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第469章

作者:浮游的蜉蝣 标签: 天之骄子 随身空间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我:“但是,在无事先限制的条件下,比如擂台赛,筑基期挑战金丹期,无论战斗结果如何,都会先赞扬筑基期的勇气;如果筑基期败得太惨,或者虽然获胜但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才会教育其不要冒进。”

我顿了一下:“我这次的不自量力,并没有违反戒律处制定的规则,没有破坏事先定好的限制,同时,我也没有受伤,或者付出可见的代价,所以,好像不需要重罚?只需要稍作提醒?”

易若长老:“我也这么觉得。”

我:“……”

易若长老:“但是惠菇强烈要求,我便接过这个任务了。惠菇要求,要让你深刻理解自己的错误之处。”

我:“金丹期不应该滥用神识,即使我机缘巧合知道了一些使用神识的方法,但那就像妖兽的灵力技能,是孤立的技巧。如果我因为能够使用这点技巧而沾沾自喜、频繁使用,将这点技巧练得太熟,那么,当我踏入化神期、到了真正学习神识使用的时候,那些熟练度反而会成为我的负累,因为我已太习惯孤立的技能,而难以把眼光放宽大,便难以学会神识的整体运转。”

2965_第二个项目

我:“所以,通明果炼制中的神识使用,不算孤立技巧吗?”

易若长老:“你刚刚已经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纯灵力炼制通明果可行,所以在通明果炼制过程中神识只是作为了灵力的辅助。神识不是主导,便没有成形的技能。在这个过程中,神识的使用和用神识看大量资料一样,是……和灵力碰触随便什么物体相等同的基础行为?就像基础剑招,无论怎么练习、提升熟练度,它都具有通用性和可变性?”

我:“可是,我觉得,我沿着大阵还有头发试验者们的感知去‘看见’时,我并没有使用‘技能’,我只是散开自己的感知,就像散开灵力,去随意感受。虽然裴冰和小随帮我刻意连通了一些道路,让我可以看见特定的地方和人,但那并不是我神识的刻意,我的神识在这个过程中依然是散的。”

我:“与其说我在使用神识,不如说,我在体会神识。”

易若长老:“两种可能。第一,你判断错了;第二,惠菇骂错了。”

我:“我的判断错误在哪里?是认为‘神识是散开的’不对,还是惠菇长老骂的并不是这个过程中我的行为,而是更早的其他事情?”

易若长老:“为什么你不猜是惠菇骂错了呢?她不是剑修,她也不能知道你的一切想法和感受,所以你的事情,她的确有可能判断错误。”

我:“我的一些想法和感受,惠菇长老确实可能并不完全了解,但是,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部分,惠菇长老不会骂,更不会坚持认为我应该受罚。作为藏书阁的长老,惠菇长老看过太多,她不会凭自己的主观臆想随便给人定罪,她说出口的指责一定是有切实根据的。”

易若长老:“但是天卓反驳了惠菇的定罪。天卓的为人你知道,绝不可能信口开河。”

我:“天卓长老只是说我不违戒律处的规,不该他来罚我,但我还是该被罚。”

易若长老:“总之,我给你的第二个项目是,制定出关于此事的、你自己的处罚项目表。”

……也行,反正从在天峰上时我便开始琢磨这个了。

我竖了一面冰墙,在上面写字。

易若长老看着那比我更高的冰墙,和普通手写大小的字,说:“嗯,不错,有裴骥的风范。罚自己就是要这么下得去手。”

2966_冰墙、流水

我:“我爹上一次罚自己,我是说比较严肃的罚,一天之内罚不完的那种,是什么时候?罚了多久?”

易若长老贴了一张符到冰墙上,冰墙化为流水,围着我打转,速度很快。我仿佛身处漩涡之中,四面八方都被流水封死。灵力去碰那流水,立刻被搅入水中,成为让水流动更猛烈的力量。

易若长老的声音传来:“当你破解这张符之后,这些水会重新凝为冰墙。每一滴水,之前在冰墙的哪个位置,重凝之时会回到那个位置。”

我:“所以……”刚说了两个字我便发现传音不对,声音也被流水当做能量吸收了,于是传不出去,除非易若长老主动将他的力量探进来听我的声音,否则,他不能站在水流外听见。

易若长老会主动探力量进来吗?会。他听见我在水流漩涡中的说话后会当没听见吗?也会。

于是我只好说给自己听:“如果我从现在的流水中取走一些水滴,当流水重新聚集为冰墙时,那些被我取走水滴的位置便空了,然后这些空位可以组成文字。也就是说,我现在依然可以在流水中写我的处罚单,只不过需要等到水变为冰后,处罚单的内容才能完整展现出来。”

冰墙化为流水的过程、流水运动的过程我都看见并记得,所以现在的每一滴水是对应冰墙的哪个位置,我也知道,剩下工作便是在脑中模拟建立一堵冰墙,在脑中的冰墙上写字,然后将写那些字时剔下的冰对应到主世界的流水中,取走相应的水滴。

这件事对我来说最困难的一点是:因为流水会吸能,即,如果我用灵力去取水滴,我在取走我想要的水滴的同时,部分灵力会成为剩余流水的动力,让它们流动得更快,也让它们的吸能能力更强,一直发展下去的话,有可能在越过某一个临界后,我再试图用灵力取水滴便取不走水滴,因为用于‘取’的灵力瞬间被流水吸干净了。

小随:“不可能,只要主人的灵力一碰,我便能把水滴收到我的空间中。”

如果流水因为能量充盈而太过整体化,可能单取一滴会很难,而如果取多了,我不确定当将多取的水滴还给流水时,流水还会不会认可它们是自己的一部分。也就是当流水凝回为冰墙时,那些被取走又还回的水滴可能并不能成为冰墙的一部分,它们被丢弃了,然后冰墙上的字便会混乱。

2967_难度

我收敛灵力,用手指碰了碰流水,当我的手收回时,指尖是干燥的,没有水附在上面。这些流水确实有整体化的倾向,不用灵力很难切割,而用了灵力则会加剧流水整体化的程度。

于是便一次取走所有需要取的水滴吧,只是炼制通明果的难度而已。与炼制通明果不同的是,取水滴时灵力不能长时间探入流水中,而必须在找准全部所需水滴后,尽可能快地完成灵力的放出与收回。

东南西北,小随、裴冰、毛球和我分别用肉眼盯住一个方位的流水,二毛盯头顶,我们五个所看到的全部画面汇总到我的脑中,让我不用灵力也不用神识地掌握所有水滴的动向,然后等待所有我想取走的水滴流动到我觉得方便取的位置,接着,一剑挥出,剑气化为一片片小花瓣幻象,每一片花瓣贴住一滴我要的水,在贴住的同时花瓣卷曲,每一片都不多不少地裹住一滴水,收入小随。

在收入水滴完成的同一时刻,流水改变流向,聚到我旁边,化为水墙,再凝结成冰,上面是满墙的文字。

我一眼扫过文字,满意:没有错别字、没有多取或少取水滴。

易若长老:“裴林,你说,这种符用在金丹期上过分吗?你解决得很轻松对不对?所以那些因为和自己修为同等程度的符而去戒律处告我的人,他们的告状是不是不妥?”

嗯……对一般金丹期来说,这事最困难的地方在于得记住所有水滴对应的是冰墙哪一处的冰,而这事可以借助仪器。有仪器可以在记录的同时把每一滴水对应冰墙上哪一点标出来,然后修士便可以对照着仪器标记取水滴。过程中水流的高速运动和吸能特性可能会造成一些妨碍,但金丹期,应该可以应对。

我:“告状而已,谁让自己不高兴,自己也找出了那人好像违规的理由和证据,告了便告了呗。正规流程,没有不妥,戒律处认可这种操作。有时候驳回告状内容只是因为证据不足以支撑其所列的违规项目,便按标准流程否决了,并不是指告状这行为本身不妥。”

虽然众弟子告你状总是失败,但至少也约束了你的行事。想想要是所有人受了你的气都不告,很多不告不理的违规你便肯定要做了;而现在,你只能踩规矩的边缘、绝对不能越过,因为只要越过,戒律处收到的告状便能立刻堆成山,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人的严正要求之下,对你的处罚必定会采用上限标准。

第719章

2968_规则的边缘

易若长老:“如果你告我,肯定会理由充分、证据详实,不会被驳回,我一定会被罚。对吧?”

我:“……对。”戒律处的罚人标准我比戒律处很多在职人员都清楚。明知道告了会被驳回的状,我才不浪费那时间,我要是告状便肯定是有把握的。

易若长老:“你告我吗?”

我:“易长老,你很想受罚吗?”

易若长老:“我不想受罚,但是我想看到有人告我成功。因为那意味着有人抓住了我思考不严密的地方,我又有进步空间了,我乐意为此受罚。”

我:“你觉得你已经熟知戒律处的规则,那些规则已经可以让你随意使用,你开始轻视那些规则,觉得它们不过如此……”

易若长老:“停,戒律处的编外人员,你不要给我扣帽子,我没有轻视规则。”

我:“但你的确玩弄了规则,你踩在规则的边缘走动,笑看那些盼着你违规但始终抓不住你小辫子的后辈。你遵守规则的技巧很好,而你希望可以更好,因为你觉得现在还不够。”

易若长老:“还能分析出什么?”

我:“踩人造规则的边缘,怎么熟练都是不够的,即使云霞宗戒律处的规则经过了上万年的调整,已经非常平衡、考虑周道,但依然只局限在云霞宗这个范围内。比起世界的规则,包括秘境的规则、主世界的规则、或者三大尤其是昆仑的规则,依然不够看。”

我:“我猜,易长老你想踩世界规则的边缘,如果你能摸清世上所有规则的边界线……”

易若长老:“我就该飞升了。”

我:“大乘期做不到吗?”

易若长老:“大乘期能做到一部分,修为越高做到的越多,但要做到全部,那必须是走完了整个大乘期阶段、到了更高的层次。”

我:“听上去思路清晰,很棒呢。”

易若长老:“只要清晰就棒吗?”

我:“……”嘲讽是吧?

易若长老:“注意一件事,我只是化神期,我并不真正理解大乘期,就像你现在也无法理解元婴期一样,所以我刚刚说的关于规则与大乘期的联系,只是我的推测,很肤浅的推测,就像你将元婴期理解为‘不受外表干扰’这种的肤浅。”

2969_开胃菜

易若长老:“任何一个大修为层次包含的内容都很多,绝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概述的,甚至连主特点都很难描述出来,因为什么才是主特点呢?当把一种特质定义为主特点的时候,是不是便意味着忽略了没那么显眼但其实有根基作用的其他特点?”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为什么你要拿我的‘肤浅理解’来类比呢?

裴冰:“别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人这么类比不是因为你理解能力不佳,他想找个你亲身经历过的例子好让你不要懵得太无助吗?”

易若长老:“我们再试一次。”他又拿出一张符。

我:“……易长老,要不,您先看看我给自己开的罚单?”

易若长老:“看完了。”

我:“点评一下?修正一下?教导一下?”

易若长老:“不急,开胃菜都还没完呢。”

开胃菜是指你要先把你想在我身上做的符试验全做完后才会管我受罚的事吗?不能两项同时进行吗?还是你真的觉得你的试验已经算是我处罚的一部分了?

易若长老:“裴小林,不要那么不开心的样子嘛,其实你做到了应该被夸奖的事情你知道吗?你应该感到骄傲。”

我:“夸奖……什么?”

易若长老:“你连续破解了我两张符,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尤其这次我一共才刚在你身上用了两张符,百分之百的破解率啊。试试你连续破解多少后才会失败吧,说不定你能打破现有记录。”

我:“我能破解不是您故意让我破解的吗?你给出了破解提示,我照做而已。”

易若长老:“我每次在小辈身上使用符,都会给出破解提示,但能抓住并利用成功的人不多,能连续成功的人更是罕见。当然,罕见不代表没有。”

我:“比如大师兄。”

易若长老:“你首先应该想我们符修峰的人。”

思维惯性了,一遇到少数派我就会先联想到大师兄。

我:“作为长老,应该对小辈们一视同仁,怎么能这么介怀职业呢?”

易若长老:“你这扣帽子的顺手程度,我觉得你说不定真能告我成功。”

我:“我努力?”

易若长老:“你加油,我来帮你增添怒气值和具体事件信息。尤其是后者,我们接触越多,你才能越了解我、越能逮住我的把柄。”

2970_毛线团

我:“‘难以看透自己’是不是很常见也很长期的事情?”

易若长老:“当然。所以你的糊涂并不可耻,反而你比那些不知道自己糊涂、以为自己完全了解自己的人还要强那么一档。”

我:“因为一共就三档:自己真完全了解自己;自己不完全了解自己,且自己知道自己不完全了解;自己不完全了解自己,且自己以为自己完全了解。第一档数量约等于零,第三档也是少数派。”

易若长老:“第二档里程度有深浅。有的人对自己的了解虽然不完全但也足够多,有的人是特别不了解;前一类人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了解程度,后一类人又分不同的档,有的知道自己特别不了解,有的以为自己比较了解。”

我:“所以我是第二档里的哪一类?”

易若长老:“你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你的提问。”

好吧,我属于特别不了解且知道自己特别不了解的那类。

好绕。

易若长老把第三张符甩到我身上,然后我被细线捆成了露头的木乃伊。

这所有的线是同时冒出,且一冒出便将我绑得动弹不得。没有绑的过程,直接到了绑的结果。

放心,这捆绑一点也不会让人浮想联翩,因为刚才我说自己像木乃伊是美化形容,实际上我被缠得像一颗毛线团,球形的,很圆。如果不是毛球及时出来帮我撑着,我已经顺着有坡度的路滚下山了,或者好一点,也该是头朝下、我的脑袋成为球滚不动的支撑点。

易若长老:“你猜,这次我给你的提示会是什么?”

我能猜出来的,还叫‘你给我的提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