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第613章

作者:浮游的蜉蝣 标签: 天之骄子 随身空间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历史清晰地记录着,在人类修士严重挤压其他生物生存空间、几乎不给其他生物活路的时代里,除开频繁爆发大规模战斗导致的损耗外,人类修士的出大能率跌入了仿佛要灭绝的低谷。

这种低谷绝不是战斗太多、死亡太频繁、有潜力者不幸都折在了低修为阶段造成的,毕竟很多修士的道都与战斗相关、攻击类的修炼方式从来都是大众选择之一。激烈战斗形成的压力可以逼迫很多人更快成长,但前提是,那应该是有价值的战斗,而非愚蠢的、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到底会产生什么后果的无事生非。

为了维持自己一家独大的地位而打压、羞辱、毁灭他人,用压低别人上限值的方式来扩大别人与自己间的差距,终究只会让自己的上限值也步步下跌。

修炼的关注重点始终应该是自己,而非别人。

‘你好我好大家好’,说起来俗套得让听者忍不住想笑,但是,由于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中,每一个个体的行为都会对世界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这所有的影响交织变换衍生,不断地促使整个世界的更新,接着再反馈影响每一个个体。

所谓因果,就是这么一种循环反馈。自己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想法,不是做了、想了就结束了,它们的影响会在世界体系中流动,迟早会改头换面后砸自己个劈头盖脸。

我:“殷道友的情况我只能感知到很粗浅的轮廓,概括地说,我只知道她还活着。”

洪莘归看向佟伸:“你呢,这次你又感知到了什么?”

佟伸没理他。

洪莘归冷笑一声,从头上的锅中捞起一颗小汤圆甩向了佟伸。

砸中了。

3760_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小汤圆化为一根粘软的绳索勒住佟伸的脖子,汤圆馅流出来,似乎还带出并吸收了佟伸的血液。

佟伸愕然地瞪大眼,仿佛难以置信地看着洪莘归。

洪莘归吐出一口血:“你以为这里除了喻桥别人都拿你没办法?目光放远一点小丫头,修真界远比你以为的要复杂和莫测。把你用来鄙视何询余的劲头分一部分到你自己身上。”

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洪莘归:“对,我很骄傲,怎么了?”

我:“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佟伸在这里大概是真被设置了特殊保护,所以即使是金丹级的攻击也不能实质地伤害到她,因为攻击力似乎被分散到了环境中,但是洪莘归的小汤圆也与环境有着高相融度,所以当洪莘归刻意进一步提升那相融度时,他便能通过小汤圆将攻击力传递到环境中,再借由环境让攻击打到佟伸身上。

只有一个问题,‘刻意提升相融度’需要付出代价,大致结果是,为了将佟伸伤到什么程度,洪莘归自己就得先伤到那个程度。基本等于,佟伸的伤是由洪莘归的伤复制而来。

考虑到二人差了一个大等级,于是为了造成相同程度的伤势,洪莘归的自伤攻击便需要比伤佟伸的攻击高一个大等级。只不过洪莘归的耐伤能力也比佟伸高很多,所以同样的伤势佟伸的反应更大,洪莘归还能故作淡定。

洪莘归:“我的恢复能力也比她强。好比同样断一条胳膊,我已经接上了,她还没把断肢捡起来。”

是,你厉害,需要鼓掌吗?

佟伸被汤圆皮勒得似乎要窒息,汤圆馅的吸血也让她的皮肤出现干裂。

我:“咦,自损八百的效果好像不止伤敌一千?”

洪莘归又捞了一颗小汤圆到手里,没有扔,而好像是在研究,但研究不到一分钟,小汤圆融化了,黏在洪莘归手上,勒紧、吸血。

我:“你何必还要补伤害差额呢?”

洪莘归:“第一,我控制不住这伤害;第二,这伤害不足以杀死我,但能不能杀死这个女人就难说了,不过有喻桥给她兜底,所以也许她不会死?”

3761_不极尽可能地利用机缘

文乘锥:“佟伸应该算是这个秘境的一部分,因此,只要秘境不毁,那么她即使重伤也不会丧命。不过,”文乘锥看着何询余的方向,“不死是不是就能算活着,倒不一定。”

洪莘归砍下了被小汤圆黏住的手,将那断肢抛远,然后摘下头上的锅,推向我:“你不是想要吗?”

我:“我入手了可能就不会还给你。”

洪莘归:“我没说要白送。你拿一个东西跟我交换。”

我:“这一锅似乎是危险物品,即使很有研究价值,但考虑到研究过程中可能需要付出的代价,说不定还得赔本,于是,我不准备用高价值的物品与你交换。”

我:“即使过后我因为研究它而得到了大好处,也是意外之喜,到时候我不会补你差额。”

洪莘归:“那我直接指定交换物。我要你试验大汤圆用的那种小元宝。一颗小汤圆换一颗小元宝,锅和汤圆水再单独各换一颗。”

我:“其实你拿着那些小元宝不见得有用,小元宝们有独立性,由于借住在我的储物空间中,它们会将它们的所获分一些给我当房租,可是对非亲非故的你,它们从你手上离开后,可能什么都不会反馈给你。”

我:“你能在使用小元宝之前强迫它们认主吗?我觉得很难。”

洪莘归:“‘你觉得’?你凭什么觉得?你试过几个强迫它们认主的方案?恐怕一个都没有?你就只观察、记录、傻乎乎地看。这个喻桥的狗腿子女人鄙视何询余的话有一部分用在你身上更合适。”

洪莘归:“不极尽可能地利用机缘。当然,你与何询余还是有不同的,何询余不用是碍于面子、放不下自尊,你则是纯粹的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小损失。”

我:“你嫉妒。”

洪莘归:“是啊,我非常嫉妒。我特别想实施弹幕中的点子:夺舍你。”

我:“那你就死定了。”

洪莘归:“不见得,也许有特殊的缘分呢?机缘的事情,有时候比童话故事还让人难以置信。有些事情如果是编造的故事,可能会让读者大呼‘怎么可能?作者有没有常识?夸张得太离谱了。差评’,但如果是在现实中发生,人们也只能一边目瞪口呆,一边强迫自己接受。”

3762_消失

洪莘归:“比如已经被人惊叹过无数次的,你的出生。在你出生之前,谁要是说化神期能生孩子,所有人都会笑他做梦呢;但你出生之后,就没人能笑得出来了。”

胡说。

我:“弹幕上拿这事打趣的人很少吗?”

洪莘归振振有词:“打趣是打趣的事实,不是嘲笑妄想。”

我:“你想造就什么事实?”

洪莘归砍下的手从远处飞了回来。皮肉消失、只剩下枯骨地飞了回来。

洪莘归将那枯骨接回到自己身上,饶有兴味地欣赏了枯骨一会儿,说:“竹红的选择很有意思,虽然我不打算模仿他的选项,但也可以参考一二。”

洪莘归看向像要窒息死亡的佟伸:“你好说是个修士,向自己下点狠手不会吗?”

佟伸闻言,咬牙将汤圆从自己身上剥离,连带地也剥下了她自己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骨上没有血,血已经成为了汤圆的食物。

佟伸张口,做出喘息的动作,气流却在骨骼中穿梭,没有平息她的痛楚。

洪莘归大笑,骨头手上开始长肉,他把新生的肉剔下来甩给我:“元宝,换不换?”

我给了他一个巴掌大的莲花形盘子,里面装了七颗小元宝。三颗二号所结,三颗五号所结,还有一颗与汤圆无关。

洪莘归:“小气啦的。”

我:“讲道理,那一锅汤圆一共十二颗,加汤再加锅,一共算十四,我们本就该对半分,所以你只对其中七个有交易权,我便给你七颗元宝,有问题吗?我甚至没有减掉你用在佟道友和你自己身上的两颗,我还附赠了你一个盘子。”

洪莘归:“那两颗你已经看到了数据,再说你附赠什么?我还交易给了你我的肉。”

我:“舍不得你就把你的肉拿回去。”小随嫌弃那玩意。

洪莘归:“算了,便宜你了。”

我:“以我被你强烈嫉妒的身家,真不用占你的便宜。你要是非觉得自己吃亏了,我们的交易就终止。”

洪莘归没接我这茬,他将七颗元宝同时扔向七颗汤圆,组成一个简陋的阵,他站到阵的中心位置,消失。

我:“这是一个接一个地让我们分离?”

文乘锥看着佟伸,问:“分离到最后会怎样?留在这里的最后一人,按照喻桥的计划,应该是裴林?当这里只剩下裴林一人时,会发生什么?”

第918章

3763_一个接一个地

文乘锥:“或者我该问,那时候,喻桥会对裴林做什么?设计裴林眼看着他带来的道友一个个离他而去,喻桥是不是期待裴林因此累积出不太正面的情绪?那份情绪会给喻桥带去什么?”

脖颈处依然白骨裸露的佟伸扯了扯嘴角,虚脱似的消失。

文乘锥:“只剩下三人了。”

敖诺紧张:“三人?我、裴道友、朱前辈、文前辈你,加起来不是四个人吗?”

有一句问话明显已经到了敖诺嘴边,被他胆战心惊、怕一语成谶地忍住不出口:难道我们四人中有一个不是人?

这孩子貌似对我们先前的谈话一知半解,没跟上状况。

文乘锥被逗乐了,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除了裴林外这里还剩三个人。因为裴林是喻桥的最终目标,所以喻桥在清完场之前不会动裴林,而我和你以及朱道友三人则是喻桥的清场内容。”

敖诺:“但,虽然佟伸和那个何询余的离场像是外力促使,可殷道友和洪前辈的离开不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

文乘锥:“对啊,是自己的选择,所以才更容易对裴林造成压力。”

敖诺茫然。

我:“其实我应该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

文乘锥:“我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在于喻桥的想法。”

殷葆钻进去的那颗汤圆非常安静,从外表看来与其他没被我们碰过的汤圆无区别。我能感知到的殷葆的生命气息指向不明,似乎是通过液体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殷葆应该身处的那颗汤圆的位置,却没有带给我特殊的感应。

我:“殷道友到底是和洪道友一样融入了环境,还是,只是藏在汤圆里,我们看不见而已?”

3764_心魔劫一直存在

文乘锥:“比起看见来,灵力感知不是更明确吗?虽然我与殷道友没有你与她的那份因为升级版元宝以及血泪而建立起的联系,但是,自从殷道友进入汤圆后,她在我的感知中便已经不存在了。当然,之前洪道友进入汤圆时,也给了我同样的感觉,但那时,可能是心理作用,消失感没有殷道友的这么强烈。”

占卜师比赛时我与殷葆因为她的一滴血泪还有分离出去的幻境而建立的联系……

我:“关于血泪的联系,并没有延续到现在,实际上,当时便已经淡得几不可察了。”

文乘锥:“只要存在过,便一定会留下痕迹。即使感觉上已经消失,它也一定还留有尾巴。”

我:“你是说,我与你之间的连接?那倒确实还留有一些尾巴。保守估计,可能得你到元婴期后,那尾巴才能消失。”

文乘锥:“不会消失的。”

我:“所以,需要干掉我?”

文乘锥看着我笑。

我:“看来是不会了。”

文乘锥:“难说。”

我:“其实每一个修士的每一刻都在渡心魔劫?只是大规模和小规模以及微小规模的区别?每一次当我们反思自己、有所感悟的时候,其实我们便渡过了一点心魔劫。”

我:“心魔劫是一直存在的。微小的时候,它的名字是日常烦恼;严重一些的时候,它叫人生中的不如意;剧烈的时候,它被郑重命名为心魔劫。但,它们都是烦恼,也都是心魔劫,程度虽不同,本质却不变。不过,改名字的程度界线在哪里呢?什么算微小?什么算严重?什么算剧烈?”

文乘锥:“不想做可以不做但不得不见到,算微小;不想做却不得不做但好歹做得了,算严重;不想做、不得不做、却做不到,就是剧烈了。”

我:“那,不想做、不得不做、以为自己做不到、实际上努力一把还是做到了,算什么?”

文乘锥:“算渡过了这一波的心魔劫。突破了自己以为的一条上限。”

我:“渡心魔劫的常规方法,要么对不可改变的事情看开,要么去改变看不开的事情。”