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洪荒之丛林之王 第13章

作者:斜月三星 标签: 人兽 穿越重生

浩然失笑,他现在变得很容易就能理解白底黑地金鬃的肢体语言,所以他跟过去,拍拍白底的背把脑袋拉过来扑棱扑棱,“不会就不会吧,你这身毛烧成黑地那样可没法看了。”

这话说得偏心的不是一点半点,结果浩然一转头就看到黑地满眼受伤求抚摩的可怜德行,吓得他一步蹦到白底身后,惊叫,“不许过来,你给我差不多点啊,见好就收啦啊,你蹭了我一腿还想蹭我一脸吗?”

黑地拳头大的眼睛上瞬间漫上一层雾气,浩然满头黑线:这这这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吗……啊呸!

有这么一出,吃饭的时候浩然不由自主的多瞄了两眼金鬃,这个,应该算作是一家之主了,虽然自己是智慧动物,但在这样的地方,浩然还真没那个脸皮说这三只都是受他支配的从属动物,不客气的说,浩然才是吃人家的喝人家,连人身安全都得人家给他保障的那个肉脚鸡,再加上现在的关系,切,这他玛的怎么听着这么像童养媳?!

虽然这么想,浩然吃完饭的时候还是把他煮多了的肉块盛出来给三只分了过去,这种行为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过去浩然要么错开主食时段压根不留金鬃那份,要么偷偷摸摸减少金鬃的份例留给白底黑地,如果做到不偏不倚,那肯定是分食的时候被金鬃不错眼珠的盯着做不了手脚才不得不为之,但就算这样三一三十一了,浩然一般也是留下金鬃那份转头就走,怎么说呢,大概是觉得给金鬃投喂享受不到饲养宠物的心理优越感,说白了就是,没成就!金鬃那个大爷……就算就着浩然的手吃东西,浩然也总能在他身上找到二五八万似的的拽相!!!

不过这次,浩然给白底黑地分别投喂之后,剩下一大半都留给金鬃,他端着肉,走到金鬃身边坐下,从白水煮的肉块上撕下一条,蘸了点盐,他看到金鬃的鼻头抽了一下,然后舌头一伸就准之又准的从浩然手心把那块肉卷走了。

在这个过程里,金鬃一直都没睁开眼睛,长长的尾巴也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在半空中甩啊甩的,那副德行要多大爷有多大爷,能气死个人,浩然狠狠瞪了他半天,瞪得眼眶都酸了,之后就把自个给气乐了。

他开始把肉一条一条的撕开,每次都蘸一点盐,然后放在手心托着,金鬃始终没睁眼,但是每次浩然把手一抬过去,他的舌头伸出的时机都能恰到好处,一次没落空。

一块二斤多的肉,不大一会就喂完了。浩然拍拍手,然后心中一动,恶向胆边生的摸摸金鬃的脑门,把一手汤汤水水兼油油腻腻全蹭金鬃脑门的金毛上,“以后我都分你一份,你别再打我儿子的主意了好不好?”浩然笑面虎跟他商量。

金大爷终于睁开眼睛赏了浩然一个正眼,那个架子端得十足十的高贵,配上脑门顶被油焗着立起来的造型,浩然忍笑忍得差点没撅过去。抱着肚子千辛万苦的挪开,找兽皮给自己做裹脚布去了。

第28章 误伤 …

睁开眼睛,是新的一天开始。

浩然从兽皮堆里挣扎出来,没伸懒腰先冻了一啰嗦。

COS原始人的日子算是到头了,浩然在心里记下他得给自己整两件正经点的皮,不然冬天来了再暖和的房子也受不了裸奔这么劲爆的晾膘。

适应了晨间冰凉的空气后,浩然从房梁上把装着肉肉的摇篮摘下来,掀开兽皮。小家伙还没睡醒,肉呼呼的一团四仰八叉的躺在羽毛堆里晾着,光溜溜的小肚子上一起一伏。可爱是真可爱,就是这幅猪一样的幸福睡相落在不得不早起挨冻的人眼中忒招人恨。浩然眼珠蓝蓝的竖起一根手指摁下去,小肉肉的呼吸一顿,鼻子里拉长气鼓出个鼻涕泡泡,柴火杆似的四条腿在空中乱蹬腾。浩然乐得眉飞色舞,嗓子里硬是锁着声,憋着笑把肉肉的摇篮挂回房梁。

编毯子,煮盐,做衣服,另外还要给肉肉准备早餐……

浩然在心里把今天要做的事过上一遍,排出先后主次的顺序,然后起身去灶台挑火,做自己的早饭。

金鬃已经不见了,浩然知道这个时间出去,金鬃一定是去狩猎,但是他没有印象金鬃是什么时候走的,浩然眯了眼看看天色,确定他今天是这七八天以来起床最早的一次。

“这么早吗?”浩然心里不由得泛开嘀咕,他前几天睁眼都没见到金鬃,浩然还以为是自己起来的太晚了,现在看来,不是他起来的太晚,而是金鬃起得不是一般的早。这么早起,回来的时间却……火膛里先前扔进去的干柴嘭的一声燃出了明火,浩然马上忘了心底突如其来的那股嘀咕,转而忙活起给洗刷石锅添水煮肉来。

他用滚水烫了四块肉,蘸盐粒吃。做法极粗糙,但是前阵子用蜂蜜果焖的做法搞得他现在看见甜食就想吐,连带着所有野果都没胃口,所以虽然蘸盐这种做法完全没烹调格调可言也没技术含量可讲究,但当做清肠胃的话,倒也算开胃。

不算就算开胃,四块肉里浩然也只撑得下一块,所以他从上面撕下来一条,用石斧砸碎了做成肉糜给肉肉。另外三块给金鬃白底黑地,填饱肚子是痴心妄想,浩然一贯把它当做打赏的零食,从黑地的反应来看应该挺受欢迎的。

做完吃完,金鬃还没回来,黑地是跟着浩然一起醒的,浩然拿出一只气根桶,打发他去盐水湖那边取水回来煮盐。

少了一个跟前跟后绊脚的二愣子,浩然本该松了口气,但是因为在拿气根桶给黑地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冬天来临可能要面对的棘手问题,浩然这口气就松不下来了,他于是叹了口气,招呼白底帮忙开始整理昨天晚上抹黑编出来的那块藤柳毯子。

浩然现在已经有四张藤柳毯子了,算上他现在当铺盖的那张就是五张,这个数字远远低于浩然心中算出来的那个数值,使得他给“四脚凉亭”上棚上墙的计划显得那么遥遥无期,但这件事情又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浩然不得不自己给自己鼓劲加油。

而在那之前,还有另一个问题,亟待解决——水桶问题。

一直以来,浩然从湖边汲水用的都是森林里的一种树根,那种树有点类似于榕树。它从枝条上生长出类似气生根的柔软中空枝条,向下深入土壤,形成新的树根,帮助主干树吸收土壤中的养分。这种支根在辅助主树干年久之后,会在吸收养分的过程中囤积下一部分,等到养分囤积够了,就会脱离主干自立门户,形成新树。而在它积聚了养分,又不够自立门户之前,气生根上就会形成贮藏养分的树瘤。

浩然一直以来用的气根桶,就是这种树瘤。把树瘤两端截下,在下面的根枝打个结系上,就是一只天然的水桶,这种水桶获得的容易,使用寿命就不长,大概三到四天的样子,一旦木结构的桶壁也就是树皮,开始失水干燥皲裂,这只水桶的使用寿命就算到头了。冬天里含水分的树皮会上冻变脆,浩然不敢肯定气根桶会不会受影响,而每天的用水都需要临时破冰的话,那恐怕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尤其在这个,悲催的连石头都不生产的地方!!!

想七想八的,时间就过得飞快,黑地打完水干完活,过来邀功的时候,浩然的感觉好像就过了一眨眼那么大会儿。

他拍拍黑地的脑袋给了一个敷衍的赞许,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才迟钝的“耶”了一声。

黑地站在他身后,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长长的黑色尾巴垂在地上,左右左右趟地摇摆,非常丧气的德行。

浩然走过去,把两手都伸出去顺毛,油光水滑的黑色被毛被晨间的日光浴出闪亮的光彩,是健康的,令人爱不释手的质感。

“你好了啊?”裹在身上十来天的那些烂泥都不见了,连同那些被火灼,热燎搞出来的癞癞痢痢的痕迹,黑地恢复一只猛兽的风采,站在晨光里,威风凛凛的。

黑地在浩然走过来的时候就活了,在浩然摸他的时候就二了,他的耳朵和尾巴都精神过来,在晨风里把空气抽得啾啾作响,硕大的脑袋死命做出小鸟依人的贱相,把浩然拱得跟头把式的。

“Stop,Stop!白底救命啊!”眼看着黑地把他拱了个跟头还不算,大脑袋顺啊顺啊就往浩然一早系好的兽皮裙带挪过去,浩然大声喊白底搬救兵。

眼前金光一闪,黑地横空飞去,浩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砰然巨响之后连着三四声砰砰咚咚的响声就砸进了他的耳朵,浩然愣愣的看过去,惨叫,“啊——我的房子……”顿了下,脸色一下子唰白,“——肉肉!!!”

尘埃散去,浩然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是劫后重生的空白,但是紧接着又一脸紧张的蹦起来冲进废墟里。

金光一闪黑地就飞起来了这事浩然不陌生,他定下神就反应过来了,但是浩然不知道金鬃是怎么后发先至抢进横梁被黑地压垮,支撑的四根柱子陆续倒下的废墟中去的,他在电光火石间硬生生挤了进去,充当了天塌下来大个顶着的那个大个,令落下来的横梁没直接砸到地上压碎摇篮。

浩然几乎是手脚发抖的把摇篮从横梁上摘下来的,他掀开盖在摇篮上的兽皮,发现肉肉在这场浩劫里仅仅是在篮子里打了个滚,大概磕哪了,闭着眼呜呜的哼哼。

浩然把他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一个毛孔都没伤着,才松了口气,腾出空来看肉肉的救命恩人。

一眼,浩然就傻了。

金鬃是在窝棚倒塌的瞬间硬生生插进去充当支架的,不仅承受了横梁从天而降,还被歪倒的柱子砸到,但这些都是小冲击,真正的伤害来自从天而降的黑地,那家伙是挟着一身冲力,重力,外加加速度硬砸下来的,金鬃脑袋上挨了一下,真正的头破血流。

白底和黑地都忙忙的加入到把金鬃从废墟里解救出来的工作中,浩然却原地僵硬着一步都迈不出去。铺天盖地的愧疚把他埋了起来,他觉得喘不过气。

再怎么说,肉肉也只是只宠,而金鬃救过他的命。他明明看到金鬃压在废墟底下,为什么会先顾着一只宠物却完全没想到好好看看金鬃呢?!

金鬃被白底和黑地从废墟里弄出来的时候,走路有点晃。浩然看到他的大大的眼珠上面充满迷茫,就像人冷不丁磕到头的样子,浩然猜,金鬃现在大概也有点昏头,希望他挨的那一下,不会砸出脑震荡……

浩然看到金鬃摇摇晃晃的站了一会,然后猛一甩头,心里跟着一紧,接着,浩然看到金鬃摇摇摆摆的向他走过来。他身躯庞大,小幅度的摇晃也显得惊悚,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

浩然脸上一阵阵的发烫,那是一种从心底泛上来的羞愧,他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金鬃来到他跟前,先是在他脸上舔了一下,然后又低头,嘴巴一合脑袋一晃,把篮子上的兽皮拽掉了。

浩然心里砰砰乱跳。

但是金鬃只是盯着篮子里看了一会,没心没肺的肉肉一鼓一鼓的腆着肚子又睡过去了,金鬃伸舌头在它嫩乎乎的小肚皮上舔了一下,然后就掉头走开,一只兽孤零零的在靠近花墙的地方趴下了。

浩然又过了好一会才把金鬃做出的一番动作吸收消化完全部意思,他是在安慰他他没事并且确定肉肉也没事吗?浩然可没忘记肉肉从前是金鬃找回来的零食呢,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是因为他紧张这个小东西的缘故吧?所以金鬃在凉亭倒坍的瞬间冲进去,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不想他伤心难过?

但是不管哪一个理由,浩然都被感动了,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反思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对金鬃的所有行为,得出自己其实真的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结论,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人在诚心自责的时候一向是不吝于剜心挖肺的剖析自身的,他把摇篮放到一边,走上前抱住金鬃,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对金鬃这么不公平了——

他是老大,要照顾所有被他纳入羽翼下的人和兽,所以他强硬;他是哥哥,在家主的威压之下有些日积月累而出的脾气才正常。作为人,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否则就太丢人了,还不如一只野兽!

第29章 葫芦 …

房子塌了,要重新盖,浩然的编织计划,不得不押后进行,但是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在新的房架竣工后,浩然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快成为一个合格的建筑师了。

新的房架比之前多用了九棵树干做材料,原本长方体的标准房型,被他加了八根立柱变成十二边形,并且在十二边形的正中间加立了一根定心柱做六根拱形房梁的结点支撑。他们现在已经攒了近百张兽皮,浩然大手一挥,提前把它们用上了,当连缀而成的巨大兽布把整个房架笼罩起来的时候,浩然简直以为他看到了异域风情的蒙古包,那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成就感,非言语能够形容其万一。两天一夜的辛苦劳碌都有了值得的回报,浩然非常满意,之后,他就地卧倒睡着了,连一秒都没浪费,并且嘴角带着欣慰的笑。

这一觉,浩然睡得非常舒坦,醒来的时候,卷帘窗外的天空布满灿烂的火烧云,在林海上方,布满半个天空。

他睡了一整夜加上一个白天。这是他观察来的结果,他据着窗边,双手虚按在不能承重的兽皮窗台上,他看见地灶腾出烟蓝色的轻烟,石锅上飘荡着白色的水蒸气,而金鬃趴在卷帘门外的空地上打盹,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充满喜乐安宁的居家气息,简直,就是一个农家小院!

他笑出了声,趴着的金鬃敏锐的接收到了,耳朵立得笔直,接着,他一跃而起,从卷帘门外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进来。

真聪明,他只跟他们郑重的强调了一遍,就记住了。

不过,“除了进出要走门,还有不许在房子里面打架,玩也不行,还有你那个动不动就把黑地白底撞飞的毛病也要改,就算在外面也不行,对着房子撞更不行,还有这十三根柱子,更是要特别注意,不仅不能撞,尾巴也不许往上抽,你听见了没有?”

浩然对着金鬃的耳朵耳提面命,这个蒙古包他是非常的满意,再来一次,浩然真怕自己做不出来。

尤其是十二边形的每一面都开了一扇可以卷折的兽皮窗,这个创意,浩然每次看到都会笑出来,他简直是天才!

天才陶醉够了,开始满地找他儿子了。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边转,边“肉肉”“肉肉”的喊名字。

他当然不指望肉肉能回答他,小家伙昨天还只会哼哼呢,但是浩然明明记得,他昨天是把肉肉连篮子一起,挨着花墙边那一溜气根桶一起放的。

他揪着金鬃着急的问,“我儿子呢?你看见我儿子没?”

金鬃回给他一个爱答不理的眼神,自顾自的在卷帘门里趴了下来。

自力更生的成就感,潮水似的的退却,一个火花在心里爆闪,炸出一溜黑色的闪电,浩然一屁股坐倒,满脸难以置信的愕然与吃惊,“你把肉肉弄哪去了?”浩然跳起来冲到金鬃跟前,“啊,你说话啊,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你没吃它是吧,你把它弄哪去了你给我拿回来啊!!!”

他拽着金鬃的脑袋摇晃,金鬃打了个响鼻一甩,浩然就被他甩得踉跄退开,蹒跚数步之后一脊梁骨撞到身后的中心承重柱上,蒙古包顿时一阵摇晃。

金鬃的耳朵一下子立起来了,整个身体站得笔直,他警惕的看向房顶,又逐分逐寸的转着圈的看十二根立柱,显出十成的关注于蒙古包的建筑质量上,对浩然的质疑一眼不回。

浩然整个人都空了,僵硬了,金鬃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心虚,在浩然面前他根本用不着心虚,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告诉浩然:我就是吃了,你又能怎么样?

这个晚上浩然前所未有的失落,那种郁郁的心情让人发狂,浩然把他所有的理智都调动起来分析这件事情,他告诉自己金鬃想吃掉并且已经吃掉肉肉是食肉动物的本能,那是正常的。他留着自己没吃并且好吃好喝的供着,同时当牛作马的又给骑又给干活才是不正常,他已经拥有了一份万分的幸运不应该奢求过多,但是就算他的理智给他找了一万个理由说明金鬃吃掉肉肉这个事是正常的、是应该的、是没什么、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那种挥之不去的失落还是跗骨之蛆一样的缠着浩然,缠得他心里一阵阵的发堵,好像心脏往外泵血的出口被塞了一大团兽毛,梗得他上不来气。

半夜的时候浩然感觉到自己身上起了热,他起身,摇摇晃晃的去找剩下的兽皮,一双荧光闪闪的眼睛在黑暗中定定的凝视着他,他在路过的时候认出是白底,于是伸手上去拍了拍,黑暗中也不知道戳哪了,白底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叫,炸毛似的抽了一下尾巴,蒙古包里顿时响起一串疼吼。

黑地真是个倒霉鬼,这是浩然最后的念头,他还笑了一下,因为这事挺可乐。

接下来的日子,就成了一场只有黑白剪影的无声大梦。

梦里浩然几次清醒,又几次沉眠,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病的很严重,搞不好又破了三九四零的高温,在没有抗生素没有点滴退烧针的这里也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去;沉眠的时候就一直一直看着一个裹在迷雾里,影影绰绰只能分辨出是个肉嘟嘟的小孩子身体的小家伙,用身子四肢着地的方式飞快的爬啊爬,浩然总想揪住他仔细看看,他觉得那个小小的身影很眼熟,很亲切,但无论他怎么追,怎么伸手去够,那个小身子都爬得飞快,浩然总是抓不着,最后浩然急了,他大喊了一声,猛的往前一跳,浓雾骤然散开,现出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浩然诈尸似的从一堆兽皮当中弹起来,咣当一声和金鬃的獠牙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捂着脑袋倒回兽皮里,感觉浑身上下黏腻腻的,又软绵绵,提不起一丝力气。他摸到自己的温度,知道他又挺过一劫。

但是这一劫是不是完全过去,还是一会儿还得继续,他就不知道了。

外面阳光正好,浩然苦笑着发现,这蒙古包自从造好,卷帘门卷帘窗就一直没放下来过。他积攒了一会力气,试了下发现还是站不起来。

浩然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对金鬃开口,“有吃的吗?我饿了……”声音出口,又忍不住叹气,嗓子干得冒烟,说话全都是气音。

金鬃很明显没听清浩然说什么,直着眼僵了一会,伸出爪子在浩然身边扒了扒。

顺着余光看过去,浩然愣住了,是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野果,红的绿的青的紫的黑的,熟烂不拘,大小不一,堆在身边摊开一地。

浩然愣过之后从中选了一个紫色的,看起来口感应该能不错,谁知咬了一口才发现有点涩,没全熟。他扔过一边换了个红色的,勉强给胃里填了点食。

吃下一个果子,浩然总算觉得嗓子里舒服一点了,“白底呢?”浩然问。

金鬃没反应,前爪继续扒,又一个浩然刚刚吃过的红色果子从果子堆里被单独踢出来。

浩然吸着一口气慢慢的摇头,他现在每一丝力气都是珍贵的。

金鬃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尾巴在身后甩过来甩过去,好像在评估什么,他这样认真,浩然被他看得心底直发毛。接着,他把浩然的那堆兽皮被子全都扯开了。

浩然条件反射的两手伸出往下捂,但是金鬃根本没理他这茬,他低头用嘴含住了浩然的肩膀,尝试着抬头把浩然拎起来。

这个举动似曾相识,浩然想起来后扶着金鬃的腿慢慢撑着站了起来,但是站起来是站起来,浩然这回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披上一条兽皮后死猪似的趴到金鬃背上,像第一次那样被金鬃驮出门。

金鬃带着他进了森林,他好像有目的的在森林中循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奔跑,速度不慢,带起的风凉飕飕的,浩然又觉得头开始发昏了,但幸好没多久,金鬃就停下了步伐。

浩然被控得头昏脑胀,见他停了,就想滑下来,结果一动,就直接栽葱了。

栽葱的地居然还挺软,不仅软,还有温度,浩然刚反应过来这是谁的肚子啊,抬头,愣了。

头顶上方七八米,一根横生的树杈贴近树干的地方,挂着一个浩然很眼熟的白色东西。

是那个前阵子白底不离手的葫芦型鱼鳔“热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