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雩玖
段锦他们很快转换了话题，又聊起了别的事来。
这一晚上，众人都吃得很尽兴，林洛默默的吃着东西，直到吃不下了才停口，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竟然觉得有些撑了。
在林洛纠结着要不要开口离席的时候，段锦就恰好扭过头来朝着他道：“你既然吃好了就去散散步，待会我们走的时候我叫你。”
林洛觉得有些尴尬，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段锦发觉了，但段锦都这样说了，他也就站起来朝着周围的众人礼貌的告了别，自己去旁边的小花园散步了。
林洛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觉得今日吃撑了的肚子稍稍消了消食之时，遇到了跟着过来的马兰。
马兰朝着他笑了笑，两人站在花园里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一起听着池塘里的虫鸣和蛙声。
直到段锦那边派人来请，说是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得回去了。
林洛朝着马兰告别，转身就要离开，却是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轻轻的一句，“我很羡慕你。”
林洛离开的脚步一顿，停留在了原地，扭头朝着马兰看过去，只见她亭亭袅袅的站在那里，嘴巴闭合着，也不像是发出声音的样子。
林洛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又想着怕是自己幻听了，这才收起了脸上的错愕神色，朝着马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直到林洛的背影看不见了，马兰才像是呢喃似的朝着旁边的大丫鬟感叹道：“夫君告诉过我，他的这位好友对于自己的夫郎很是宠爱，我起初是不相信的，甚至对于他让我去作陪这事有些不太开心。”
大丫鬟在旁边扶着她，小声劝和道：“夫人，这也是因为公子重视他的友人，夫人该为能帮到公子而高兴，这样公子才会越发的重视你。”
马兰叹息，“是啊，可是如果他在意的这位友人不在意他的夫郎，夫君又如何会在意这位哥儿。我今日才得见，真的有人会很爱护他的夫郎的。你发现了吗？刚刚在席上，那位郎君即便是在和夫君说着话，可是他的眼角余光始终没离开过他夫郎身上，他的夫郎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他立马就察觉到了。”
大丫鬟听着自家夫人这样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马兰却是继续道：“其实，我是真的有些羡慕他的。我年少时，也曾幻想过我夫君的样子，那位小郎君真的很像我想象中的郎君那般，英俊、有学识、进退有度，还对自己的另一半很好。”
大丫鬟惊了，左右张望了两眼，见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朝着马兰道：“小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若是被公子听到了，怕是你们之间会生嫌隙。”
马兰低垂着眸子，摸着自己的肚子，缓缓道：“夫君不关心我，娶我也只是因为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我会打理家业而已。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们之间相敬如宾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大丫鬟看着落寞的马兰，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说些什么，这世间大多女子都和她家小姐一样，又有多少人幸运的如自己所愿呢？
*
在两人黯然神伤的时候，林洛已经和段锦上了马背，吹着夜晚的凉风，朝着他们书院租住的地方去了。
林洛的脑子依旧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想段锦到底有没有被带坏，有没有背着自己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一会儿又是想着杏哥儿说的发情是什么意思，这让他有些慌张。
段锦却是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在走神的林洛，伸手插入他的五指间，和他十指相扣，在他耳边低声道：“等我满了十八岁，我们就成婚吧！”
第103章 晋江独发
林洛刚刚还在想着心里的事, 以至于都没有听清段锦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感受到段锦在自己耳边说了话，他有些迷茫的应了一声, “啊？你刚刚说了什么？”
段锦拿着林洛的手把玩着，和段锦那冷白色的皮肤不一样，林洛的皮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激动的时候偶尔透着一点粉白, 像是糯米面团上盛开的粉红色桃花, 不管是观感还是触感都十分好。
当林洛的手落在段锦的手上被交握着, 明明该是相同的肤色，却显示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来, 像是冰水中融入了一道阳光，带来强烈的刺激。
段锦很喜欢和林洛肌肤相贴的感觉, 这会让他有一种他们是最亲密的人的感觉，同时让他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段锦发现不管自己怎么揉捏林洛的手指，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便知道他已经在走神了，因此在听到他出声询问的时候，段锦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缓慢的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 等我满了十八岁, 我们就成亲。”
林洛的心跳漏跳了一拍，这让他下意识的扭过头来看向段锦，在对上他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发现里面全是自己的倒影时，他又猛地扭回了头去, 语气都有些慌张，“这，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
段锦揉捏着林洛的手，收缩又握紧，像极了某种暧昧的运动，在他耳边却是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该成亲了。”
林洛有些慌张，这慌张中不带着任何一点厌恶，反而带着点逃避和不知所措，“我，我。”
段锦将脑袋搁在林洛的肩膀上，扭头看这他慌张的脸，望着他那纠结的神色，以及开开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唇瓣，他甚至有种想要直接按着他脑袋吻上去的冲动。
可是，段锦没有那么做，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再忍耐一些时日，忍耐到林洛说允许的时候。
可是做不了那种事，段锦依旧可以做点其他的，他将捏着林洛的那只手包着林洛的手收了回来，按在了林洛的腹部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进，然后在他慌乱又无措的神色当中，语气带着几分诱哄和无辜，继续道：“你不是说，等我年满十八就可以做那种事了吗？我想这该是你允许我和你成亲的日子。”
林洛周身都被段锦的气息给包围着，这让他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此时听这段锦的话，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我，这是，我当时说那话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段锦的唇角勾了勾，看着慌乱又无措的林落，饶有兴趣的道：“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到时候在外面找人吗？又或者，想让我上青楼去？亦或者，让我也养几个妾室或者通房？”
“不，不是的。”林洛刚开始有些慌张，可是听到段锦越说越离谱，觉得他怎么能一下子从成亲的事说到去青楼，他也跟着生气了，扭过头来有些愤怒的朝着段锦道：“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让你不要过早的纵欲，可是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段锦看着林洛终于正眼看他了，轻轻的笑了一声，紧迫的盯着林洛道：“所以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和我成亲？你是我的夫郎，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成亲本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想不出任何的理由，能够阻止我们成亲的理由。”
林洛听着段锦这步步逼问，他逐渐从生气的情绪当中抽离，神色变得犹豫和纠结起来，难道他要告诉段锦，从一开始他就把段锦当成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孩子，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夫君去养吗？
段锦看着林洛纠结又为难的神色，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可以看得出林洛对于他的提议很是抗拒，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和他成亲的样子。
这让段锦心里生出了几分不满，眼睛眯了起来，压低了声线，朝着林洛继续发难，“还是说，你已经另外有了喜欢的人，打算不要我了？”
“我没有？！”林洛觉得今天的段锦很不对劲，可是更不对劲的却是他自己，他明明该说自己就是把段锦当做孩子来养的，可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洛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他觉得今天这一遭就不该跟着段锦出来，看看这一天经历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林洛习惯性逃避时，段锦却是松开了马的缰绳，用空下来的这只手捏住了林洛的下巴，强硬的让他扭过头来看向自己，朝着他低声询问，语气格外的温柔道：“所以，你没有理由拒绝的话，等我年满十八就成亲好不好？”
对上段锦那双认真又执着的眼睛，林洛的心跳如擂鼓，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眼睛左右忽闪了几下，还是道：“这事，这事我们等等再说好不好？”
在林洛的心里，段锦始终是他养大的小孩，即便是他已经一点一点长大了，身高比自己还高，声音也是个成熟的大人，可是面对着他依旧带着往日影子的脸，他就做不到直接答应他的要求。
林洛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答应了，这会让他有种犯罪的错觉，毕竟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两辈子加起来他已经快要三十的年纪了，可是段锦才多大，他才十五，这不仅是老牛吃嫩草，甚至还是良心上的谴责。
段锦看着林洛眼里的痛苦，甚至看着自己的目光还带着几分哀求，原本还可以再逼下去的，他却是突然泄了气，最终选择了放手。他决定再等等，等到林洛真正能接受那天，等到他能够坦然面对他们之间关系那天。
“好，那我们等等再说。”
段锦掐着林洛下巴的手松开，连带着环着他的腰都放松了几分，这让林洛生出了一种被放过的错觉，甚至于连周身的空气都觉得新鲜了几分。
林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自己被抽空的氧气回到了自己身边，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让他刚刚发昏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还没等他休息好，他就听到了段锦在身后恶狠狠响起的声音：“这次放过你，等下次你一定得给我个明确的答案。”
林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头才点到一半，硬生生的卡住了，他的嘴巴被人给捂住了，他脖子连接着肩膀的那块皮肤被段锦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得特别深、特别用力，像是要咬掉他的一块肉，可是被捂住的嘴巴又让他发不出任何声响。
段锦咬完，甚至还在上面舔了一下，看着被自己捂着嘴巴，眼睛里都冒出泪来的林洛，轻轻的勾起了唇角，“这是给你的一点点小小的惩罚。”
林洛听着段锦这话身子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段锦有些变态，甚至连他压低的声音都让自己觉得有些害怕，可是他却对他生不出任何厌恶来，甚至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只有满心的无力和纠结。
段锦咬完之后，似乎是发泄完了自己心中的不甘和怒火，将那块皮肤上拉开的衣服给拉了上去，遮掩住了上面的痕迹，双手穿过段锦的腋下环抱住了他，牵住了马匹的缰绳，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赶着马朝着书院住所的方向走。
原本该生气的林洛，此时却像是被玩坏一般瘫躺在欺负自己的人怀里，说不出半句话来，不管是呵斥也好，痛骂也好，通通说不出口来。
*
就在两人离开那个路口时，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巷子处走出了一个人影来，那人身穿一身深褐色长裙，满脸阴狠的盯着林洛和段锦离开的方向，咒骂了一句，“贱表子，浪荡货，当街就敢和人做这种事，难怪能把段锦勾得死死的！”
若是段锦回头，定能认出这人的身份，这人便是从刘丹死后就下落不明的林雅，若说以前的林雅还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那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朵长满了剧毒的罂粟，短时间内被人催生出来的毒物。
林雅盯着段锦和林洛离开的方向，眼里充满了羡慕嫉妒，甚至是浓浓的恨意，她想不明白了，明明林洛只是一个哥儿，明明他是他们家里最低贱的存在，为什么如今他却过上了最好的日子？而自己则是跌入了十八层地狱，日日都要受到那烈火的煎熬，让她生不如死。
刘丹是林雅杀的，她杀刘丹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刘丹开始赌博之后就六亲不认了，不停的从她身上压榨钱财，而她也供不起刘丹那么多钱了。那次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林雅说自己没钱，刘丹把她全身脱光，直接拉到了门口，说是要让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看看，看看他娶了一个什么玩意，看看林雅都在外面做了什么勾当，以此来逼迫林雅给钱。
林雅当然是不肯的，即便是她在外面做过了再多的龌龊事，她也还是要一块遮羞布的，她也不是那全然不要脸皮的人。
林雅拼了命的反抗，不想让刘丹得逞，力气一大直接将人推倒在了旁边，直接就磕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刚开始，林雅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她去试探了刘丹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最后眼眸一深，直接举起了旁边的石头，将他砸得脑袋开花，大小便失禁，这才停手。
闻着空气当中的恶臭，瘫软在地上的林雅这才回过了神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收拾走了家里的银钱直接就跑了。
之后，林雅加入了一伙盗匪，充当他们的诱饵，帮他们打劫过往的书生，这才获得了庇护勉强活了下来。
想着自己每日里要做的事，要伺候的那些恶心的男人，再看看不远处光鲜亮丽的两人，林雅眼里充满了疯狂，既然她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了，她又怎么能让林洛好过。
盘算着心里的说辞，林雅转身没入了黑暗当中，她得回去找老大，好好的商量商量怎么收拾林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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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段锦再也没有说话，仿佛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只是一场错觉，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这样，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青城书院所租住的地方。
刚开始，林洛待在段锦怀里还觉得有些尴尬和紧张，但是他对于段锦的气息又是那么的熟悉，他的怀抱又给了自己足够的安全感，他竟然逐渐的放松了下来靠在段锦的身上，只是脑子里依旧是一团乱麻的，甚至有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的尖叫，询问他这一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
林洛在心里盘算，这一晚上他得知了有些特殊的哥儿会有发情期，纠结了段锦有没有趁着自己不注意去了青楼，然后被段锦求了婚，拒绝了之后被段锦拉开衣服咬了肩膀，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时候，周围有没有人看见？
想到他们两人的举动，有可能被别人看见，林洛的脑袋就是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有几分木然，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的。
林洛整个人都呆掉了，脑子都是愣愣的，一直到回到山庄门口，都没有回过神来。
眼看着回到了山庄门口，林洛依旧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先跳下马的段锦伸手把林洛给抱了下来，径直就抱着他往里面走了。
路过旁边有些错愕的小厮时，段锦还朝着他略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厮傻愣愣的点头回礼，随即看着段锦将人给抱走了，等到再次回过神来，这才砸吧了一下嘴，感叹道：“这段公子力气也太大了，自家夫郎都能那么轻易的就抱起来走。”
林洛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段锦走了两步，微凉的夜风吹在他的身上，这才将他吹得清醒了一些。
林洛发现自己正被段锦抱着大步行走，他整个人就是一惊，推搡着他的肩膀，随即道：“你做什么，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段锦没有听他的，而是低下了头看着他，朝着他低声呵斥道：“别动，马上就到了。”
林洛现在只觉得脸色通红，整个人都难堪了起来，他不听段锦的安抚，反而是一个劲的道：“你这样抱着我进去，被别人看到又要传闲话了。”
段锦看着他满面通红的样子，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又不怕别人传我闲话，况且你本来就是我夫郎，我抱着你别人有什么可说闲话的？”
林洛一听这话，便知道今天段锦和他杠上了，以为他又在拿自己是他夫郎这事说话，这让他有些生气，抬起头来对上段锦的目光，径直道：“你现在大了，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段锦和林洛对视了一眼，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似是拿他没有办法一般，弯腰将他放在了地上，“好了，现在你自己走吧！”
林洛脚步落地，这才觉得踏实了几分，扭头就要看看他们到了哪里，准备自己走回去，结果发现就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段锦已经抱着他来到了他的院子门口。
林洛有些错愕，再次回头看向段锦，只见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明显这就是他算计好的，“你！”
林洛觉得今日的段锦真的给了自己很多的震撼，眼下他竟然都找不到话说了，气鼓鼓的就要往回走，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果然就见段锦还站在原地。
林洛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像自从他和段锦一起生活之后，段锦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直一直就这样看着自己、跟着自己，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想到这些，林洛心里升起的愤怒又消散了，只剩下几分无奈来。
林洛叹了一口气，朝着还站在原地的段锦走了回去，还是朝着他开了口，“我今天是有事情想问你的？”
段锦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仿佛他整个人的眼里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低声问道：“什么事？只要你问，我就一定作答。”
林洛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人，先是咬了咬唇瓣，紧接着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瞒着我，和段宁他们去勾栏瓦舍，有没有做过我不让你做的事？”
段锦盯着林洛，唇角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将手搭在林洛的肩膀上，大拇指虚虚的按在刚刚被自己咬过的地方上方，本来想逗他，问问他觉得自己有没有去过。
可是，对上林洛眼睛的瞬间，段锦就放弃了逗弄他的心思，而是认真且严肃的盯着他，伸手扣住他的后颈，让他的目光直视自己，缓缓道：“答应过你的事，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做到。我这些年跟着他们自然是去过几次的，可是每次也只是吟诗作对，多的都没做。”
林若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看着段锦还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段锦就凑近了他，近到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气息的程度，朝着他认真道：“我只和我爱的人做那种事，我也只会和你做这种事。”
林洛脑子嗡的一声，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受到冲击，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你，你怎么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