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虐文主角逆天改命 第334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打脸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傅铭对白争流态度冷淡,白争流倒是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可他夹来的那些,傅铭一律不动。慢慢的,白争流也不再去讨这个没趣,至少不要让外人来看笑话。

  顾邈与梅映寒那边的状况与此相似。梅映寒自忖他险些伤了师弟——虽然依照他对顾邈武功的了解,顾邈无论如何都不该避不过那一剑——心头甚是愧疚,动作之间有诸多照拂讨好。可顾邈一律不理,梅映寒表现太多了,顾邈甚至还要再含怨看他一眼,张口就要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梅映寒头疼。

  夹在这样的四个人之中,梁郡守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照旧笑呵呵地给傅铭介绍桌上的广安府特色菜品。

  他身边,郡守夫人替丈夫留心细节。见傅铭朝哪个方向多下了几筷子,都暗暗记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被这样殷勤得招待,面对梁郡守的时候,傅铭面色还算温和,问他:“我记得,当初在京中见面,你还带着你儿子?是叫……俊安?”

  梁郡守眼神微微变化,脸上却还是笑呵呵的,说:“是了!难为九王爷还记得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

  傅铭微笑道:“莫要这样谦逊。元顺六年,安郎年不过十六,却已经拿到乡试名额,这如何能算‘不成器’。”

  梁郡守叹道:“只是往后乡试,他却折戟。”

  傅铭:“安郎年少,多磨上几年,未必是坏事。”

  梁郡守笑道:“九王爷这样看好他,俊安听了,也要欢喜。”

  傅铭随口问:“只是未见安郎。”

  梁郡守说:“自上次乡试未中,他便下了决心,说再到下次去考,定要拿到功名。往后便是日日刻苦,还说在家中读书总要分心,于是去了城外寒山寺里。”

  傅铭点头:“原来如此。”这句话后,话题就转到其他方向。

  梁郡守面色不动。白争流看着,却觉得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隐隐觉得奇怪。再不懂庙堂事的人,在九王爷身边待上一年,也对各种大官小官面对九王爷时的殷勤有了了解。如果梁郡守真的那么为儿子前途着想,别说梁俊安在城外寺中了,就算人在外郡,他都应该把儿子拉回来,在傅铭面前好好刷脸。

  别说梁太初清高。依傅铭进入乾郡之后梁太初的种种表现,此人可和清高两个字沾不上关系。不过,从前面白争流找他、听他安排起对祁凉县的诸多处置来看,此人也不算是只知道钻营的满脑肥肠之辈,只是在做实事的同时格外“用功”罢了。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怪异,面儿上,白争流还是什么都没说。

  也的确没什么能说的人。

  等到这顿饭结束,傅铭冷冰冰地看他一眼,照旧转身就走。

  顾邈和梅映寒那边的情况有点像似。白争流自顾不暇之余,偶然和梅映寒对上目光,从梅映寒眼里看到了一样的发愁。

  紧接着,梅映寒就追着顾邈出去了。留下一个白争流,再有就是梁郡守夫妇。

  白争流默默转过目光,说:“祁凉县的事,梁郡守可还有什么疑问吗?”

  梁郡守面上还是那副笑脸,说:“正要找白大侠指教。”

  白争流暗暗松一口气,隐隐感谢梁郡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同时也在想,也许自己应该和梅映寒一样说出去。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他再按照傅铭前面的话,与梁郡守说起公事。却不知道,自己前面想要模仿的梅映寒,其实到底也没追上顾邈。

  拐过一处回廊,顾邈就不见人影了。倒是傅铭,还站在一树花前,面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映寒略一犹豫,前去问:“九王爷,”拱拱手,“可有见到邈邈?”

  傅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他仿佛是往府外去了。”

  有了答案,梅映寒匆匆道谢,连忙去追。而在他身后,傅铭转过目光,看着花树后的顾邈,默然片刻,皮笑肉不笑:“真是好师兄。”

  顾邈原先就心有醋意,如今又被傅铭一激,当即道:“比不上白大哥。方才在桌上,白大哥待你多有关照,看得人眼热呢。”

  傅铭被噎了一下,再看顾邈,从青年脸上看到了怨,也看到情。

  他忽而笑一笑,和缓地说:“吃醋了?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愁哇……

第361章 古代武侠(25)

  傅铭这话, 带着点叹息意味,又有调情的意思在。

  顾邈被他说得面色一炸,像是浑身的热流都在这一瞬间涌上脸颊。他呆在原地, 不敢相信、无比惊诧地看着傅铭,像是在说——

  你就这么挑破了吗?

  在我们的确暧昧、的确心思浮动, 却毕竟各有各的情郎的时候。

  顾邈不安,花了很长时间, 才低声开口:“我哪里有。”

  话音软绵绵的,视线飘忽了一瞬,再迅速定格在傅铭身上。

  眼神明亮, 灼灼发光。

  顾邈问:“傅大哥,你方才为何要那样对师兄说?”

  傅铭眼睛眨动一下, 缓缓开口:“自然因为我不愿让你见他。”

  顾邈心脏怦然跳动, 耳边一片呼啸声。

  刚刚在席上, 他倒是也有喝酒。但不过寥寥几杯, 万万不是会醉的程度。他知道自己清醒, 偏偏脚下却软绵绵的。像是踩着的不再是郡守府园子里细细铺就的青石小径,而是天上轻飘飘的云朵。

  顾邈说:“傅大哥……”

  傅铭再问他:“顾邈,你方才有吃醋,对否?”

  顾邈抿一抿嘴巴。他知晓, 自己这会儿点了头, 就是落了下风。但看着傅铭含笑的目光,再想想之前席间白争流对傅铭的诸多亲近。顾邈牙酸、胃酸,哪里都酸。只觉得那酸不溜秋的水从舌叶下方冒了出来, 顷刻占据了整个嘴巴。

  他自忖是个坦荡少侠, 此番承认:“对。”但也不全让局势落入傅铭掌控, 这句话之后, 就是一句,“你呢,你也因师兄吃醋?”

  傅铭看他,郑重地回答一声:“是。”

  ……

  ……

  五月的园子,又在再富贵不过的郡守府中,自然哪里都是姹紫嫣红。

  梅映寒距离这片姹紫嫣红越来越远。他信了傅铭的话,不觉得九王爷有必要骗他,于是已经到了府外街道,面对繁华如织的人流。

  白争流再去忙起正事。这两人一个满心焦灼,一个心中含愁。而让他们各自惦念的人,正在团团锦簇的花丛中互诉情衷。

  顾邈还要装作不在意,说一句:“从前就听说,广安府的芍药开得最好。每年这个时节,都有无数游人来赏。”

  傅铭温和说:“正是。”

  顾邈喉结滚动一下,到底按捺不住,说:“傅大哥,你我……当真是互相思慕?”

  傅铭用一种略带苦涩的目光看他,却还是温柔态度,说:“你如何不信呢?”

  顾邈嘀咕:“你已有白大哥。”

  傅铭说:“你亦与梅大侠成婚日久。”

  顾邈眼睛微微瞪圆,说:“师兄根本没有把我当情郎看——傅铭,我可是与你说过。”

  傅铭静静看他,像是在说:他是他,你是你。

  顾邈被他注视着,像是黯然片刻,这才开口。

  他说:“我既知晓这些,又如何还要自讨没趣?不若早早与他说清楚,重新当回师兄弟。只是话虽如此,过去却总有不甘心。如今,却不会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无疑是:在他心里,傅铭已经取代了梅映寒的位置。

  听着顾邈的话,傅铭心头甚快,微微一笑,说:“好,我信你了。”

  顾邈反倒眼睛眯起一点,审视一般看他,像是在问:那你呢?

  在他的目光之下,傅铭和盘托出:自己早在一年之前,那场造成武林动荡的正邪大战还没开始的时候,已经对顾郎心动。

  他带着一点怨色,说:“我原先以为你亦心悦于我。”

  “……”顾邈意外。他那时候是真的没看出来,毕竟在他想来,自己与傅铭的所有接触都再正常不过。

  但意外之余,也有浅淡得意。不过,他转念一想,心情再沉下去,说:“那,你与白大哥是怎么回事?”

  傅铭心跳快了一下,含混地回答:“酒后乱性。”

  他不打算告诉顾邈白争流同样爱慕他的事儿。但是,光是这四个字,也不足以应对顾邈。

  顾邈还要追根究底:“那也不能乱上整整一年吧?”

  说着,他身体倾向傅铭,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傅铭如何不知道,他这会儿的“目的”正是确定自己的情意。他眼皮颤动一下,信口说:“你都与梅大侠成婚了,我便……自暴自弃。”

  顾邈轻轻抽了口气。

  话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音就要顺畅许多。傅铭继续道:“后来又有一些是非,我们便也彼此凑合。可是,我心头又总是你的影子。”

  他甚至自嘲,说:“不敢光明正大地打听你的消息。偶有护卫拿来一部话本,里面仿佛是你后来的故事。我捧着那册子,日日看,夜夜看。一面看,一面难过。话本里写,你遇到诸多红颜知己。我知晓你已与梅大侠成婚,定不会如此行事。可是,你与梅大侠成婚了。”

  随着话音,他的语气发生着微妙的变化。顾邈听在耳中,心里酸酸甜甜。仔细想来,却还是甜意多些。

  这不就是他想要已久的珍重感情?傅铭待他日日惦记,夜夜思念。不像师兄,在顾邈看来,对方在乎他那把剑,都比在乎自己更多。

  ——他却未曾想过,如果不是他,梅映寒本来是要一心练刀的。

  丛丛芍药里,顾邈眼神明亮,话音郑重,说:“以后都不用啦!”

  他语气又喜又急,说:“我去与师兄说,就当我们没有成婚过!总归也没有官府的文书,只是门派里随便搞搞,在外也没人会认的。傅大哥,你也去告诉白大哥,你喜爱我,我也喜爱你。白大哥是有些可怜,但他再与你一起,才是耽搁!”

  说到“可怜”两个字,顾邈心头冒出一丝隐秘的、他自己都不曾细想的快意。

  他从前觉得白争流刀法卓绝,明明无门无派,却能在江湖上闯下不亚于自己、不亚于师兄的名声。虽然人人都说,顾少侠给了血魔老祖致命一击。但顾邈清楚,如果不是师兄、不是白争流与血魔老祖相斗良久,自己哪有那个机会靠近那老魔头。

  这是他理应仰望的人。

  可是,白争流的情郎,眼里都是他顾邈的影子!

  抱着“傅大哥去与白大哥说起时,白大哥兴许还要难过”的念头,顾邈再开口催促:“好否?好否!我们今晚就说,不,现在就去说。白大哥仍在方才的厅中否?师兄却是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心心念念、嘀嘀咕咕。完全没意识到,从自己提出“立刻摊牌”开始,傅铭就没有说话了。

  顾邈的回应,的确让他很高兴。但说起白争流,傅铭便记起刀客坐在房间时的侧影,专注擦刀时隽逸惊人的侧脸,还有在京城时,自己难得醉酒时,听到的一声浅浅叹息。

  他那时分明已经意识不清了,却还能分辨出,刀客说:“原来你我都是一样的。”

  白争流因那一夜而心动,他亦因那一夜而真正改换了对白争流的态度。

  过往一年……的确,他对顾邈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时时觉得白争流无趣,时时觉得对方只是一个不懂得什么叫高雅的江湖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记得两人体肤相贴时的温度。

  要与白争流说清,再断绝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