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第986章

作者:浮游的蜉蝣 标签: 天之骄子 随身空间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不知道啊,正史里没写这么细,至于野史,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普遍认为方茴息为官早期手上的政治资源很少,他是靠玩平衡、钻空子、把握人心逐渐上位的。这形容听上去好像不是个正经人?那么再补充一下,玩搜刮民脂民膏者们之间的平衡、钻拿国家大利攻击政敌者们的空子、把握至高皇权的人心,是不是就显得好一些了?当然,依然不像是个正经人,尤其不像是个正经的好人。

不过一个优秀的政治家,正经与否、好或者坏,又没那么重要,反正,盖棺方茴息的一生,他毫无疑问有大功于其国家。对外协助驱赶了敌国,对内提升了国民的生活质量,在教育、科技、农业、艺术等很多方面都做出了贡献。

从土财主家的小少爷,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最后还能姿态从容地辞官并平安老死,一生偶有小风浪,但始终没有大折磨,毫无疑问是实力与运气兼具,翻遍历史书总共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物。即使没有养出了一个妖的逸闻,方茴息也同样会被后人时常提出来赞叹一番。

05899-看不清

方茴息后期的平安多少有邵刚铭以及邵刚铭背后的妖盟的保护,但早期的扎下基础却是他一个人一点一滴铺出来的,从黄寨县开始。

现阶段看来,别的先不提,方茴息的心理素质是真高,或明或暗或仅限言语或实际动手了的威胁敲打已经上了几轮,不管方茴息心里怎么想,反正他面上一派平静,经常在街上溜达,与本地人聊聊家常闲话,仿佛真只是一个在普通小地方初上任的新手父母官、需要考虑的只是与治下百姓的关系和让百姓生活得更好。

不死肯定是个人物,历史为证。

方茴息的感官似乎异常敏锐,我放去专盯邵刚铭画的阅团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这只阅团只有黄豆大,全身黑毛,藏在桌脚、柜子缝、墙根等地方时很难被肉眼发现,尤其因为玻璃技术的尚未普及,黄寨县室内的自然光线不好,只靠灯等照明物品又不可能将整个屋子的所有角落都照到,因此没有灵力感知能力的人理论上应该发现不了阅团,但方茴息却几次突然伸手,差点捞到阅团,甚至有一次阅团是紧急传送回到小随里才躲过了方茴息的抓捕。

最终逼得阅团只好时刻保证与方茴息的距离不低于三米——以方茴息的身体灵敏度,即使他突然出手,三米也提供给了阅团从容反应的空档。

但问题是,方茴息几乎不让邵刚铭画离身,尤其展开时肯定是挂在他抬手便可触及的位置,于是当阅团与方茴息拉开距离后,便不得不顺便与邵刚铭画也有些距离遥远。本来画上的灵气波动就轻微得几乎察觉不到,阅团与我之间的连接又有着为了安全而刻意为之的削弱,三重因素叠加就导致我有点看不清了。

我在考虑以什么借口能让方茴息同意我亲身蹲在邵刚铭画旁边不挪窝。

裴冰:“什么借口都不现实。方茴息是叫邵刚铭老婆的,即使从史料记录中看这一人一妖好像没发生感情纠葛,但那是在邵刚铭化妖并明确表态不当方茴息老婆之后,在那之前,也许方茴息对邵刚铭画真有点什么想法?”

裴空:“让你蹲过去就是给自己戴绿帽子,你觉得方茴息有这么心胸宽广?”

方茴息对付政敌的时候确实表现得很大度,很少赶尽杀绝,尤其当己方对敌方有压倒性优势的时候,方茴息经常还会给敌方留出维持仪态的余地,不让敌方显得过于狼狈。虽然这也有放虎归山的隐患,不过既然现实是方茴息安稳老死,而非被他放归的虎咬死,那么自然还是称赞者更多。

第1453章

05900-扯大旗

裴空:“政敌是立场问题,不妨碍方茴息欣赏对方的人品,但抢老婆者是没有人品的。”

裴冰:“尤其你蹲守时你的灵力还可能会不断地碰画,也就是与方夫人发生了肢体接触,如果方茴息能,他就阉了你了。”

小随:“理论上说,现在邵刚铭画最亲近的人是方茴息,由于长期被不离身地带着,又被倾注了很多感情,所以邵刚铭的妖化初始气息肯定重度带着方茴息的烙印,而如果这时候主人过于靠近邵刚铭画,那么因为主人对灵气的掌控度、条理性远远高于方茴息,那么主人的气息很可能会取代方茴息的成为邵刚铭画的主引导者。”

小随:“这样一来,即使往最好的结果考虑,也会是新成的画像妖与邵刚铭全然不同;而如果糟糕,那么,可能就无法成妖了,因为画像原本初步成形的气息流动规律被新气息给冲溃了。”

毛球蹲坐着给小随鼓掌。

用肉垫鼓,几乎无声。

但意思到位了。

小随:“哼,就算你嘲讽我为了杜绝主人亲近其他修士而扯大旗,但你也必须承认我的说法没问题。”

是的,而且是相当的没问题。小随所说正是我最犹豫的一点。即便这里只是一个幻境,即便这里的邵刚铭化妖失败不影响主世界真正的邵刚铭,但我想仔细观察的是成功过程啊,不然我巴巴地守着盯好几个月图什么呢?

毛球:“观摩失败也是一种经验。”

话是这么说,但能看成功的时候哪里会甘心只看失败呢?而且这毕竟是基于邵前辈记忆生成的世界,如果把主角弄没了,过后我会不会被找茬?很可能会的吧?还是制幻境者和邵前辈的双重找茬。

小随:“所以,只要这里的邵刚铭一天没有化形完毕,主人就一天不适合出现在邵刚铭画面前,即使倪升与方茴息建立了牢固的合作关系也不行。”

裴空:“你的意思是等邵刚铭化形后建交就可以了?区别在哪里?如果邵刚铭要和裴林发生关系,肯定是邵刚铭化形之后的事情。”

小随:“重点是在化形之前主人不能给邵刚铭画打上烙印,否则邵刚铭就可能对主人产生孺慕之情。初始好感度经常有决定性的影响。”

05901-借用

如果现在邵刚铭在方茴息独立的影响下已经完成了化形基础、只等蓄力完毕便能一举化形,那么不管谁出现在邵刚铭画附近都应该不再能影响到邵刚铭画了。现在距离邵刚铭第一次人形出现只剩下不到一年,而距离倪升将画卖给方茴息已经十多年,从时间比例来算,可能已经打基础完毕。

小随:“但我们并不肯定妖修成形的前置步骤有哪些,不同的妖在这方面可以差别很大,也许前十来年对邵刚铭画化形都没有意义,只有最后一年才决定了化形呢?”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阅团记下的灵气波动,还有二毛的分析,都看不出活物的明显征兆,有些数据可以视为‘活’的迹象,但过于勉强,没有说服力,更像是知道答案后的强行解读。

倪升向我借紫儿。

倪升:“本来我是想找裴少你买点解毒、挡刀等的丹药或者符箓,但怕你一张口就是我付不起的价码,比起来紫儿的工钱计算标准我是看到了的,我以双倍的价钱借用紫儿,紫儿拿一份,另一份给裴少你。当然,在裴少你有事吩咐的时候,紫儿肯定优先完成你的吩咐,空余时间才借我用。”

倪升:“可以吗?”

倪升:“我就借用来给方大县令做点琐事。他来上任一个自己人都不带,现在群敌环绕他连做饭都不敢雇人,也不敢在同一个地方买两次吃食,天天自己下厨偏又没有厨艺,我看着他做出来的饭菜都替他胃疼。”

我:“可以借你,但价码不是这么算的。紫儿去给方县令帮忙不仅是增加劳动量的问题,还承担了被杀风险。方茴息毕竟是正正经经的县令,那些人等闲不敢对他下死手,但弄死他身边的人以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却没多大负担。我在紫儿身上消耗的保护,你准备怎么算账?”

倪升:“能不能先记着,等方县令飞黄腾达了再还?”

我:“你跟他商量好了?”

倪升:“提过,但他对此不怎么热情。”

我:“他自己无所谓,你却已经替他着急上火,方县令的人格魅力真是了不得,这么快便收服了一个职业骗子。”

倪升想了想:“可能……真是有些服吧。我自己从来都是胡乱生活,靠着胡说八道骗来的钱过一天算一天,而方茴息……他的目标很明确,且似乎有能力实现他的目标,看着就……挺舒坦的。我真的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还有也想看看……报应。”

05902-希望能相信

倪升:“我自己是可以弄出一些像是上天处罚的事故来让人以为恶人遭了报应,但经常觉得那样还不得劲,毕竟他们因此倒霉一段时间后似乎又重新富贵了起来。我想看到他们从哪里得来的富贵又统统还回到哪里,翻倍地还回去,在光天化日之下痛哭流涕地还回去。让人们在谈论他们的恶行时可以肆意大声,而不用遮遮掩掩。”

倪升:“不要暗地里倒塌,而要被受他们伤害的人看清楚他们倒塌的全过程。让受害者可以堂堂正正为自己受到的伤害吐出所有浊气。”

倪升:“要在阳光之下做到这一切。江湖狭义人士能杀人,能劫富济贫,但没有办法清算恶人的每一笔、还所有受害者公平,这种事情只有以朝廷的体量才能处理妥善。如果,朝廷愿意处理的话。”

我:“你想相信正义?”

倪升:“是啊,我想相信。”

我:“也许你会看到。”

倪升:“我也希望能看到。正经事我做不了,但用污糟的手段对付污糟,我还是能处理一些的。”

方茴息来见了我,首先问了我一个问题:“裴仙人留在黄寨县是对什么产生了兴趣?”

我:“方县令以为是什么?”

方茴息展开随身带着的画:“这个?”

我:“你这回答是不是太直接了?”

方茴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玩弄话术没有意义。我将我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你愿意答便答,不愿意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你能根据我的表情、肢体动作来判断我的想法吗?”

方茴息:“很难。语言有相对固定的含义,但表情和肢体动作的含义却与这个人的经历、性情、当前心情等都有关。如果我不了解一个人比较详细的背景,那么我是无法通过非语言的信息来猜测出准确答案的,反而,如果凭从其他人那里获得的经验来类推,可能还会推出与事实背道的结果。”

方茴息:“比如,经常有人说如果一个人看人的眼神躲躲闪闪,就意味着这个人心虚理亏。可实际上还有可能是害羞、憋笑,或者眼疾。在并不了解这个人的时候武断下结论是很不妥的。”

05903-直说

我:“我同意了倪升告诉你我的身份,他告诉你了吗?”

方茴息:“你听到他告诉了吗?”

我:“你这个好像不只是‘不玩弄话术’的概念了吧?直率到已经有点欠揍了。”

方茴息:“会吗?当我把画展示给你看之时,我以为你便已经知道我明示了我已知晓你监视我的事情。”

我:“你管这叫明示?还有,我没意会到这一层。

方茴息:“哦……也对,仙人毕竟更习惯凭实力说话,这种暗示行为并不流行。”

我:“也不一定,有些人还是很擅长这类事的,但我不属于其中。”

方茴息:“好吧,那我明说。从我来黄寨县之后起,我就一直觉得我被监视了,当然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而且是有好几股势力同时监视着我。其他的我基本已经理清,除了将监视点全放在这幅画上的那一个之外。”

方茴息:“虽然因为我对这画的看重,好些监视力量都会留意这画,但唯独那一个,是只看画,只有当我与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顺便看到我,而且绝对不会模糊看的重点。”

我:“这你也能区分出来?”

方茴息:“天生的。小时候背对着我爹我也能知道什么时候他注意力在我身上、我必须好好学习,以及什么时候他看向其他地方、我可以稍微偷懒。”

史书上没说啊。史书上说的是邵刚铭感知敏锐,任何杀手刚潜伏到方茴息附近就被逮住了。

哦,保镖太强悍,让被保护者失去了发挥的空间。

这么说来,邵刚铭的敏锐感知可能正是来源于养出他的方茴息。这不像血脉继承那么有迹可循,妖与精的能力与养出他们的生物之间的特性关联很飘渺,但似乎也确实存在,似乎同样是一种‘遗传’。

邵刚铭遗传了方茴息的感知敏锐,并通过修炼将这天赋强化且使之更可控。

我:“是的,盯着画不放的那股监视就是我。我用的监视方式是这样的毛团子。”我给他看负责盯邵刚铭画的阅团,“有几次你差点抓到它了,只不过它可以灵力传送,而你只能使出纯物理攻击,所以你困不住它。”

方茴息:“在从倪升那里知道你这位仙人后我也联想到了它。”

方茴息:“其他人盯我是为了利益,你盯我的画是为了什么呢?”

我:“可以说也是为了利益,不过不是实物意义上的利益,我是想观察这画的变化过程。”

第1454章

05904-难得有些接不下去话

方茴息:“变化的终点是什么?”

我:“一针见血的提问。终点我不能完全肯定,但我猜,可能是成妖。”

方茴息:“一定是妖,而不是精?”

我:“……不一定,也可能什么都成不了,就这样一直是画。”

方茴息:“虽然即使你说了我也很可能听不懂,不过我还是想问:能说说你的推测依据吗?”

我:“……说来话长。”

方茴息:“没关系,我今天很有时间。今天一整天是我特意留出来与仙人你交流的。”

真难得,我居然产生了一种‘话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干脆不说了吧’的想法。简直有违我话唠的惯性。

我:“首先我得提醒你,你把画带到我面前来,可能有些不妥,因为它可能会被我的气息所影响。虽然我主观上无意于此,但实际上相对于作为凡人的你而言,我这个能可控使用灵力的人的灵力回路对弱小的灵力类生物极具吸引力和模仿价值。如果模仿得好,它就会对我产生感情,如果模仿得不好,它可能在模仿过程中崩了自己,总之,不管哪一种,后续你都什么也得不到。”

方茴息:“这好像与推测没有关系?”

我:“这么淡定……你不可能不在乎这幅画……不对,如果你很在乎,你为什么会故意表现出你对这画的重视,以至于让所有监视你的人都会放一部分注意力到这画上?你就不怕他们用‘毁了画’来恐吓你、让你知难而退?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越重视的东西,越危险,所以你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放弃这幅画?”

方茴息:“如果我说,虽然我的确有意将画置于危险之地,但我也有信心保护好画,除非我死,否则画一定会完好,你信吗?”

我:“可能我信不信不是很重要,关键是画信不信。你认为他会信吗?”

方茴息:“我让我的画看到了我的所有选择,但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我的,我无法确认,不过我猜,即使他不认同,应该也会理解吧?”

我:“不认同且不理解父母的孩子可不少。”

方茴息:“我以为我和这画的关系更类似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