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餐厅并不想爆火 第254章

作者:少地瓜 标签: 种田 甜文 美食 玄幻灵异

在廖初久远的记忆中,曾漫山遍野都是香椿树。

福利院的阿姨们经常会带着孩子们去摘,一摘就是几大筐,然后用粗盐揉了,做成咸菜。

保存得好,能一口气吃到来年。

天天吃,顿顿吃。

打嗝儿都是香椿芽味儿。

有那么一段时间,廖初一听到“香椿”两个字都想吐。

可现在,香椿竟成了稀罕物。

之前在商场看见卖的,都束成很漂亮俏皮的一小扎,干干净净,好似一下子从土妞儿成了白富美。

再抬头一看价钱,几十块一斤!

开什么玩笑!

当时廖初转身就走。

鲜香椿切碎了,只需要加一点细盐合着蛋液搅匀,倒入刷了油的平底锅中,小火慢煎。

在热力的催发下,蛋液渐渐凝固,一种奇异的香气扩散开来。

第一次闻到的人,很可能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但若多吃几次,就很容易爱上。

说香?也实在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香。

啊,是了,是一种野性的,不受拘束的味道。

第111章 枣儿娘(一)

挖完野菜的第二天一大早, 赵阿姨就来找廖初。

她说隔壁那家奶茶店终于撑不住,昨天晚上店主打电话跟她商量,问能不能转租出去。

这个黄金地段可谓寸土寸金, 一天不开张就损失很多钱。

眼见着加盟店总部都认了罚,店主知道短时间单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扭转这个奶茶品牌的形象, 所以干脆认栽,准备及时止损。

余渝有些感慨,“这么快啊。”

原来那家奶茶店生意多好啊, 他还买过好几次呢。

真是成也加盟, 败也加盟。

见赵阿姨手里拿着个绣绷子, 余渝就笑,“您要绣花呀?”

赵阿姨点头,美滋滋展示给他看, “对呀,上周我不是买了件苏绣旗袍嘛, 看上面的绣花很漂亮,就想学一下。”

她打算得挺好:

苏绣太贵了呀, 如果自己能学会, 岂不能节流?

哎,我可真是勤俭持家小能手!

余渝接过绣绷子看,见上面果然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针,针后拖着十分纤细的绿色丝线,不由大加称赞。

赵阿姨越加得意, “哎呦你不知道那个绣线多漂亮呀,深深浅浅几百个颜色哦!”

余渝跟着惊叹一回, 又把绣绷递给廖初。

然后他就发现对方的表情十分复杂。

果果垫着脚看了, 歪头, “阿姨,不织毛衣了呀?”

廖初的面皮抽动了下。

赵阿姨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马上正色道:“天热了嘛,阿姨先绣花,等天冷了再织毛衣。”

安排得还挺好。

果果和余渝听了,不明觉厉,纷纷鼓掌。

廖初捏了捏眉心,“现在去交接?”

因为没有客人上门,奶茶店老板已经把原来雇的店员都辞了,换自己蹲在里面挠头。

赵阿姨点头,“可以呀。”

奶茶店老板自然是巴不得赶紧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廖初跟关文静他们交代了一声,带着满脸好奇的一大一小出门。

半路上,余渝就很好奇地问,为什么他刚才是那个反应。

廖初瞅了眼前面赵阿姨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你见过成品吗?”

余渝:“……”

对哦,赵阿姨的兴趣爱好颇多,可貌似……都没怎么见过成品。

所以这个绣花……

因为奶茶店内部本身就做了快捷餐饮吧台的格局,所以好多地方都不用动,倒是省事。

得知有人来接盘,奶茶店老板当场松了口气。

可真签合同时,又有些感慨。

原本出来也是满满的雄心壮志,梦想一夜暴富,从此走向人生巅峰什么的。

谁能想到,竟会是这个结局。

不过好歹前些年挣了钱,倒也够改行东山再起了。

相较那些血本无归的同行们,也算幸运!

廖初最中意的就是二楼:

南北通透的格局,面向街道的一侧是整片的玻璃墙,采光和视野都非常好。

这种格局,就非常适合顾客点些点心、饮品之类的消磨时光。

唯独有一点不好,这个奶茶品牌主打工业风,后期又缺乏维护,凑近了看,不少墙皮都剥落了。

不过主体不用大改,就重新找人刮个大白、腻子,然后贴壁纸就行了。

剩下的餐具和细节软装,都不费功夫。

廖初就直接联系了之前给廖记餐馆装修的工人。

也算个小头儿了,叫刘国强,手底下带着几个人,专门替人收拾墙面、地面什么的。

刘国强答应得倒是挺爽快,当天就跑来看了,又迅速谈拢价格。

只是在说起具体人选时,好像有些为难。

“是这么回事,老板,就去年跟我搭帮的小伙子自己单干了,现在我带的吧,她有点问题……”

廖初听得糊涂,“什么意思?”

奶茶店里的摆设已经拉走了,店里空荡荡的,略有些回音。

刘国强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个女人……”

廖初点头,“可以。”

现在女人出来干活的多着呢,怕什么?

刘国强又叹了口气,“还带着孩子……”

他讲故事的能力不太行,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听得廖初太阳穴都疼了,这才勉强理清:

简单来说,就是他口中那个女人智力有点问题,快三十岁的女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然后这个女人又带着个聋哑小姑娘。

常年干建筑和装修的工人大多有个习惯:蹲坐,因为那些地方基本没什么椅子供他们休息。

刘国强说了一会儿,干脆一提裤子,又蹲下了。

他搓了搓脸,叹了口气,“枣儿她娘命很苦的,很小就被家里人卖给二流子当老婆,整天不是打就是骂,我们都看不下去……

说起来也是报应,后来那二流子喝了酒发疯,嘿,愣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还真就遇上不要命的,给人当街捅死了。”

廖初一怔,不自觉追问,“后来呢?”

刘国强继续道:“我们都说,她这么着也算解脱了。”

娘家不管她,男人家里也骂她是扫把星,早就撵出来了,自己难民似的缩在村口的小破房子里。

可饶是这么着,女人也高高兴兴的,把那间小破屋子收拾得利利索索。

说她傻吧,也没傻到家,还知道到处找活干。

村里的青壮都出去打工了,剩下全都是老弱病残,她去给人家帮忙,也就能混口饭吃。

说到这里,刘国强拍着大腿道:“你别看她脑子不大好使,可着实能干,干活特别卖力气……”

他们那边的青壮基本都是跑工地的,虽然累点苦点,但赚的是真多。

现在人工贵,一个小工一天都能挣好几百,有经验的老工人就更不用说了。

基本上出来干几年,就能回老家盖一栋小楼,所以大家都很积极。

一个站住脚了,就再把同村的人带出来。

后来大家看那个女人这么下去不行:

没有子女,又没退休金,老了以后可咋办?

就开始带着她跑工地。

没想到她学得特别快,大家都挺替她高兴,但凡谁有活儿了,就都轮流带着她。

廖初听得糊涂,“等会儿,那孩子哪儿来的?”

刘国强愣了下,才想起来自己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