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 第50章

作者:碉堡堡 标签: 打脸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楚熹年早知道它靠不住,闻言半信半疑。就在此时,只见云雀忽然穿过拱门,避开众人耳目,快步朝着他走了过来:“公子。”

  云雀柳眉紧皱,难掩忧心,压低声音道:“奴婢方才去余痕阁看了眼,发现自太子走后,那儿便多了许多人看守,九庸正带着府兵来回巡视,咱们要的东西怕是不好偷。”

  楚熹年并不意外,他将手中的实验稿塞入袖中,垂眸淡淡道:“既如此,咱们今晚便去余痕阁看看吧。”

  云雀一惊,下意识以为他打算今晚行动:“公子,将军府高手众多,奴婢纵穿上夜行衣,最多也只能靠近十米开外,不如等他们放松警惕再做打算。”

  楚熹年却笑着摇头:“不,就今晚,我亲自去。”

  云雀更觉不可能,出声阻拦:“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不会武功,怎能亲自前去呢。谢将军早已对九庸下了死命,闲杂人等敢靠近余痕阁,一律格杀勿论。”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就算进去了余痕阁,也不一定能找到军部名单。里面暗格机关甚多,只怕还没找到就已经被擒住了。

  楚熹年似乎早有谋算,他在云雀耳边低语几句,交代完事情,而后道:“……就照我说的办,你把东西找来,剩下的事交给我。”

  云雀一脸迷茫,不知他用意何为,却也只能点头答应:“是。”

  将军府到了夜间,守卫更加森严。谢镜渊晚间服了大夫开的药,却发现房内摆设略有变化,而且外间的碧梗树被砍了个干干净净。

  他指尖摩挲着药碗边缘,抬眼看向正躺在榻上看书的白衣男子,语气凉凉:“楚熹年,你莫不是想拆了我的将军府,造反不成?”

  逗猫逗狗便罢,抓蚂蚁也罢,整日的拆东西是为什么?

  楚熹年却不告诉他。沉思一瞬,把手中书扔到一旁,朝着谢镜渊走来,坐在了他身侧:“将军。”

  谢镜渊淡淡挑眉,静等他的下文。

  谁料楚熹年却冷不丁问道:“将军可有喜欢的人?”

  谢镜渊闻言一愣:“什么?”

  楚熹年笑了笑,忽然轻轻执住他的手,掌心温暖相贴,低声问道:“将军可有喜欢的人?”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楚熹年俊秀绝俗的侧脸在烛火照耀下显得温润剔透,一双眼噙了浅浅的笑意,让人脸红心跳。

  谢镜渊心想这是什么荒谬问题,眯了眯狭长的眼,缓缓靠近他,饶有兴趣问道:“怎么,担心本将军让你成了绿帽乌龟?”

  楚熹年指尖沾着些许粉末,不着痕迹往谢镜渊袖子上擦了些。他偏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笑了笑,然后抬手轻轻将对方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谢镜渊条件反射偏头躲过,却反而让面具脱离得更快,伤痕遍布的侧脸就那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一愣,下意识捂住脸,反应过来声音冷冷的警示道:“楚熹年——”

  “将军白日戴着面具已是辛苦,夜间便摘下吧。”

  楚熹年手中的面具还带着些许余温。从医学角度上来说,捂着伤口不利于恢复,虽然那些伤已经是陈年旧伤,但戴着面具也影响皮肤透气不是。

  楚熹年说完,见谢镜渊盯着自己看,笑了笑:“我胆子素来大,将军不用怕吓到我。”

  “……”

  谢镜渊盯着他,什么都没说,片刻后冷哼一声,转身躺到了床里侧。

  楚熹年见他背对着自己,淡淡挑眉,忽然觉得谢镜渊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抬眼看向窗外,乌云遮月,夜黑风高。

  计划可以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千秋封侯之我当奸细那些年》

第45章 刺客

  余痕阁是整个将军府除谢镜渊住处外, 把守最严密的地方。今夜月色暗淡,琉璃瓦边缘泛着惨淡的光。屋檐四角立着的仙人兽向月而望,却只能留下一抹黑色的剪影。

  九庸敏锐嗅到些许不寻常的味道, 他握紧腰间佩剑, 不知疲倦似的在门口来回巡视。就在此时, 他不知发现什么, 忽然顿住脚步, 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捻起一粒碎石朝着东面树梢用力一击。

  “簌——”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落地, 扑棱了两下。府兵跑上前去查看, 结果发现是只夜鸦, 翅膀犹在扑棱不休:“大人, 是只雀鸟。”

  九庸声音冷酷:“继续巡视。”

  谢镜渊下了死命令, 闲杂人等敢踏入余痕阁半步,杀无赦。不管是人还是畜生, 九庸都一律视之。

  就在刚才, 此处已经闯入了三名晋王府派来的细作,只可惜连门都没挨到,就已经被九庸就地斩杀。他不需要拷问那些人什么, 既然被派出来了,就一定是死士,不必做无用功。

  地上血痕未干,无声彰显着刚才发生过什么。

  然而九庸千防万防, 却没想到余痕阁还是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将军有令,闲杂人等敢入此地,杀无赦——”

  九庸睨着深夜前来的楚熹年,腰间长剑锵地出鞘, 剑锋寒芒一闪,直接搭上了他的脖颈。

  “大胆!你敢对我家公子无礼!”云雀见他拔剑,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楚熹年身前,对着九庸怒目圆睁。

  九庸不理,目光直直盯着楚熹年,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再近一步,格杀勿论。”

  楚熹年手中提着一个白绢蒙的灯笼,不知为何,极其明亮,将青石地面照得莹莹发光。他对自己颈上横的剑视若无睹,笑了笑,抬指隔开:“你想杀我?”

  因着他的身份,九庸抱有很大戒心,心中升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备:“奉将军之命把守此处,旁人不得入内。”

  云雀哼了一声:“你们将军既已嫁给我们公子,那便是姻亲之好,又怎么算得上是旁人?将军是你的主子,我们公子自然也是你的主子,怎么,你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九庸冷笑:“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若不信便上前一步,看看我敢不敢杀。”

  云雀闻言气势弱了一瞬,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楚熹年,却见他已打着灯笼,径直步入院内。说时迟那时快,九庸手中长剑一掷,嗖一声没入楚熹年脚边。

  “……”

  楚熹年终于顿住脚步,他转身看向周围严阵以待的众人,笑如清风明月,慢声道:“我来将军府已有几日,却还未曾来此处看过,怎么,进不得?”

  九庸带人走上前,愈发觉得他是奸细,将长剑从地上反手拔出,声音冷冷:“自然不能。”

  楚熹年若再近一步,他绝不留情。

  楚熹年淡淡垂眸,转了转灯笼手柄,袖中好似藏着一张小小的纸片,只是看不大清。他自顾自笑了笑:“九庸大人防贼似的防着我,万一让真的盗匪进去可怎么好?”

  他这话暗藏深意,还没等九庸理解其中意思,只听云雀忽然指着窗户惊呼出声:“里面有人!”

  九庸下意识看去,却见窗户上飞快闪过一抹黑影,脸色当即大变,也顾不上楚熹年了,立刻率人破门冲了进去。

  云雀指尖藏着一粒石子,在九庸冲进去的瞬间,直击窗框。只听当啷一声响,窗户应声而开,看起来就像刚才的贼人直接破窗而逃了一样。

  黑漆漆的房内掌起了灯,内室一览无余。九庸冲进来,见窗户大开,被假象误导,立刻分出一队人马前去追踪,自己则飞快检查里面的东西是否丢失。

  云雀站在外间,神情紧张,下意识看向楚熹年:“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熹年淡定吹灭了手里的灯笼,并将手中的人形纸片撕碎扔了进去。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自然是回屋去比较好,不过就怕有人不让他们走。

  “站住!”

  果然,他们未走两步就被守门卫兵拦住了。

  楚熹年早料到走不脱,余痕阁刚刚闹了贼,他们又刚好在此处,嫌疑实在太大。对云雀道:“无碍,我们就在此处待着。”

  谁也不知他在弄什么名堂。

  出了这么大的事,谢镜渊怎么可能不被惊动。然而就在他深夜匆匆赶来时,却见楚熹年正站在庭院里,想起有人通传刺客闯入,面色微不可察的阴沉一瞬。

  他无声攥紧指尖,不知在想些什么,走到楚熹年面前,声音平缓,却让人脊背发寒:“你为何在此?”

  谢镜渊想起今日自己对太子说过的话,眼皮子跳了跳。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名暗火。

  楚熹年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犯愁:“我夜深难以入眠,便想出来走走,谁曾想被当做了贼人,将军,实在是……冤枉。”

  后面两个字很轻,带着几分散漫,仿佛说的不是“冤枉”,而是“甚好”。

  谢镜渊当然不会信楚熹年的片面之词。他掩在面具下的眼睛空洞漆黑,一眼望去见不到底。唇角微勾,缓缓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在楚熹年耳畔低声问道:“你确定贼人不是你?”

  气息冰凉。

  楚熹年故意一怔:“将军这是在怀疑我?”

  谢镜渊现在像一条嗜血的蛇,死盯着猎物,对方但凡稍有异动,他便会一击毙命,一字一句道:“最好不是你。”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进了余痕阁。九庸命人都退出去,带上门,在谢镜渊耳畔一阵低语,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末了皱眉做下总结:“将军,一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谢镜渊不做应答,走到博古架前转动其中一个花瓶,书桌下的地砖便传来一声轻响。他俯身掀开暗格,从里面抽出一摞纸,目光粗略扫过,声音冷冷道:“东西还在。”

  九庸:“方才那刺客逃的快,应该还没来得及找到机关。”

  谢镜渊把东西原样放回去,用一方帕子慢慢擦了擦指尖浮灰,平静得可怕:“可曾看见他长什么样子?”

  九庸摇头:“未曾看见,不过楚熹年从曲阳候府带来的家丁都没有异动。”

  “找——”谢镜渊只说了这一个字。

  他转身走出门外,玄色的风氅拂过门槛,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谢镜渊以拳抵唇,发出一阵病态的低咳,阖目缓声道:“宁错杀,不放过。”

  九庸看向庭院外间:“那楚熹年……”

  “我来查。”

  谢镜渊说完径直朝着庭院中的白衣男子走去,然后慢慢顿住脚步,停在了对方面前。他在低笑,然而笑的越开心,后果就越严重。

  谢镜渊用仅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楚熹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何来此?”

  楚熹年没说话,他仿佛是故意的,做了许多引人怀疑的举动,片刻后才反问道:“将军这是在怀疑我?”

  谢镜渊紧盯着他,脸上的面具色泽冰冷,墙头撒下的阴影将整个人分割成了两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将军若是真怀疑我,尽管处置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熹年说这句话时,慢慢敛去了笑意,看起来罕见的沉默与安静。他从袖中取出一摞纸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见将军为旧疾所扰,日益难安,心中担忧,恐有人下毒加害,便对屋内摆件进行了查验,谁曾想却与外间的碧梗树有关……”

  他每说一个字,谢镜渊的脸色就变一分,到最后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阴沉骇人。

  楚熹年顿了顿,继续道:“然而我并不能确定根源是否真的在此,听人说将军从前住在余痕阁,便想来看看此处是否也栽种了碧梗树,结果被误会成了刺客……”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摇曳,庭院内种着的碧梗树又悄无声息落下了许多不知名的黑色果子,滚落一地。

  楚熹年说完叹息一声,声音低沉,似乎真的很心寒:“我知将军一直存疑,怀疑我是晋王的人。可我无心党派之争,只想与将军好好过日子罢了,没想到终究是痴心妄想。”

  他说完,将手中的一摞纸递给陷入怔愣的谢镜渊,勉强笑了笑:“可我还是希望此物能解了将军身上的毒,至于刺客的事,将军若不信,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楚熹年一直是淡笑如云的人,何时有过这么情绪反常的时候。云雀立在一旁,深深埋着头,连声都不敢出。

  九庸拧眉急道:“将军,您千万不要听他蛊惑——”

  谢镜渊却抬手打断他,冷冷出声:“去,把万大夫请来。”

  他手中捏着那叠纸,险些攥烂。倘若楚熹年说的话为真,那他谢镜渊岂不是白当了一年的蠢货,险些被人毒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