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208章

作者:金戈万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安公公摇了摇头,只要殿下不想让人发现他与宋大人,就总会有办法躲避。

  他们追上去,反而是累赘。

  永和帝与肃王勾肩搭背的从勤政殿出来,一路直奔东宫。

  宋瑾瑜默默跟在两个人身后,心头转过无数个想法。

  一行人到达东宫后,却得知重奕与宋佩瑜还没回来。

  兴致勃勃要看醉猫的永和帝顿时大失所望,被永和帝念叨一路后,也勾出兴致的肃王同样觉得很失望。

  宋瑾瑜却松了口气,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比之前真切许多,开口劝永和帝与肃王回勤政殿。

  毕竟是专门为襄王送行而设宴,永和帝要在宫宴结束的时候,再正式与襄王送别。

  永和帝又在东宫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重奕与宋佩瑜回来,又惦记着还在勤政殿的襄王,只能听从宋瑾瑜的建议,遗憾的离开东宫。

  准备回勤政殿的时候,肃王特意提出建议,他们可以换条绕远的路,说不定重奕与宋佩瑜就在那条路上耽误了时间,才一直没回东宫。

  宋瑾瑜立刻找好理由,想要劝肃王放弃这个想法,却被永和帝拉住手臂,“瑾瑜无需担忧,襄王性情豪爽不拘小节,就算朕晚些回去,他也不会介意。”

  宋瑾瑜只能将还没出口的话都封在嘴里,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复杂的望着永和帝与肃王重新开心起来的背影。

  他哪里是在担心襄王?

  他明明是在担心永和帝与肃王。

  永和帝、肃王和宋瑾瑜都正值壮年,且有舞剑强身的习惯,加上永和帝与肃王到东宫扑了个空后,想要看见醉猫的心情越发迫切。

  不知不觉间,三个人的脚步越来越快,他们身后跟着的宫人都被落在了后面。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肃王,他突然停下脚步,眼中警惕渐盛,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永和帝与宋瑾瑜也跟着停下脚步,却皆是满脸茫然。

  肃王拧着眉毛,目光从永和帝的脸上扫过,落在宋瑾瑜的脸上,瞳孔猛得扩散了些,拔腿就跑,“是狸奴在喊救命!”

  永和帝立刻跟上。

  反倒是宋瑾瑜反应的最慢,等他脸上焦急与惊怒闪过,回过神的时候,肃王与永和帝已经跑远了。宋瑾瑜连忙大步跟上。

  没跑几步,宋瑾瑜就听见了肃王说的‘狸奴在喊救命’的声音。

  “救命,我要死了!”

  语气中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呵斥,反而像是在撒娇。

  宋瑾瑜想停下。

  但他前面的那两人不肯停下,他根本不敢停,只能拼命的往前跑,试图拦住永和帝与肃王。

  可惜永和帝与肃王都是从小跑到大的人,宋瑾瑜怎么可能追得上他们。

  肃王听见宋佩瑜的呼喊后,下意识认为宋佩瑜是遇到了刺客。

  比起宋佩瑜,他更担心与宋佩瑜待在一起的重奕。

  如果想刺杀宋佩瑜,还有许多比咸阳皇宫更好的地点可以选择。

  刺客费尽心思的摸到咸阳皇宫来,最终目标十有八九是重奕。

  永和帝与肃王的想法一致,凭着对重奕的担心,他明明在肃王之后出发,却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就超过肃王,领跑在第一位。

  跟在三人后面的宫人,本就没听见声音,更不知道这三个人为什么会突然跑起来,竟然不知不觉之间被落下的越来越远,只能看着前面三个人的背影逐渐消失。

  直到在假山后看到大喊着‘不要’的宋佩瑜,和半俯在宋佩瑜身上的重奕,永和帝仍旧没见到刺客的身影,他甚至就没看到第三个人。

  肃王紧随其后,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什么情况,先将腰间的尚方抽了出来,方便立刻出手保护他的宝贝侄子。

  宋瑾瑜姗姗来迟,再也不见平日里的从容不迫,不仅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水,脸上也都是大片的潮红,看起来比永和帝与肃王狼狈的多。

  ‘遇刺现场’与他们想象中的画面差异很大,至少与其中两个人的想象截然不同。

  宋佩瑜正被重奕束缚着,只能以后背靠在假山上的姿势站着。

  他脸上的潮红比一路跑过来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宋瑾瑜更甚,眼角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泪痕,头上的发冠早就不见踪影,散落下的头发,有好几缕都紧紧的贴在脸上。

  再往下……是与脸色相差无几的嫣红色脖子、裸露在外的肩膀、胡乱堆积在身上的衣服、还有光裸着踩在地上的脚。

  不远处的地上,有宋佩瑜正天各一方的靴子,和明显是被撕扯下来的袖子。

  相比看上去凌乱又糟糕的宋佩瑜。

  重奕只有被束在头顶的墨色长发稍稍有些散乱,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甚至连脸色也仍旧是在夕阳下白得发光的模样,与同样皮肤白皙却正满身嫣红的宋佩瑜形成鲜明的对比。

  宋瑾瑜格外仔细的打量宋佩瑜,目光落在宋佩瑜腰间凸起红斑上的时间格外久。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脸上的震惊和愤怒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看向永和帝与肃王。

  相比宋瑾瑜,永和帝与肃王受到的冲击更大。

  永和帝从来都没想过,他从小就冷清孤僻的儿子,在坚定的拒绝娶妻生子后,居然会将醉酒的伴读拉到花园中,试图……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永和帝都以为,重奕拒绝娶妻生子虽然与被穆氏女影响至深脱不开关系,但也有他天生孤僻,不愿意与人亲近的缘故。

  永和帝甚至暗地里为他编出来的那套,重奕乃是天上的仙人,不能沾染凡夫俗子的谎话而自得。

  感受到身上犹如针刺的目光,永和帝满脸呆滞的顺着这道目光回头,正对上宋瑾瑜面无表情的脸。

  前所未有的羞臊袭上永和帝心头,他竟然养了个禽兽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对他最得力下属当成儿子疼的亲弟弟下手……

  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永和帝突然感觉到刺眼的光亮在他眼角划过,让他的眼睛酸痛不止,侧目看去,是肃王手中的尚方。

  永和帝猛得夺过尚方,还没彻底举起来就扔在了地上,改成去抓肃王腰间悬挂的剑鞘,挥舞着剑鞘冲向重奕,“逆子!”

  肃王从头懵到尾,见到永和帝要打人,才急忙上前阻拦,却忘记永和帝抢夺他手中的剑鞘的时候,顺便将他的腰带也彻底撕碎。

  他刚迈开腿,就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法忽视的凉风。

  重奕怕永和帝误伤到宋佩瑜,见宋佩瑜已经不再挣扎,正自己抱着衣服挡在身前,好奇的望着赶来的三个人。

  他低头在宋佩瑜耳边轻声说了句话,便放开宋佩瑜,去其他地方躲永和帝的剑鞘。

  永和帝虽然宝刀未老,想要追上重奕却十分困难。

  明明没见过重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躲避,重奕却总能恰到好处的躲开永和帝手中的剑鞘,连带着与宋佩瑜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肃王好不容易才撕扯外袍,重新将腰带扎上。

  抬头后,正好能看到宋瑾瑜的侧脸。

  宋瑾瑜正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望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永和帝和重奕。

  似乎是感觉到了肃王的目光,宋瑾瑜突然转过头来看向肃王。

  肃王立刻心虚的动都不敢动,瞟了眼正抱着胡乱堆积在胸前的衣服,乖巧站在原地,却伸着脖子望着重奕与永和帝方向的宋佩瑜,肃王的良心更痛了。

  “那个……宋兄,你……”肃王硬着头皮开口,“你先去看看狸奴怎么样,我去拦着大……不,我去帮大哥抓朱雀。”

  说罢,肃王连地上的尚方都顾不得,立刻去追重奕与永和帝,动作急切的就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他似的。

  等到肃王的背影也彻底消失,宋瑾瑜才揉着眉心走近宋佩瑜,对仍旧伸着脖子望着重奕离开的方向宋佩瑜道,“别看了,都看不见了。”

  宋佩瑜慢吞吞的转过头,盯着宋瑾瑜的脸看了一会,才露出笑意,“大哥。”

  宋瑾瑜拉着宋佩瑜的手臂,让宋佩瑜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

  光裸的后背上虽然没有被假山硌到的痕迹,却有许多尚未彻底退下去的凸起红斑。

  与宋瑾瑜之前在宋佩瑜腰间看到的红斑一模一样。

  是花粉过敏留下的痕迹。

  宋瑾瑜盯着宋佩瑜的后背沉思片刻,忽然伸手在始终专注盯着他的宋佩瑜鼻子上轻点了下,摇着头道,“你还笑,我看你酒醒后,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宋佩瑜在宋瑾瑜的动作下眯了眯眼睛,然后笑的更开心了。

  宋瑾瑜见状叹了口气,揉了揉宋佩瑜散落的发丝,然后去捡宋佩瑜天各一方的靴子。

  衣服已经缺了袖子,没有办法再将就,宋瑾瑜就将自己的外袍先给宋佩瑜披上,然后等有人找来,再让人去东宫或者勤政殿取衣服。

  重奕在花丛边将宋佩瑜的袖子扯掉后,金宝就跑去东宫拿衣服,原本只是有备无患,如今却正好能用上。

  给宋佩瑜换了新衣服后,宋瑾瑜立刻带着宋佩瑜出宫回宋府。

  永和帝听到这个消息后,扬起剑鞘狠狠的抽打在重奕身后的墙壁上,怒喝道,“看你做的好事!你让我有何脸面再去见云阳伯?”

  重奕抬手将迸溅的小石子都握在手心,“我去。”

  永和帝紧绷的神色稍缓,起码还有担当在,也不算无可救药。

  “你打算怎么让云阳伯和狸奴原谅你?”永和帝将剑鞘砸在手心,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大有重奕说错话,刚才抽在墙壁上的剑鞘,就会抽在重奕身上的意思。

  重奕毫不犹豫的道,“我去宋府提亲,以太子大婚之礼,将狸奴迎入东宫。”

  永和帝回头看了眼肃王,在肃王眼中看到与他心中一模一样的茫然,转过头掏了下耳朵后,才对重奕道,“你说什么?”

  重奕从善如流的按照永和帝的要求,重复刚说完的话。

  为了让永和帝这一次能听清,重奕还特意放慢了说话速度,“我去宋府提亲,以太子大婚之礼,将狸奴迎入东宫。”

  “你竟然要欺到狸奴家中去?”永和帝以剑鞘指着重奕,满脸不可置信。

  肃王生怕看到血溅当场的画面,死死的按着永和帝的手,昧着良心道“大哥先别生气,说不定,说不定狸奴……”

  不行,良心太痛,根本就说不下去。

  翌日,宋佩瑜在无比熟悉的环境中醒来。

  他没急着拉床边的铃铛,唤外面的人给他送洗漱的东西,而是睁眼望着头顶新换不久的床幔陷入深思。

  昨天好像发生了许多事?

  也不知道襄王是从哪找来的烈酒,仅仅一壶下肚,就让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与重奕举止亲密,还在重奕将他带出勤政殿后,在园子里的花丛边迈不动脚,坚信自己是朵花,要去找他的兄弟姐妹。

  想到此处,宋佩瑜抽出枕头底下的帕子盖住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后来……

  宋佩瑜猛得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手帕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他花粉过敏,只想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上药止痒,基本没有理智可言,更不记得身上有药膏的银宝没在他身边,他就算脱衣服也没用。

  ……

  越是回想起昨日的记忆,宋佩瑜的脸色就越是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