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凭仗丹青
苏杭回头开车,懒得搭理车后的邪恶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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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从深柜走向真柜
那个年代,少男少女之间出的怪事层出不穷,反倒是阮离和宣城的恋爱没几个人在意,年轻的历史老师挺看重阮离的,发现了些许苗头,但发现了也无妨。
反正阮离又怀不了孕。
阮离班上的同学倒是觉得宣城这人不错,人长得帅气逼人就不说了,他的到来总是昭示着一大堆从天而降的零食和月考的小重点。
蒲羽依旧对妹子这一水灵灵的物种情有独钟,闲暇时看到那两个男的卿卿我我,永远不理解为什么同性也能相吸,但好在被掰弯是他的兄弟而不是他……
大家相安无事过了很久,直到某一天有一个叫卢子浩的人出现。
这家伙和宣城的性质不一样,宣城的属性可以归为桀骜不驯,但这家伙就一个字即可形容:
混。
混球、混蛋的那种混。
学校附近有一个琴行,琴行的老板是宣城他那神秘的从未出现过的老爹的朋友的儿子。
这关系就简单了,老板姓何,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的那个何,比宣城大几岁,经常打扮得跟个沧桑的民谣歌手一样,拿一把电吉他在琴行门口弹唱招揽生意,你来我往几回,阮离也成了这里的熟客。
那一次是周末,阮离和宣城窝在琴行打游戏,中场休息的时候宣城被人叫出去了,阮离无聊,坐大厅里和何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着聊着进来一个人。
来者不善。
琴行门口的凳子是被踹开的,不知谁把凳子上的调音器扔出去,撞在何老板胸前然后发出重重的声响。何老板扶着桌子站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
“何少瑭,别来无恙啊,躲这破地方就以为我找不到你了是吗?”那男的穿得人模狗样,耳廓上还打了三个钉,身后跟了几个打手,阮离皱眉抬头,只一眼便确定了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他的眼神浑浊,用宣城的话来说,这个样子就是纵欲过度了。
过没过度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
靠,何老板为什么会惹到这种人?
“滚,卢子浩,别让我看见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何老板起身冷冷地对他说,平时那种颓废又温和的气质没了,此刻他眼里的憎恨和厌恶溢于言表。
“谁准你这么跟老子说话?你最好给我客客气气地跪下来道歉!老子养的狗被你抢了,我他妈没让你断胳膊断腿是看你可怜,你TM还敢报警!行啊,你想死我成全你!”卢子浩指着何老板的鼻子骂,唾沫横飞,眼看着那只戴了一堆戒指的手就要往何老板脸上扇过去,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钢笔盖,正正打在他颧骨上。
“我艹!谁TM没长眼!”卢子浩狰狞着脸回头看,一手捂着自己的颧骨,丝丝抽凉气。
阮离把笔放在桌上,心疼地看着滚落在地的笔盖,那是宣城冒大雨去机场拦某外国知名钢笔手工锻造艺术家求到的,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太不讲理,他也不会舍得把这个笔盖扔出去。
宣城走上前几步,弯腰捡起,看也不看卢子浩一眼,转身要走。
“慢着!打了人就走?没这个说法!”
阮离转过身,那张精致白皙眼光的脸就摆在卢子浩眼前,后者自动忽略掉阮离眼中冷淡的疏离,目光里明显的邪念让阮离觉得恶心。卢子浩回头阴笑:
“哟,我说你怎么没跟着那条狗一起滚呢,原来是找了个新欢呐,啧啧啧,长得这么白净漂亮,跟你可惜了,小弟弟,以后跟我,保证比跟着何少瑭有前途。”卢子浩一手已经轻佻地勾上阮离的下巴,阮离脸色发青,一膝顶在他肚子上:
“滚。”
卢子浩哀叫一声跪在地上,两眼冒凶光。
何老板见卢子浩竟然把主意打到阮离身上,一怒之下按了墙上的报警器,突然的巨大的声响吓到了外面的路人,卢子浩见形势不利,放了几句狠话就跌跌撞撞离开了。
“阮离,你没事吧?都怪我太不小心……”何少瑭自责地冲过来检查阮离身上有没有伤口。
阮离倒没事,只是问:
“何大哥,你怎么惹上那种人了?”少年不畏惧一切,只是对这些事情感到不解,十多年来他一直被学校和父母保护着,全然不知眼前险些酿成血案的由头有多肮脏。
“大人的事,你别掺和,卢子浩不是个好东西,睚眦必报,你以后必须小心,最好……一定别再碰上他,实在不行你就报警,或者告诉学校,总之不能大意了!”何少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沉不住气地握紧了拳头。
“好,我知道了,那何大哥你呢?这次报了警,下次还不知道会不会再碰上他,他背后有势力的吧?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猖狂。”
何少瑭抬起头,有些疲惫地笑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回去吧,警察来了我解释。”
“行。”阮离知道万一要做调查,一定会花很多时间,说不定还会把事情闹大,弄得个人尽皆知的地步,何少瑭一个人解决再好不过了。
给宣城发了个短信阮离就回家了,他没有傻到把自己和宣城的关系讲给自己的父母听,他亲爱的父亲以前是一个忠厚老实的生意人,以前在古镇开家庭客栈,旅游旺季的生意也不算很好,因为阮爸爸真的不是很会做生意,后来客栈就被盘掉了,阮爸爸去了一家国企做设计,朝九晚五的日子倒是蛮合适他的性格。
阮离的妈妈在某所私立小学当美术老师,日子也是清闲地不行,没事总喜欢逮着阮离画儿童画,阮离那时候不怎么感兴趣,但好在也不讨厌。
这样的家庭非常普通,也非常正常,但有一个问题。
这样的父母往往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
妈妈喜欢刷剧,看到某些稍微腐一点的剧笑笑也就过去了,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倒没什么,看得开,可是阮离不敢想,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弯了……
传宗接代嘛,根深蒂固的思想,再加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从旧时代过来的老人,阮离从一开始就预见到他和宣城这条路有多难走。
但他那时候并不以此为烦恼,八年后也一样,他知道,即使从头到尾都没有宣城,他也无法与常人一样,和异性结婚生子。
真的,怎么可能,想都不敢想。
只是在后来没有宣城的日子里,他偶尔会偷偷埋怨,都怪那个男人,害得他现在对女人完全没有想法了。但阮离心里一直清楚,自己才不是被掰弯的,他相信他的定力,没有人能掰弯他,只不过,宣城恰好是那个将他从深柜里拉上道的引路人罢了。
阮离和何少瑭心照不宣地向宣城隐瞒了那天的事,一个似乎不愿意让好朋友知道自己的窘事,另一个,则觉得完全没必要让爱人为此担心。
宣城那段时间挺忙的,先是自己的学业,但这一点他从来都是无所谓的,反正脑子够好学习不差,相反,他总是对阮离的事情极其上心,阮离参加任何比赛,宣城会快速高效地整理出对手的资料然后放在阮离面前,拍拍少年的脑袋,说:
“哥看了,他们都是菜鸟,你一定能赢。”
“真的?”少年惊讶而感动,对方从来没说过他半分不好,宣城说,阮离数学差那是因为天才都偏科,爱生气那是因为有人爱,打游戏比不过他是因为手娇贵……弄得他自己常常膨胀到飘飘欲仙。
“真的……所以,你不奖励我吗?”
“啊?”
“亲我一下,要不就我亲你一下。”
阮离想了想,亲就亲吧,反正也不吃亏,然后二人就光明正大地在没人的办公室亲上了,偶尔撞见的同学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学校只说了不准异性之间发生亲密行为……
天气热了桌子上总是有冰冰凉凉的水果,复习困了睡着醒来发现身上披着带着某人独特气息的外套……阮离不知道宣城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时间过来照顾他,而且照顾得恰到好处,同班同学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总是投射到他身上,宣城,那真是温柔多金细心帅气的男友模范!无论在别人面前那张脸有多臭,只要见到阮离,立马变身护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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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落难的小白兔
沉溺久了,阮离只觉得自己对宣城的感情好像没有他对自己的那样深,这让他挺愧疚的,于是想方设法地对宣城好,可没殷勤几天就被宣城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打回原形。
“梨子,跟哥说,你出什么事了?这几天跟疯了似的,有什么困难赶紧告诉我,是不是欠人钱了?”
“我……你一边儿去!”涨红了脸……我容易吗?对你好还不招你待见!
那段日子阮离的成绩超级好,心情也超级好,虽然对着宣城总是摆出一副不耐烦又嫌弃的傲娇样儿,但任谁都看得出他乐呵呵的,额娘觉得儿子好像开始重新做人了,就开玩笑地问:
“崽子,你是不是跟哪个女生恋爱了?”
“怎么会?有也是男生啊。”忽然不嫌事大。
“……谁啊?”
“宣城。”宣城来过家里几次,装作一个好心的为学弟的成绩操心的学长。
“……别闹,怎么可能啊。”额娘嗑瓜子看泰剧ing。
“为什么不可能?”
“人家怎么会看得上你……”
“……”亲测是亲妈无疑了。
美梦的开始是当初那节体育课,却没想到,噩梦的来临也是因为一节体育课。
卢子浩很久没出现,阮离自觉没什么大事,理所应当地就掉以轻心了,那天宣城没有来找他,阮离上完体育课看见自己桌子上有水,以为是宣城放的,喝了就离开学校了。
拿着某些资料去底楼的办公室交给负责人,出来以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脑子昏昏沉沉,走两步就晕,但周围没有人,他也没有想要找人求助,一路扶着栏杆就走到校门口,恍恍惚惚上了一辆出租,那出租开了很久,阮离忽然心惊,这么久还不到,没问题才怪!
挣扎着起身看了看外面,突然发现这已经是郊外了,他立刻怒道:
“停车!”一面懊悔自己的大意,一面想摸出手机发信息,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不见了,按捺着身体的不舒服,他从包里掏出一支钢笔,握紧了想往司机脖子上刺,却被一个急刹车撞歪,头撞到了车门,一阵眩晕之后,只觉得有人将他拖下车,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但他还是听出了那个人是谁。
“小弟弟,这几天玩得挺开心啊。”
该死!是卢子浩!
阮离躺在地上,突然肚子一阵剧痛,是有人用脚踩着,他疼得无法呼吸,好久好久,差点晕过去,但他必须保持清醒。
突然一阵撕裂的声音,他感觉到有人在撕扯他的衣服,他蓦地清醒了一点,起身要反抗,却被两只手禁锢在原地不得动弹,完了,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他今天是不是会死。
宣城。阮离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他的脸,果然被保护久了,就离也离不开了,退化到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如果还有以后,他说什么也得独立一点,再也不让宣城帮自己削水果,再也不让宣城送他回家,再也不让宣城捏他的脸。
昨天这个时候,宣城还在他家楼下对他招手,一边退后一边飞吻,直到阮妈妈问“崽子你站在那里傻笑什么”才跑开。
今天好像……一切都要结束了吧。
有肮脏恶心的手在他光裸的腿上乱蹭,他颤抖着想躲开,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到身上那个簌簌脱裤子的人丑恶淫邪的嘴脸,他昂起的头突然被狠狠砸在地上,他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消毒水陌生的气味让他脑子渐渐清醒,身边围了他的父母,两个人泪眼莹莹,之后蒲羽来了,紧张地问了好多,他懵懂地回答了一些,终于忍不住问:
“宣城呢。”
被同性强.暴,不是光彩的事情,所以到最后也只有几个人直到,对外宣称是遭到了绑架,来看他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他还是没有等到宣城。
“宣城呢?”他那天晚上再一次问起,可是得到的回答只有摇头。
宣城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消失得突然,就像是他当初闯进他世界那样。
那个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大男孩,再也没有出现过,琴行被关掉了,换成了一家花店,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为他处处着想,将他照顾着宠着爱着,一切的一切比新陈代谢还要猛烈迅速,阮离的精神跌入了谷底,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甚至不想问更不敢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强.暴了,宣城真的出现过吗?有这样一个人吗?这都是他做的梦吗?
谁也没有给他一个回答。
一晃八年之遥,男人坐在他的旁边,他的肩膀宽阔,容得阮离在颠簸的路上安心枕睡。
但是梦见当年,阮离的心还是寒了几分。
睡意全无,宣城发现他醒了,笑着将手抚上他的头,却被冷冷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