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权臣 第209章

作者:金戈万里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穿越重生

  被重奕数次阻止后,他居然能急得直掉眼泪。

  终于趁着重奕心软的时候,将身上的衣服扯的七七八八,还将两只靴子也踢飞,浑身上下只穿着亵裤,大张着手臂等人来给他上药。

  重奕竟然真的从袖袋里摸出了药瓶。

  回想起重奕动作轻柔的给他抹药膏的画面,宋佩瑜呆滞的脸上,终于浮现稍纵即逝的灵动。

  药膏的味道宋佩瑜还记得,不是缓解花粉过敏的药,却也是他惯用的药膏,对许多原因引起的过敏都有效果。

  在昨日之前,宋佩瑜都没想过,重奕会随身带着那种药膏。

  宋佩瑜抓着被子的手稍稍放松了些,肩颈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

  他什么样子,重奕没见过?

  虽然格外狼狈丢人了些,但只有重奕看到,也就没什么……

  脑海中闪过某些画面的宋佩瑜吓得双手撑在床上,听着几乎在耳边响起的心跳声,努力回想更具体的内容。

  药膏抹在身上后,也不是立刻就能起作用,还要等待些时间。

  等待的时间里,完全神志不清的宋佩瑜再次放飞自我。

  宋佩瑜一直都算得上是很克制的人,习惯于在隐忍后采摘最甜美的胜利果实。

  但醉酒后,尤其是醉酒后身边还有能让他彻底安心的人时,想法不再经过脑子,而是直接变成现实……

  宋佩瑜突然发出声惨痛的哀嚎,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然后默默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他都想起来了。

  抹了药膏后,他仍旧觉得不舒服,拼了命似的与重奕说他的委屈,完全就没想过嗓门太大会不会招来其他人。

  然后就招来了永和帝、肃王和宋瑾瑜。

  要不是重奕足够敏锐,在三个人跑到近处前,就捡起被他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堆积在他身上,还强迫他挨着假山老实站好,他还会更丢人。

  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要戒酒!

  听见屋子里‘咚’、‘咚’的翻滚声,金宝与银宝面面相觑,互相交换无数个眼神,谁都不肯主动进门,甚至不约而同的退后了几步。

  过了许久,门口的小铃铛才发出清脆的声音。

  金宝和银宝进门后,就死死低下头,说什么都不肯去看宋佩瑜的脸色,行动间也小心翼翼,力求没有任何疏漏,生怕他们的动作会让宋佩瑜想起什么事来。

  宋佩瑜假装没发现金宝和银宝不同于往日的僵硬,匆匆洗漱后,得知宋瑾瑜今日没进宫正在书房,立刻赶了过去。

  他记得酒后的所有记忆,自然也记得永和帝提着剑追着重奕跑的画面。

  不问清楚重奕的安危,他委实放不下心。

  况且被宋瑾瑜撞破那么糟糕的画面,他也早晚都要去解释。

  如果解释晚了,让宋瑾瑜误会,他是想包庇重奕,才会说是自己花粉过敏导致那么糟糕的画面,岂不是让重奕惨上加惨。

  宋瑾瑜的书房很大,也很通透。

  琉璃坊生产的透明玻璃逐渐稳定下来后,宋佩瑜的书房是最早换上玻璃窗户的地方之一。

  正赶上个好天气,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尽数洒进书房内,显得书房更加宽敞。

  宋佩瑜站在宋瑾瑜的书房后,却觉得十分压抑。

  宋瑾瑜在宋佩瑜眼巴巴的注视下,狠着心看完两封文书,才抬眼看向宋佩瑜,“有事?”

  宋佩瑜老实点头,在宋瑾瑜的注视下,干巴巴的将他昨日花粉过敏后胡闹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宋瑾瑜眼中闪过几不可见的笑意,却在宋佩瑜抬头前恢复面无表情,正色道,“嗯,我知道了。”

  宋佩瑜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觑着宋瑾瑜脸上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原地呆滞一小会后,悄悄转身往外走。

  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却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宋佩瑜身上的宋瑾瑜立刻开口,“你要去哪?”

  宋佩瑜手指在门框上重重的按了一下才松开。

  他乖巧的转过身,垂着头小声道,“进宫看看。”

  希望重奕别被他连累的太惨。

  宋瑾瑜无声叹了口气,将手上装模作样拿来看,其实一个字都没记住的文书放在一边。

  他主动起身,走到宋佩瑜身侧,抓着宋佩瑜的手臂,将宋佩瑜按在椅子上,自己去与宋佩瑜只隔着个窄桌的地方落座。

  “昨天发生的所有事你都记得?”宋瑾瑜目光定定的望着宋佩瑜。

  难以言喻的羞耻再次袭上心头,宋佩瑜轻咳一声,“记得”

  宋瑾瑜莞尔,没有继续提让宋佩瑜觉得尴尬的经历,而是说更重要的事,“那你是否明白,陛下与肃王看到你与殿下后,产生了什么样的……误会。”

  宋佩瑜继续点头,醉酒状态下的他有点傻,正常状态下的他不仅不傻,反而格外敏锐。

  想起昨天发生的一桩桩事后,宋佩瑜就明白了永和帝与肃王的误会。

  宋瑾瑜的脸色再次严肃下来,目光审视的望着宋佩瑜,“知道陛下和肃王的误会,你还想现在进宫?”

  宋佩瑜能明白宋瑾瑜的意思,也知道宋瑾瑜是完全站在他的角度上,为他着想,才会阻止他立刻进宫。

  在宋佩瑜眼中异常尴尬的场景,对永和帝、肃王的冲击更大。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重奕趁着他醉酒,起了色心,光天化日之下哄骗甚至强迫醉酒的他做那种事。

  所以永和帝的第一反应,是提剑去追重奕。

  以宋瑾瑜的意思,便是任由永和帝、肃王误会。

  这样的话,无论重奕与宋佩瑜今后何去何从,永和帝与肃王都不会怪罪到宋佩瑜身上,甚至会觉得愧对宋佩瑜,想要补偿宋佩瑜。

  宋佩瑜却没法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份愧疚,他也不想永和帝与肃王误会重奕是那种荤素不忌混账东西。

  他重重的点了下头,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个字都十分清晰,“有些误会,我想亲自与陛下解释。”

  “无论陛下和肃王对殿下叫骂的再凶狠,也不舍得真的将殿下怎么样。”宋瑾瑜将茶盏扣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一次问宋佩瑜,“你真的想立刻进宫?”

  那你是否已经准备好,面对永和帝不讲道理的怒火?

  宋佩瑜毫不躲闪的与宋瑾瑜对视,坚定的点头,“嗯”

  无论什么困难,他都该与重奕一起面对,而不是躲在重奕身后,等着重奕用损伤自己的方式,为他铺平道路。宋瑾瑜伸手,在宋佩瑜的手臂上拍了拍,缓声道,“别怕”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哥哥都会护着你。

  宋佩瑜低下头疯狂眨眼睛,才让突然翻涌的酸涩落回去。

  他陪宋瑾瑜用过午膳,然后回天虎居换进宫的衣服。

  期间宋瑾瑜没与宋佩瑜说重奕的消息,宋佩瑜就没问。

  两个人也默契的没有再提起宋佩瑜要进宫求见永和帝的事。

  直到宋佩瑜离开大房后,宋瑾瑜才目光转深,定定的望着已经关闭的房门的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起身。

  再等等,他不能乱。

  宋佩瑜进宫后直奔东宫,比起求见永和帝,他更迫切的想知道重奕昨天有没有挨揍。

  临近东宫大门,宋佩瑜便看到守在门前的郝石,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宋佩瑜想要进入东宫的时候,被拦在了宫外,郝石委婉的告诉宋佩瑜,重奕被勒令抄写族谱,三日之内不能见任何人。

  宋佩瑜抓着马车帘子的手逐渐放松。

  不是不明不白的被禁足,也限定了日期。

  永和帝的怒火,起码没有当初一声不吭的让重奕在东宫无期限的养病时大。

  这是好事。

  宋佩瑜正想问郝石,重奕身上有没有伤口,便看到孟公公从远处大步走来。

  不用宋佩瑜去求见,听闻宋佩瑜入宫后,永和帝立刻派孟公公来请宋佩瑜去勤政殿。

  孟公公与宋佩瑜也能算得上是经常打交道的熟人,没说上两句话,宋佩瑜就察觉到孟公公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热情。

  不是说从前的孟公公对待他不够热情,而是现在的孟公公,委实热情的有些过分。

  宋佩瑜假装没发现孟公公的异常,与孟公公前往勤政殿,去的不是前殿也不是后殿,而是侧殿。

  孟公公将宋佩瑜引到门口就不再前进,示意宋佩瑜自己进去。

  殿内不光有永和帝,肃王也在。

  兄弟两个正一左一右的坐在炕桌两边,从宋佩瑜进屋起,就纷纷将目光放在宋佩瑜身上,一个看着宋佩瑜的脸,一个看着宋佩瑜的腿。

  宋佩瑜走到永和帝面前,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主动站起来的永和帝托住手臂。

  “没事,没事,你先坐下。”永和帝指着正好放在炕桌对面的太师椅。

  宋佩瑜顺着永和帝的手臂看过去,太师椅上至少铺了三层的软垫。

  他正色看向永和帝,“臣有事禀告陛下,说完了正事再坐也不迟。”

  永和帝与肃王对视一眼,态度比宋佩瑜还十分认真,“你说”

  别说这是云阳伯当成儿子疼的亲弟弟,就算只是个普通人被朱雀欺负后找上门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低声下气的哄着苦主。

  况且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祸害了人家还不够,居然还存着痴心妄想,奢望能与人家成亲。

  这要不是他的亲儿子,他非得一脚踹上去,再骂一句‘癞蛤蟆’!

  宋佩瑜闭了闭眼睛,将昨日他醉酒后,先是认定自己是朵花,然后又花粉过敏的事说给永和帝与肃王听。

  因为尚且没见到重奕,不知道永和帝与肃王究竟知道多少内情,心中又是如何想他们。

  宋佩瑜便在言语间,刻意模糊了他与重奕非同常人的亲密。

  连带着重奕恰到好处拿出的药膏,也一语带过,只说重奕袖袋中刚好有药膏,没说那是他惯用的药膏。

  随着宋佩瑜语气平静条理清晰的话,永和帝与肃王的表情几经变换,最后都化为古怪。

  宋佩瑜没去留心揣测永和帝与肃王的表情,平静的叙述完昨日事情的经过后,就低下头安静的立在原地。

  永和帝对肃王使了个眼色,眼角眉梢皆是喜意。

  他还以为狸奴进宫,是酒醒后要与朱雀拼命,没想到狸奴不仅没与朱雀拼命,竟然还肯如此绞尽脑汁的替朱雀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