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第85章

作者:迎阳 标签: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我记得先前太子叫你抄了全部<大燕律>,你就写写抄完后是何想法,不拘题目主旨,你只管想到什么写什么,日落前交给我。”

容相说完便施施然走了,留下南若一个兀自凌乱。

这叫什么,哄孩子吗?

奈何他压根没法反对,只能压下心思完成任务。

他是何想法?他的想法就是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妙社会主义呱呱叫,这个想法伴随在他抄写《大燕律》和《大诰》的全过程。

不提纸上,单说他身边,顾渔就是一个很典型例子,放到现代,顾渔直接可以去警察局报警将顾解抓起来。

顾渔还算幸运,中途被救下,《大诰》里各种匪夷所思的凄惨案例看得他直冒火。

这个时候就不禁感谢起了太子,他的所有愤懑和不平都已经在给太子写读后感的时候被磨平了,

依法治国一视同仁这种话肯定是不能写的,写出来怕郑皇后还没发现他这个同胞,就先被儒生们联合起来撕成两半。

南若一边磨墨,一边揣测着容相此举的用意,他想要听到什么呢?他希望自己写出什么观点?又为什么要他写这个?

斟酌半晌,最终定下主题——论普法的重要性。

他发现《大诰》中许多案件追根究底是不懂法造成的,百姓不知道做了这件事会有的后果,缺乏对律法的敬畏之心,即使信息发达如现代,许多人对律法了解的也不够,何况眼下。

总说百姓愚昧无知,你不叫他知,他怎么能知。

当然,他不能这么写,得委婉着谦虚着再带点迟疑不解虚心求教的来。

再次感谢太子,感谢他的耐心批注。

顺便检讨一下他之前还是不够谨慎,言行举止改过来了,可思想难改,写读后感时不免带出来了一点,幸好只是一点,约莫在太子看来他只是少年天真想得单纯激进。

删删改改了一上午,赶在午饭前打好了草稿。

容相安排了下人来给他送饭,南若趁机打听容相在做什么,得到一个不在府里不知道的回答。

只能歇了心思继续埋头钻研文章。

他大概猜到一点容相这么做的原因,他应该是知道了皇帝要改制銮仪卫,也知道帝后对他的安排,想看看他是什么想法,或许还有指点他的意思。

南若心情有点复杂,他发现容相和小说里描写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小说里他是温文尔雅的浪漫文士,会与郑皇后谈天说地吟诗作对,带她游湖赏灯,教她抚琴下棋,怎么说呢,就是很常见的言情才子人设。

可他亲眼见到的了解到的容相,是个叫渣爹形容迂腐的传统士子,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容相忠君爱国勤勉克己,若不是他看过小说,压根看不出来他对郑皇后有什么不同,就连当年为郑皇后请封皇后,真正第一个出头递上折子的也不是他。

还有渣爹,有这样舔的“应有尽有”的舔狗?

加上昨日见到的冷千影,南若开始觉得,他是不是对原文太看重了点,好像穿越到现在,他总不自觉围绕着原文打转。

可他已经照着参考书答了半页卷子,现在突然告诉他参考书印错了?

南若茫然。

或许是因为时间流转世事变迁?

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人到中年什么爱不爱的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像冷千影现在不就更看重妻儿,想当初剧情里郑皇后被反派恒王掳走,他为救她能豁出命……

可他是暗卫,皇帝叫他保护郑皇后,他一定会听令,未必就是他自己的意愿……

南若心乱了。

容相说日落前让他交作业,可他这一走,连着两天不见人影,南若不知这是不是给他的考验,待在书房除了洗漱更衣哪里都没有去,书房里的东西他不敢乱动,只闲的发慌时翻看了桌上的几本游记——好像专门放在这里给他打发时间似的。

到了第三日下午,一直负责给他送饭的小厮敲门来请他去见相爷。

南若以为在相府,不想小厮直接带着他出了府,一銮仪卫旗丁力士正牵着马候在门口,见他来,递上马鞭:“奉容相与谭镇抚使命,接小旗前往銮仪狱。”

南若难掩讶异。

人抓到了?这么快?

皇帝在给銮仪卫审讯职责的同时分了一座院子,用来设立临时审讯室,又因有时不会立刻定罪,需要羁押犯人一段时间,便有了銮仪狱这个称呼。

关进銮仪狱,说明皇帝也知道了,也是,动用禁卫不可能瞒住皇帝,容相不会犯这种错。

南若心里做着种种猜测。

策马到了銮仪狱,旗丁快步为他引路。

南若前世今生第一次来监狱这种地方,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许是因为由院落改建而来,此地并没有人对监牢阴森破旧的刻板印象,反而十分敞亮,院子里还颇有闲情逸致的圈了一丛花圃,里头紫薇月季凤仙等开得正盛。

不过十分冷清,除了进来时见到的守卫,再没见到一个人,耳边只有绵绵不绝的蝉鸣,越发显得幽静。

但拐进了内院,情形大不一样,入目先是廊下一排持刀肃立的銮仪卫校尉,不是他们小旗手下混日子装饰似的门面旗丁,这些显然真正见过血,只看精气神便不一样。

容相正坐在中厅喝茶,见了他上下一打量,脸上露出些许意外,随即赞许道:“不错,耐性够了。”

南若送上自己的作业,垂首静立。

三天这么久,纵使有再多的情绪他也消化掉了。

容相看完没有多说什么,只叫人给他倒了杯茶道:“等着。”

南若只能陪坐,目不斜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三十出头剑眉细目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边走边用湿帕擦着手,笑呵呵:“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