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 第42章

作者:闪灵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商朗“哦”了一声:“你们医修是不是都会这个啊?”

厉轻鸿瞥了他一眼,声音似乎有点发颤:“是……小时候,会被逼着和很多尸体共处一室,还得学习剖开血脉、观察病灶呢。”

商朗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同情大起:“明白明白。你们要学救人,就得学这些,还要学用毒呢。你师兄好像不太怕的样子哦?”

“嗯,他胆子大。”厉轻鸿垂下眼睫,声音低微,“我从小就不行……什么都比不上师兄。”

商朗更加怜悯:“也好,这种可怕的事,就叫你师兄做,他厉害嘛!”

旁边,宁夺的眼波扫了过来,深深看了厉轻鸿一眼。

这边,元清杭终于站起了身,随手将几根被污染的银针收进了储物袋。

“可有什么发现?”商朗急切地问。

元清杭笑了笑:“第一,这人生前是金丹中后期修为,昨夜和他交过手的,大概都知道。”

“第二,这人死因不是中毒,银针变黑只是因为怨气。他死于迎面一击,可能凶手是熟人吧。”

大殿中,立刻响起了震惊的哗然。

“为什么如此笃定?”有人急切问道。

元清杭轻松道:“一个金丹中后期的修士,面对再强悍的对手,也不会全无还手之力,就这么一击毙命,且致命伤只有一处,想必只有熟人乘其不备喽。”

殿中的宗师个个战斗经验丰富,闻言都在心里悄悄点头。

元清杭又道:“第三,这人死后,曾被割舌削鼻、划烂了整张脸。”

旁边听着的众人全都觉得心里一寒,木安阳和木青晖对视一眼,木青晖喃喃问:“为什么?难道凶手和他有深仇大恨,想将他毁容出气吗?”

元清杭摇摇头:“这倒未必。最大的可能是,凶手知道他死不瞑目,怨气极重,怕他万一某天惊尸出土,被人认出来。”

商朗更加莫名其妙:“那就彻底将他尸体毁掉不是更好?”

元清杭笑了笑,脸上神情有点奇怪:“又或许因为某种原因,这人的尸体不能莫名消失,必须好好地存在坟墓中呢?……”

大殿之上,一片压抑的沉默,不少人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这少年说的虽然匪夷所思,可竟是越想越有道理,也越想越惊悚古怪!

宁程轻轻哼了一声:“你能保证验看准确?”

元清杭笑着点头:“宁掌门假如不信,可以随便请一位药宗仙尊过来看看。”

他忽然一拍头:“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忘了说。”

众人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这孩子说话怎么大喘气的,最重要的还会忘了说?

元清杭道:“这具惊尸殒命的时间并不久远,也就是十几年前。少则十五年,多则二十年吧。”

这话说得随意,却像是石破天惊,仿佛在所有人耳边打了个炸雷一样。

宇文瀚老爷子首先惊叫出声:“你说什么?不是数百年前,只有十来年?”

元清杭悠悠道:“是啊。金丹中后期修士虽然也不稀罕,可好歹也不是遍地跑。所以各门各派在一起对一下,看谁家那几年死了人,现在坟墓中尸体还在不在,不就很简单?”

第30章 阴槐

人群中一片骚乱:“对,这倒是不难。”

“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毕竟还有些独来独往的散修呢,也未必一定就找得到。”

“话虽这样说,可横死冤死的,总会有疑点留下。”

元清杭看着他们激烈争论,不再说话,无声退在了后面。

事已至此,抽丝剥茧也好,继续追查也罢,总不能再将一口烂锅扣在他们头上。

……

独立的修行静室里,雕花门窗紧闭,熏香暗暗浮动。

宁程盘膝坐在榻上,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年。

“还有话说?”

宁夺低声道:“是。方才在殿上,不便说。”

宁程面色平静:“现在说吧。”

宁夺微微蹙着眉:“师父,徒儿和那具惊尸交手时,觉得他的剑法招式虽然有点走形,可是依旧……”

他艰难地道:“很像我们苍穹派的高阶剑法。”

宁程眸子猛然一缩,缓缓道:“你都说走形了,难道不会是相似而已?”

宁夺沉默了片刻,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近日研习高阶剑法,时刻在心里揣摩。我觉得……其实就是。”

静室里,案上的莲花香插花瓣洁白如玉,花蕊中幽幽香气萦绕。

宁程沉默片刻,平静道:“知道了,兹事体大,出去不要乱说。我会和别的长辈一起商量定夺。”

宁夺躬身一礼:“是,徒儿明白了。”

师徒二人相对无言,宁程手掌抚摸着身边的宝剑剑鞘,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少年,幽幽叹了口气。

“夺儿,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好像也不愿意向为师倾吐了。”

宁夺黑亮的眸子中微带迷惘:“徒儿对师父的敬重从没变过。”

宁程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对那个黎青,观感极好是吗?”

宁夺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他:“师父?”

“我看你对他颇为回护。”宁程看向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锋,“为什么?”

宁夺低着头,手掌紧紧握住了剑柄,薄唇紧闭,却不回话。

宁程沉声道:“你自小素来稳重,也少和人交往,为师看到你结交别家子弟,原本比什么都高兴。”

宁夺低头不语。

“可是要结交,也应该找木嘉荣、宇文离这样身家清白的名门仙君,而不是随便和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过于密切。”

宁夺忍不住低声道:“可是交友,本不该是循心吗?”

“可心性本就容易被迷惑。你年纪尚轻,根本不知道有些妖人是如何善于蛊惑人心!”

宁夺低首,长长的眼睫覆盖住了清澈眸光,半晌,才固执道:“听其言、观其行,若真是大奸大恶,迟早会露出马脚。”

宁程清俊的面上有丝憔悴:“等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你是苍穹派晚辈中最杰出的一个,将来前途无可限量,更不能恣意妄行,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宁夺沉默不语。

宁程面沉似水:“你听好。那个七毒门的女掌门遮挡面目、鬼鬼祟祟,小弟子心如蛇蝎,这个黎青更是为人精灵古怪,绝不是应该亲近的人。”

见宁夺脸色苍白,他才收起了严厉的神色:“好了,你辛苦战斗一夜,早点去歇息吧。三天后,是最后的剑宗大比,好好表现才是。”

望着宁夺的身影离开,他静静坐了一会,才站起身,向后面的静养堂走去。

重重回廊后,静养堂那常年的草药熏蒸气味隐约传来,隐约伴着少年爽朗轻快的声音。

“爹,马上要剑宗大比了,到时候您去观战不?我给您拿个名次回来!”

正是商朗。

宁程站在门后,往里面望去。

少年一身白衣,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儿,披着阳光,给久病之人常待的屋子添了丝亮色和生机。

商无迹坐在桌前,笑着看着儿子,神情平和:“天下剑宗那么多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里那么容易拿名次。”

商朗笑嘻嘻地在一边煮着泉水:“宁师弟呢,我是有点打不过,可第二名非我莫属。我这两天偷偷找了几个名家弟子比试了一下,心里有数的。”

“凡事不要勉强,尽力就好,千万别伤到自己。明白吗?”

商朗取下初沸的灵泉水,沏好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商无迹面前。

“爹,您试试这个茶,是木家小公子送来的,说是产自他们家山上园子里,一年也就只能得这么三五斤呢。”

商无迹微笑着啜了一口:“木家那孩子小时候我见过,冰雪可爱的,很是讨人喜欢。”

“药宗大比已经结束了,他这几天大概猫在屋子里哭鼻子呢,明天我抓他出来和爹爹你叙叙话。”

“哦,为什么呀?”

“还不是因为没拿到第一嘛!对了爹,夺了木小公子第一的那个七毒门的小弟子,术宗大比也第一呢。”

商无迹吃了一惊:“什么?”

“爹,你听我慢慢说。昨晚大比,可真是怪事百出,惊心动魄呢。”

商朗的语调活泼轻快,不停地叙述着昨夜的惊险,说了半天一抬头,忽然吓了一跳。

“爹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宁程从门外缓步进来,冲着商朗和声道:“朗儿你先退下,我有点事要和你爹聊聊。”

商朗慌忙应了,一步三回头,有点担忧地退了下去。

宁程伸手将小火炉上的茶壶拿下来,重新沏了一杯,递给了商无迹。

“师兄,刚刚朗儿说的,你也听到了。昨夜那具暴走的惊尸,竟然有金丹中期修为,而且刚死十几年。”

他叹了一口气:“还忽然出现在我们苍穹派的灵山中,真是叫人困惑。”

商无迹声音有点干涩:“或许是云游至此的散修高手,和人无意中冲突丧命,陨落在山中?”

“可是朗儿有一件事不知道。”

商无迹握着茶杯的手,看似很稳定,可是那杯中的水,却在微微颤动:“什么?”

“夺儿刚刚私下禀告我,他觉得那具无面惊尸的招式,像是我们苍穹派剑法。”

“咔嚓”一声,坚硬的玉瓷杯竟然被商无迹一把捏破!

宁程衣袖一拂,地上的碎瓷片纷纷飞起,一片不落地被他卷入袖中,再哗啦一下,倾倒在茶案边上。

他温和地帮商无迹掸了掸下半身的茶水渍,摇了摇头:“师兄,你说好笑不好笑?”

……

元清杭躺在雅舍的床上,手中拿着那个新得到的役邪止煞盘,举到眼前反复地看。

看了一会儿,才美滋滋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