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174章

作者:金戈万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被搬走的货物是搬去县衙,还是被搬去县令的家中,还尚且未知。

  连他们这等已经与玉灵阁达成统一,准备交易的买家,县令也不肯放过。

  果然,衙役们再怎么贪婪都没敢动箱子里的金子,只能忍着心痛将箱子再盖上,继而逼迫宋佩瑜等人,百般暗示宋佩瑜等人将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

  为了达成目的,衙役们什么狠话都敢说。

  连‘就算东宫皇太子在这,都要毕恭毕敬的喊县令大人一声六太公’都说得出来,还将宋佩瑜一行人越来越怪异的脸色当成了惧怕,越发洋洋得意起来。

  宋佩瑜懒得与这些土匪县令带出来的小土匪们浪费时间,痛快的将腰间的玉佩、荷包和手上的玉制折扇都扔了出去,还将重奕腰间挂着的新荷包也扔了出去。

  好在只要离开咸阳,宋佩瑜就习惯将重奕送他的蓝宝石串子改成戴在脚腕上,才不至于与这些衙役当场翻脸。

  金宝等人见状,也跟着有样学样,将身上的钱财都抛向衙役,冷笑着看这些衙役如同被人戏耍的猴子似的追着荷包金银疯抢的模样。

  明目张胆的抢到他们主子头上,也不打听打听上个抢到他们主子头上的梁州睿王现在怎么样了。

  也许是有金银开路的缘故,也许是宋佩瑜等人始终从容冷静的态度震慑到了衙役们。

  接下来的一路上,衙役们都没有再为难宋佩人等人。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县衙。

  为首的衙役带着九百两黄金进去通报,宋佩瑜等人则被剩下的衙役围着干等。

  好在宋佩瑜已经躺了整个上午,正是想要站站走走的时候,因此还算有耐心,衙役不理他,他就拉着重奕在院子里随意走走。

  一个时辰后,领头的衙役去而复返,站在台阶下居高临下的望着重奕和宋佩瑜,“你们两个,别逛了!县令大人传唤你们!”

  宋佩瑜拉着重奕走过去,路过领头的衙役身侧的时候,随口问了句“怎么称呼?”

  领头的衙役高高的昂着脑袋,“你们不必知晓我的名字。”

  宋佩瑜也没强求,只是低声道了句‘可惜了’便拉着重奕,越过领头的衙役朝大堂走去。

  领头的衙役没等到想象中的恭维,顿时恼羞成怒,朝着宋佩瑜与重奕的背影几不可闻的骂了句“呸!没眼力见的小家子。”

  重奕恰好在领头的衙役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时候回头,冰冷的目光正对上衙役充满怒火的双眼。

  领头的衙役没法用具体的语言去形容他对上重奕目光后的感受。

  某个瞬间,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仿佛锋利的刀剑正架在他脖子上,下一刻就要狠狠划过。

  ‘咚’

  领头的衙役竟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才被双腿传来的剧痛惊醒。

  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领头的衙役恼羞成怒,狠狠挥退来扶他的人,怒喝道,“我没事!”

  后面的声音隐约穿到大堂上,穿着全套官服的县令狠狠的皱了下眉毛,语气十分不满,“看来是个硬骨头。”

  原本他只想要九百两黄金,并没想要将据玉灵阁所说是咸阳人的商人怎么样,如果他们不识相,可就怪不得他了。

  站在县令身侧的县丞立刻道,“既然不懂事,那就先晾晾他们。感受到县令大人的威势后,他们自然能学会懂事。”

  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桌角的文书,低头专心翻看。

  宋佩瑜进入大堂后,才发现县令不仅在连罪名都没给他们安排的时候就升堂,还找了青县百姓来听堂。

  截至目前为止,青县县衙是最能体现青县百姓生活比从前富裕的地方。

  不仅方才的小院子修的花团锦簇,县衙大堂更是富丽堂皇。

  从县令高坐的地方到宋佩瑜站着的地方,竟然隔了九个台阶。

  咸阳勤政殿,永和帝坐着的地方,才与朝臣们相隔三个台阶。

  上方的县令始终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望着桌子上摊开的文书,看都没看堂下的人一眼。

  县丞突然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狠狠拍下,怒喝道,“堂下何人?为何见县令不跪!”

  宋佩瑜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我们既无罪名,为何要跪?”

  “尔等竟然还不肯认错!”县丞做痛心疾首状,开始细数宋佩瑜等人的罪名。

  他将玉灵阁的主人定义为他国派来青县的奸细,宋佩瑜与玉灵阁主人关系密切,还曾与玉灵阁的大掌柜密谈许久,就是在与玉灵阁掌柜互换消息。

  总之,因为玉灵阁主人是别国奸细,所以宋佩瑜等人也是别国奸细。

  县丞言语间不停暗示,目前除了确定玉灵阁主人是别国奸细,其他人都还在调查中,他们只要将与玉灵阁主人来往的证据交到县衙,县令大人自然会明察秋毫,还他们个清白。

  发现事情的经过与他猜想的差不多,无论是玉灵阁还是他,都是因为钱财,才遭遇这番祸事,宋佩瑜顿时对这件事失去了原本的兴致。

  他目光犀利的看向坐在高位装模作样的青县县令,哼笑道,“穆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才是别国奸细?”

  正想着这件事什么时候能结束,要不就先将这几个愣瓜蛋收监,吓破他们的胆子再升堂的穆县令,突然听见有人直呼他的大名。

  第一反应是疑惑,第二反应是被冒犯的震怒。

  穆客抢过县丞手中的惊堂木砸在桌子上,怒气冲冲道,“你竟敢直呼本官姓名?来……”

  终于肯抬头的穆客正对上重奕漆黑的眼睛,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县丞却以为县令是过于愤怒,以至于连惩罚都想不出来。

  他立刻朝着下面挥手,大声道,“来人!先给他们每人五十杀威棒!”

  “是!”

  “啪!”

  衙役们响亮应是和穆县令一巴掌糊在县丞脸上的声音同时响起。

  穆县令完全顾不上县丞不可置信的目光,连滚带爬的从高位下来,明明在距离重奕很远的位置就开始下跪,真正跪在地上后却刚好在重奕脚下。

  宋佩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重奕身后躲了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滑跪?

  穆县令哆哆嗦嗦的开口,冷汗不知不觉间已经沁满了半张脸,“臣、臣给、太子殿下、下请安。”

  宋佩瑜从重奕身后出来,特意站在穆县令和重奕的身侧,语气满是诧异的道,“怎么是您给殿下请安,整个青县都知道你是殿下的六太公,不是该殿下给你请安吗?”

  穆县令狠狠的哆嗦了下,‘哐’、‘哐’的在地上磕头。

  县丞和衙役们这才陆续反应过来,仿佛下饺子似的跪在地上,请安的声音参差不齐且异常虚弱。

  反倒是最后反应过来的青县百姓,语气中满是兴奋,看向重奕的目光也最为敬慕。

  重奕亲自走到百姓前,让他们起身,命来福将他们带出去。

  然后缓步走到县令之前坐着的位置,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如同之前穆县令晾着他似的晾着下面的人。

  宋佩瑜饶有兴致的去看让穆县令专心致志阅读,以至于都无暇抬头看堂下来者何人的文书。

  原来是县衙的花名册,有人的名字被黑笔圈住,有人的名字被红笔圈住,还有人的名字画了大大的叉。

  穆县令还真将自己当成青县的天了。

  宋佩瑜吩咐金宝去看狱中玉灵阁的人,问清楚玉灵阁被抓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角余光看到穆县令似乎要有话说,宋佩瑜顺手拿着惊堂木拍下。

  他没怎么用力,效果却出奇的好。

  “本官好心提醒穆大人一句,这里是朝堂,不是你穆府的家宴。太子殿下问话之前,您只需要在心中思考如何作答,千万别打扰了太子殿下的思绪。”

  穆大人无声打了个哆嗦,顿时老实了许多。

  太阳照进来的光彻底消失,银宝换了两轮蜡烛后,重奕才从来福寻的话本子中抬起头,看向下面早就在强弩之末,开始打摆子的众人。

  他正要说话,突然看向门边。

  让银宝另外寻了椅子和桌子,边看青县账簿边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宋佩瑜见状,也顺着重奕的目光看向门口。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本该跟在郝石身边的东宫十率和另一个眼生的人,看这个人手腕上的绑绳颜色,应该是永和帝的十二卫。

  受到两个人脸上焦躁迫切的表情影响,宋佩瑜突然也觉得有些焦躁,连带着心跳都越来越快。

  两个人被银宝带进来,见到重奕后立刻跪下,十二卫的声音充满急躁,“陛下病重,肃王命我立刻请您回京。”

  说话的同时,十二卫从怀中掏出个磕了个角的印章,颤抖着手举过头顶。

  宋佩瑜快步从台阶上走下去,一把抢过十二卫手中的印章。

  仔细辨认后,宋佩瑜才抬头看向仍旧端坐在上首,只将目光看过来的重奕,语气异常艰涩,“是,肃王的私印。”

第90章

  说完这句话后,宋佩瑜便死死咬紧牙关。

  原来重奕也会震惊、难过,还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

  从下午跪到月上中天,马上就要不行了的穆县令,在宋佩瑜说话后才反应过来,刚进门的人说了什么,即将彻底萎靡的精神突然振奋。

  他甚至来不及站起来,直接膝行到十二卫身前,双手提着十二卫的肩膀逼问,“你说什么,陛下怎么了?!”

  穆县令的声音穿过黑夜后,又传递回来,在门外夜色的衬托下,犹如鬼怪的嚎叫。

  只要不是傻子,任谁都看得出来,情绪最激动的穆县令根本就不关心永和帝的安危,或者说他毫不掩饰,他更想要听见永和帝危的想法。

  宋佩瑜往前两步,扬起手臂就想往穆县令脸上打。

  高处飞下来的话本子却比宋佩瑜更快。

  等宋佩瑜走到穆县令身侧的时候,穆县令已经双眼紧闭倒在地上,被重奕翻看了一个下午的话本子却从中间整齐的断成两截。

  宋佩瑜忍住还想踹穆县令几脚的想法,他没时间与这个蠢货耽误时间。

  重奕扔了话本子后,就从高台上下来,眨眼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宋佩瑜身侧,宋佩瑜紧紧抓住重奕的手臂,被拖行小半步,才勉强让重奕停下。

  “殿下先等等,我问这个人几个问题,与你一起回咸阳。”宋佩瑜半昂着头,眼中既有心疼又有恳求。

  重奕闭上眼睛,无声的点了点头。

  宋佩瑜立刻看向十二卫,即便时间紧凑,也不耽误他随口给十二卫设下口头上的陷阱。

  十二卫如果说谎,脑子稍微转的慢些,就会踩入他的陷阱中,说出自相矛盾的话。

  就算十二卫早有准备,他也逃不过能识破谎言的重奕。

  然而越问,宋佩瑜的心就越往下沉。

  十二卫知道的信息非常少,只知道永和帝原本只是风寒,喝下几副药后却身体越来越差,连带着旧伤复发,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