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第1502章

作者:浮游的蜉蝣 标签: 天之骄子 随身空间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我:“我也从小生活在内门,但我在入门考刚合格的那一年外门生活中,一次也没有踏进过内门。”

裴悟曜:“你不积极维护、利用你在内门的人际关系是你的选择,但你不能阻止我维护利用吧?”

我:“……”

裴悟曜:“师父你活得云淡风轻、无欲无求,但我是个世俗的人,我一定不会浪费我的人脉,当看到很多资源堆到我面前时我也难以忍住不利用。”

裴悟曜:“我是你徒弟,我很容易见到你,我也很容易带修为与我相差不大的人到你的面前,且我相信这种程度的自作主张并不会惹你生气,于是我便这么做了,换得了很多想见你、想讨好你的人对我的优待。我认识很多云霞宗内门弟子,我对云霞宗内门的机构设置、日常画风也足够熟悉,知道哪些小妨碍可以轻松绕过而不算违规、最多引来前辈们不上心的一句说教、不会惹怒前辈,于是我也就做了。”

裴悟曜:“能做、想做,为什么要克制自己不做?”

我:“你看清云霞宗内门弟子的心理边界了吗?也看清内门规矩的底线界限了吗?”

裴悟曜:“当然看清了呀,至少看清到了我需要的程度。如果没有这份看清,我怎么敢正式成为云霞宗弟子呢?”

这个徒弟……真不怎么像我。裴悟曜刚回到人类社会时,还因为对环境、对规则、对人性的不熟悉而颇为谨慎,但现在简直是如鱼得水,不经常扑腾出点显眼的水花他就觉得日子不够精彩。完全地闲不住。一把剑以各种方式到处戳。

裴简卓:“孩童时期的经历确实经常会影响一生。裴悟曜的孩童时期最深度接触的是三类东西:残魂、妖曜和妖兽。分别代表着拿他当养料、拿他当工具和偶尔能和平相处但一般都与他不死不休的三种东西。”

裴简卓:“拿他当养料的那个被他吸收了知识,拿他当工具的那个让他获得了生存技巧,而最后一类让他养成了战斗但不疯狂的习惯。可能裴悟曜的一生便会如此了:拒绝任何被掌控的可能性,遇到危险时绝不会畏惧而一定会战斗到底,闲暇时也会经常撩架打以保持自己的战斗手感。他几乎不可能真正放下警惕心。即使享受安全的环境,且愿意维护环境的安全,但他自己会始终想着‘安全不会长久,随时可能破灭,自己一定得做好准备’。”

09178-把稳底线

裴简卓:“其实比起当徒弟来,裴悟曜更适合成为你的观察对象。”

徒弟和观察对象不矛盾?

裴简卓:“可能有点矛盾。对于观察对象,你通常需要与之保持距离,以降低你对其的干扰、尽量使其自然发展;而对于徒弟,你有责任引导他,教他功法,防止他走歪入邪魔之路。再独立的徒弟也不可能完全脱离师父的保护。”

裴悟曜确实也没有脱离我,他相当坦然地拿我当他的后援、钱袋、狐假虎威的那只虎。

裴悟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说:“虽然我作为徒弟可能不太称职,满足不了你当师父的爽感,但,我可以帮你找称职的徒弟,从乐格开始。”

我:“我自己找不到吗?需要你‘帮’我找?”

裴悟曜:“我引导你将注意力稍微多放一点在合适的人身上。”

有点明白老爹为什么不爽我对他表露出引导意味了:这徒弟是想翻天啊。

不过大概是因为我被人照顾习惯了,所以裴悟曜这种程度的引导意思还在我可以接受、没非常反感的范围内,而裴悟曜似乎也敏锐意识到了我的反感临界在哪里。

我问裴悟曜:“很多年后,你会不会出一份‘师父观察报告’?”

裴悟曜:“如果我很缺钱,我可以试着出一份看看;如果云霞宗藏书阁需要,我也可以上交。当然,是在你同意后,或者在你死掉后,我才会那么做。毕竟这是利用你的信息,无论是换灵石还是换贡献点,都是明明白白地换得利益,便都需要获得你的许可。我并不想被你解除师徒关系,这份关系带给我的利益比区区贩卖一两份报告多多了。我可能不擅于付出感情,但我肯定会计算利益,不会为了今天的一份利益,舍弃未来十年的千万份利益。”

我问姜掌门:“裴悟曜当你的左右手怎么样?”

姜掌门:“他很有天赋,但不会甘于长期听命于他人。修管理道的修士必然会成为管理网中的一环,除了最高位的管理者外,其他管理者都既有命令下属的权利,也有听上司指挥的责任,束缚感比较强。相对的,不修管理的修士其只要认可了大环境的底线规则,则他可以与人大幅度脱离联系,只用琢磨自己管自己。即,自己便是自己的最高领导,自己也是自己的得力下属,可以不配合他人、无视掉他人,只用专注于掌控自己,也更容易实现对自己在意之事的全面掌控。”

09179-效率

姜掌门:“裴悟曜并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如果他决定修管理道,那么他可以花数十上百年慢慢提升自己在管理网中的地位、重要度,一步一步往上爬,直至坐到最高层级的领导之位。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当好一个管理者,但其实他对管理本身并没有太多兴趣,他有兴趣的仅仅只是站到最高掌控位的过程,以及站到最高掌控位后肆意利用手中权力的轻快。”

姜掌门:“倒不是说他会用权力做很恶劣的混账事,到时候该遵守的规则他依然会遵守,可能还会让多数人,尤其是底层弟子,觉得他很好、很有责任感、很有爱心,但熟悉权力的人便会发现,他是把权力当玩具了。总想着把权力玩出新花样,等到把能想出的花样都玩过之后,他可能会腻、会像扔掉妖曜一样,扔掉权力、舍掉花了多年心血才登顶的地位,换一个他有兴趣的方向,从头折腾一次。”

姜掌门:“如此周而复始,在争斗与玩耍争斗战利品中感受生命的鲜活。”

我:“这到底算不算危险人物?”

姜掌门:“从他的入门考成绩来看,裴悟曜对云霞宗底线规则的认可度比较高,他的各种折腾都是在不违背底线规则的前提下。具体来说就是,不管裴悟曜怎么玩,他都不会给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云霞宗弟子造成不可逆伤害。当他不确定做一件事的后果到底会不会出现不可逆伤害时,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都会压住暂不做。而裴悟曜定义中的‘万不得已’,程度非常深,连他自己的死亡都不一定被归类到了其中。”

姜掌门:“裴悟曜在权衡事情的重要度时思维非常清晰,而且每次做权衡的时间都极短,几乎是在遇到事情的瞬间,对于这件事能不能做他就有了结论。快到仿佛是不经思考便下了决定,但实际上他思考了,只是越重大、越与他自己相关的问题,则裴悟曜思考得越快,以至于经常显得他好像过分随便、儿戏、不正经生活。”

我:“所以他是真拿乐格当预定师弟、拿金玉元当预定师叔的。既把他俩推到了风口浪尖,又护住了不让他俩遭遇过分糟糕的事情。”

姜掌门:“而且如果这一年乐格和金玉元适应下来了,那么当他们正式分别成为你和裴骥长老的徒弟时,他们便可以直接进入专注的修炼心态,不会再被外人的说三道四影响。”

第2274章

09180-不同深度的本质

姜掌门:“一年时间,既完成了外门观察期,又完成了从默默无闻修士到成为风云人物徒弟的心态转变,很有效率。裴悟曜做事的目的性确实很强,也难怪思维妖兽化的东西们啃不动他。”

姜掌门:“一般来说,修管理道的修士是比不修管理的修士思维更严谨、更习惯一箭多雕,但确实也有部分不修管理的修士更乐意将满身的心眼用在自己身上。后者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客串管理者,但他们绝对不会专注于管理,他们的根本思路依然是常规修士那一套。就是只关心自己的修炼、只在乎自己过得高不高兴,团体意识淡薄,自身的优先级永远排在最前位。如果他们能与某团体达成一致,则一定是因为他们判断在该团体中混比独行对他们更有好处。”

姜掌门:“为了这份好处,他们可以加入门派、维护修真界和平、积极研究有助于全世界所有生物联合起来对抗大灾难的法子,但一定要注意他们的出发点绝对不是团体,而肯定是个人。”

我:“我好像能理解,但又有一点疑惑:你们修管理道的,本质出发点也是你们个人吧?你们是因为在管理其他人中获得了个人满足感与实际利益,所以才会矜矜业业千百年如一日地待在管理位上,不是吗?”

姜掌门:“往最深入了说,也的确是如此。‘修真’说到底修的确实是个人,外界的一切因素都是修士在找寻真我过程中利用的桥梁。不过在‘最本质’之上的‘次一层本质’就有很多分支了。修管理和不修管理的修士,最本质的属性都是修士,这一点肯定谈不上差异,修什么内容带来的不同在于过程,不在于根本。”

我:“最本质的属性不是‘生物’或者‘世界中存在的一个个体’吗?”

姜掌门:“那又是再往深一层说了。”

我:“可你刚刚已经提了‘最’深入……其实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懂了,但……又好像是在一片糊涂中假装懂了。尤其我还不能把我的糊涂与有点懂表达出来请你帮我鉴定。”

姜掌门:“这本来也没法鉴定。懂什么、懂到什么程度、懂与糊涂的占比各是多少,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感觉,与外人没什么关系。因为我觉得舒适的清醒度,你可能会很难受;裴悟曜觉得舒适度的活跃度,你可能会觉得非常劳累。你把你各种感觉的比例调整到让你感到舒适的程度便足够了。”

09181-吃一堑长一智

我:“分不清很多事物的界限,是不是元婴期打破各种区隔的必然后遗症?”

姜掌门:“我只能说,对多数元婴期而言,不会因为界限问题而迷茫难受。元婴期通常是打破部分区隔,打不破部分区隔,然后因为想打破却打不破的部分区隔而坐立难安。你的迷茫感可能直接延续自你长期以来的……糊涂。”

你在“糊涂”之前所做的停顿是因为试图找一个更委婉、更善良的词语来进行形容吗?结果没找到贴切的替代词?或者只是故作姿态地调戏一下我?

把暂时不知道如何解决的事情抛开,我决定接着做我能做且大众也期待我继续做的事情。

也就是踢馆十大。

是的,我的踢馆活动还没有结束,只是暂时打了个岔,顺便休息一下,做更多心理建设。

现在为了抛开烦闷,我踏进了剑宗。半小时后,我毫发无伤地被一个元婴初期带着十来个金丹期给轰出了剑宗地盘。

……不是,在捕猎秘境的时候,我的躲闪能力好像没这么被剑宗弟子克制啊。

与我一起去过捕猎秘境的孙武乘对我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们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反复栽。”

与我一起做过药宗任务的嬴蒂裳:“你的‘剑宗踢馆行动’算结束了吧?那我们剑宗弟子对剑宗威信的维护行动也就结束了。接下来你可以重新进入剑宗,随便找人单挑,或者挑多个人玩一对多也行。”

我:“我这么一场小挑衅,值得你们剑宗弟子如此郑重其事地维护门派尊严吗?我觉得我好像根本没有触及剑宗的尊严问题吧?”

嬴蒂裳:“有些事情就行为本身来说,远远不足以对剑宗造成威胁,不过当这行为挂上了特殊的名号后,剑宗便有必要及时打碎那名号,以防事态进一步扩展。比如邪魔说要对剑宗施恶咒,理智分析告诉我们即使剑宗完全不动、任由邪魔蹦跳,那恶咒也不可能有任何效果,可是,蹦跳本身就是一种碍眼。”

嬴蒂裳:“不管恶咒效果如何,或者说,不管存不存在恶咒,只要邪魔这么叫嚣了,就要迅速拍扁他,为了让剑宗重回安静,也为了让其他蠢动的家伙熄灭多余心思。”

嬴蒂裳:“当然,裴道友你比邪魔可爱多了。我们这次在你打上门来的第一时间逼退你,主要是因为不少弟子想知道我们研究出来的针对你的围攻方案效果如何。现在验证结果让我们满意,也就是我们确定自己制作出了一张应对你的底牌,于是我们便可以与你和和气气地转入切磋流程了。”

嬴蒂裳:“剑宗随时欢迎各方道友的切磋邀请。”

09182-跳板

我:“……那就,还是切磋一会儿?不然我大张旗鼓地来一趟,一个小时不到——其中还算上了聊天时间——就灰溜溜离开,引发的嘲笑会太多。”

嬴蒂裳:“你很介意嘲笑吗?”

我:“多少是有点的。基本上,我还是比较珍惜我的面子。”

嬴蒂裳:“可一个元婴期上十大踢馆这件事,丢面子是必然结果。”

我:“所以说只是‘比较’珍惜。在有更重要的目的时,也可以痛快舍弃。”

孙武乘:“我倒觉得,有胆量实践‘上十大踢馆’这件事本身便已经足够有面子了。这毕竟是一件在做的当时讨不了好处、做完之后还后遗症多多的事情,等闲人即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我:“特别傻的就会一想到便做了。傻有助于提升胆量。”

小随看向裴简卓:“傻蛋。”

裴简卓:“时刻与主人保持一致。”

嬴蒂裳:“不过仔细想想,这事的危险性也并没有太大,只要一开始便将踢馆之事公开化,并放低姿态地愿意卖萌换怜惜,即使不是裴道友,也不会被弄死,最多就是狼狈。”

第一次见面时根本认不出我的步蒲现在对我好像了解了不少,他质疑:“可能不太行吧?一般人刻意卖萌能萌得起来吗?有些人卖萌是会让别人感到恶心,反而招来一顿打吧?”

孙武乘:“其实,即使是裴道友做出的卖萌姿态,我也不太能理解萌在哪里。”

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对你们剑宗卖萌。

我重回剑宗内与剑宗的元婴期友好切磋了几天后,又靠近了几位剑宗长老的住处,试探着发动了攻击。第一个没反应,第二个把我拍出了剑宗,第三个是顾朽长老,他亲切指点我:“尤府泉刚得到了一本比较艰涩的书,你也许能成为他破解这本书的跳板。我不能说尤府泉一定会选择你当跳板,也不能说你是最佳跳板,但你肯定是跳板的可选项之一,尤府泉也确实有几率选你。”

我欢欢喜喜地到了钟粟门,刚到门口、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就被传送到了……估计是地牢里。

09183-关押

片刻后,与我和嬴蒂裳一起做过药宗任务的左驭圭走到了我这个牢房隔间的门外,对我点头:“来啦。”

我:“……我其实不是来踢馆的。”

左驭圭:“哦,你的踢馆活动结束了?”

我:“没有。”

左驭圭:“你决定把钟粟门从你的待踢馆名单中删除了?”

我:“也没有。”

左驭圭:“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但我不是打算现在踢。”

左驭圭:“在你明确说了要踢馆钟粟门之后,你上门了,却在被抓后声明自己不是打算现在踢,我们应该可以合理怀疑你是在战略性撒谎吧?或者,你能拿出你没撒谎的证据吗?”

顾朽长老会愿意给我作证吗?即使他愿意,元婴期与元婴期的交流突然拉一个化神期来当证人,也非常不好,像是试图用修为逼对方认输。

我诚实:“我是听说尤府泉长老新得了一本我也许可以参与的书,所以才暂缓踢馆计划赶过来的。”

左驭圭:“你心里决定了暂缓计划,但却没有告诉别人,尤其是没有通知被列入踢馆名单中的人你暂缓了,那别人当然可以也应该视为你没暂缓、你现在在狡辩。”

我:“所以尤长老是不是新得了一本颇为复杂的书?”

左驭圭:“敌对期间,我怎么会将本门内部的信息告诉你呢?再说一遍,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钟粟门没有认可你踢馆活动已暂停的说法,所以我们还视你为对手。如果你不端正你的对手姿态,那么你可能便得单方面承受我们对你的敌意。建议你也把敌意摆出来,方便有来有往,而不是我们单方面欺负你。”

我:“就算踢馆,也不是为敌吧?”

左驭圭诧异状:“踢馆、砸招牌的事,难道还能是友好?友好交流叫切磋。可以私下里与某弟子约,得到那弟子同意后,你们便在约定时间开打;也可以向官方打申请、得到官方批准后再进入该门派开启切磋。你单方面宣布要打,然后无论你挑战的对象愿不愿意接受你都打上门,这就是挑衅、为敌。”

左驭圭:“不能说我们大概率不会拒绝你,你便当作自己得到了批准吧?即使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你提交申请,得到的回应便肯定会是批准,但既然你没有提交,那么批准便不存在,你就是不请自来、不速之客、应该被收拾。”

左驭圭:“比喻来说,如果你提出向我借一颗灵珠,只要我身上有,我肯定会问都不问原因及还债时间便掏给你;但如果你不向我提、直接自己从我的储物器物里拿走灵珠,那叫抢或者偷,我为此揍你不能算我有错对不对?这不是灵珠价值的问题,而是行为本身的问题。你说呢?”

我:“……你说的对。我毫无异议。”

左驭圭:“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