勇气。”

于蜕勺:“知道太多、想得太多有时候会导致失去勇气。如果为了无畏而去刻意无知,我们无法接受,我们希望自己能做到知而不惧。希望无论看过了多少黑暗,都能坚定地迈向光明。”

第1854章

07500-镜子怪物

我:“加油。”

于蜕勺:“我主要是在向你解释我们的心态,并指望你在做事时更用心一些,不是希望你口头鼓励我们。”

我:“哦,好的,谢谢指点,我……做事时一向都在我的标准中尽量认真了。如果不愿意认真,我根本就不会主动去做那件事情。我也希望自己在做每一件事时都能用心体会到尽可能多的东西。为了修炼而时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